二之宮昶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這個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吞吞吐吐了半天,他突然吐出一句話來。

“悟,你是不是還沒酒醒?”

五條悟嗬笑一聲, 就著這個姿勢摟過昶的腦袋……

昶眼前一花,嘴上就多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五條悟專注的親了他一會兒, 腦袋一歪, 再次以驚人的速度醉倒。

獨留二之宮昶背著他站在走廊裏,仿若傻眼一樣久久回不過神。

次日清晨。

五條悟四仰八叉的睡姿格外醒目, 一間屋子, 兩張床鋪, 他愣是橫了過來, 占下一多半的使用權。

而本該睡在另一張床鋪上的那個人不知保持斜靠在門邊的姿勢多久, 或許一整個晚上下來, 二之宮昶都沒搞明白五條悟是怎麽想的。

“早上好。”

被一縷投射到臉上的陽光喚醒的五條悟先是本能的把頭縮到被子裏, 呆了一會兒又實在氣悶不得不磨蹭著冒頭出來,揉揉眼睛,懶洋洋的衝門口的二之宮昶招呼道。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的五條悟睜開一個勁往下落的眼皮,朝對方看去,這一眼就驚得他睡意全無,然後就是——爆笑!!

“什麽啊, 你那眼睛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胖達!!!!”

二之宮昶:“……”喂……

五條悟樂得直拍肚皮,“你是要笑死我嗎?”

一晚上沒睡, 皮膚又是高貴的男主冷白皮, 二之宮昶今早上隻能很遺憾的掛起一對醒目的黑眼圈。

但這不是五條悟嘲笑他的理由!

二之宮昶非常不爽打了個響指, 瞬間還在狂笑的五條悟就感覺自己的手腳自己移動起來。

“!”

五條悟惱了:“艸!你要幹嘛, 昶!”

二之宮昶操縱他站起來,昨晚幫他換上的睡衣是老家常穿的白色浴衣,腰帶鬆鬆係緊,誰看都澀澀的。

昶平時很抗議這身衣服的不莊重,但二之宮家的男人吧……平時看起來再正經,在這種時候都有點兒內騷。

別看他們在昶抗議的時候都有表達過自己讚同的意見,但實際上吧……這些年也沒見他們集體起義,不如說,這種悶**兒代代遺傳,每個人都挺喜歡穿著這身跑走廊裏開男子聚會,一邊喝酒,一邊展露出平時不為人知的一麵。

不光是女性喜歡能露出□□,長腿,細腰的粉色浴衣,男人也喜歡,男人也有大長腿,胸肌,窄腰,翹屁等黃金比例。

而且一般二之宮家的男人騷起來普遍沒有家裏女人的事。

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實,也就當初昶年少無知,沒看穿這些成年人的真麵目。

如今他也長到了會悶騷的年紀,一眼就看出這身浴衣的好,穿在五條悟身上簡直就是在送福利,別的不說,這身材確實比平時的睡衣直觀……長輩不愧是長輩,人生道理就是懂得多。

五條悟本能的感到一股火燎燎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遊走頓時額頭冒出青筋,語氣壓低到了不爽的程度。

“昶!”

二之宮昶這才施施然的又打個響指,失去控製自己的力量的五條悟踉蹌一下,險些被腳下的被褥絆倒。

二之宮昶衝他比拇指:“這是昨天新開發出的能力,怎麽樣?”

五條悟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衝他比中指。

“幹你!”

經過這樣一個不太愉快的早晨,兩人各自穿上帶來的換洗衣裳,值得一提的是,五條悟穿的一直是昶的,兩人身材體型差不多,隻不過昶偏清瘦,個子也比悟稍微矮上幾厘米,不過介於他平時穿衣服不是襯衫就是寬鬆的T恤,風格相對來說十分百搭,所以給五條悟找出幾件合身的衣褲並不難。

像是今天他是一件清爽幹淨的白襯衣加勒出腰臀兩個部位線條的低腰牛仔,衣擺掖到腰帶裏麵,外麵配個時尚風的小馬甲,出門之後格外吸睛。

看他的人比以往多出一倍有餘,吃早飯的時候,長輩們都奇怪這孩子今天怎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個別顏控則表示,好看就行,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昨晚上把五條悟灌醉的罪魁禍首二之宮雅紀又蹦了出來,他的年紀比昶稍微大出個七八歲,算是在場人中除昶以外年紀最小的,這會兒看起來屬實是和老年人沒啥話題了,跑來騷擾昶和他的小男友……

沒錯,雅紀默認這倆是一對。

哪怕後來分了,他也會默認這是一對情侶分手。

反正昶搞不懂他這個腦子是怎麽把自己三姑泡到手的,但想想他那張書卷氣濃厚,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那就是小女生大愛的斯文敗類,鬼畜眼鏡,他就不奇怪自家那個M三姑為什麽會看上這個男人。

XP戳爆了,籠子裏的雞也會叫著喊老公。

他算是看透了。

“三姑夫,這也不是新年,你怎麽就回來了呢?”

二之宮昶很納悶,老家平時沒這麽多人,如果一直這麽熱鬧,二奶奶她們也不至於每年都念叨著寂寞了,其實昨天吃晚飯的時候他放眼一瞅,在場眾人大半都是二之宮家的壯年戰力。

以往他對此沒什麽認知,但他現在多少也跨過那道門檻,看得出來,這些正值壯年的陰陽師理應是二之宮家對外的那批窗口。

應該會很忙才對!

怎麽都回家躺平發瘋了呢?

所有長輩中二之宮雅紀是最好說話的,他怒擼一把侄子狗頭,便解釋道:“你三姑夫是回來養傷的,其他人嘛,接下來有大活動,先回家碰個麵,商量一下再各自行動。”

“大活動?”

“對,黃泉那邊有個鬼東西複活了,還上了羽衣狐的身,要讓那隻幾百歲的母狐狸把他生出來,這太平天下就要出大事了……嘖,一把年紀了也不知羞……”

二之宮昶聽的雲裏霧裏,倒是一旁的五條悟插嘴問道:“現在還有黃泉裏的東西能跑出來?不是說黃泉之門早封閉了嗎?”

二之宮雅紀看眼問話的對象是昶的小男友,想著以後也是一家人就沒瞞著,耐心的解釋道:“這次的家夥據說是什麽平安京時期的黑暗,叫‘鵺’,聽起來就不好惹,能逃過道反大神的鎮壓也是有可能的。”

傳說中的虛無國境,黃泉比良阪是由大神道反鎮壓的彼岸之路。

眾神之母與伊邪那岐命的夫妻之情在此地決絕,眾神之母回到黃泉後為黃泉津大神,控製人世間的生死輪回。

這些年來大神疏忽管理,導致黃泉中堆積的死靈幾次釀成亡者之潮,還使陰氣外泄,形成現世與黃泉之間的夾縫任由怪異占據,可以說是相當失職。

但是神靈,尤其是女神,任性起來是沒人拿她有辦法的。

再加上天上的神又沒法下凡。

無奈之下……凡人隻能自己收拾大神捅出來的簍子了。

幸好這方麵道反大神不吝嗇指導,這些年世界各地通往黃泉的路徑封鎖不少,不再像是古老年代那樣掉個坑都可能掉到亡者國度裏。

祂還插手截留了一批亡魂創建了屍魂界,最早一批死者創建了靜靈庭,靜靈庭出身的死神會幫忙處理亡者之潮引發的兩大問題——虛圈和陰陽失衡。

在黃泉津命儼然撒手不幹的情況下,屍魂界已經被動的主動頂替起人間輪回的生死問題。

如今的現世每片區域都有一名死神駐守,負責送亡者的靈魂前往流魂街,現世官方對此心知肚明,雙方都保持克製且有限的接觸。

沒辦法,想親密也不行,道反神盯著呢。

這位大神鐵麵無私可不好說話了。

再加上道反神在著手處理完人間的問題之後,目光投向黃泉才發現黃泉裏頭多出幾個釘子戶,整個神都不好了,現世陰間暫時沒人敢明目張膽在大神眼皮子底下犯賤。

而說到黃泉釘子戶。

鵺就是其中之一。

更扯淡的是它自稱安倍晴明。

怎麽說呢,安倍晴明還在世的時候,也不是沒找道反神喝過酒,兩人姑且還能算是熟人的關係,所以你一個金毛的鵺裝青石發色,黑色眼睛的晴明也不上點心?

任何一個認識安倍晴明的人過來都能指著鵺問,這誰好不好?

還有更扯淡的,安倍晴明是平安時代的人物,鵺初次露麵卻是五百年前的戰國,是由羽衣狐作亂泄露出的情報……

這種一聽就“啊這……”,道反神都想腳趾摳地,比當事人還要尷尬的一批。

然而就算略過這個糟心的“鵺”,黃泉裏剩下的幾個釘子戶也讓祂頗為難辦。

首先第一個就是從泰山府君那裏拿了通行證每五百年轉生一次的陰陽師麻倉葉王。

這丫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夢想實現,然後滾粗克別回來了?

道反神是個死宅,祂不喜歡每次出門走走都能看到一個美男站在三途河邊,一臉明媚憂傷,道反神祂不喜歡這個調調,道反神祂喜歡香香軟軟的純妹子謝謝……

另外還有幾個,比如幾百年前大鬧過後被眾神用計封印,靈魂困在異境,不死不滅的身體被丟入黃泉火山之中日日焚燒的惡羅王。

這玩意比前者好點,起碼不會散步時偶遇,就是偶爾路過那座火山時總聞到一股燒烤味兒,也算是不大不小的煩惱。

道反神有時看看這些糟心的家夥,真的很想扯著黃泉女神的脖子逼祂好好幹活!

不說007,你一個黃泉最大的女神,好歹拿個996的劇本?

祂這些年為翹班的黃泉女神收拾多少爛攤子?

可人家照樣打死不吭聲!

祂有心處理這些釘子戶吧,可是落入黃泉之中的亡者默認都是黃泉女神的私有物,道反如果不想在黃泉挑戰自家母親的權威就隻能幹看著……

哎喲,這可難受死了強迫症了。

其實好好想想,能千年如一日鎮守比良阪的道反大神本質上就是個工作狂加強迫症,不是工作狂沒可能天天守著道反石連出門溜達一趟都是以百年計算的,如果不是強迫症沒道理幫現世重新整理出一個亡者轉生機構,這活計兒可不好幹……如果不是有這兩個毛病,也沒道理自己的活兒幹不完,還把女神留下的工作自己拿過來開幹……

祂這個神還苦逼的一邊工作一邊被釘子戶逼得強迫症爆發。

好不容易鵺有機會滾出黃泉了,道反神當場就拿出讓它再也回不來的狠勁兒,給現世所有有能力傾聽神諭的人發話。

“幹·死·他·!”

暴走的大神一個多餘的字兒都不想說,每個收到神諭的人都默契的隱瞞下大神這次的失態,齊心協力的維護道反大神在人間的威嚴形象。

這件事中二之宮家算是現今這個鬼怪之事頻頻發生的世道中奮鬥在最前線的那批人,因此鵺的降生他們避無可避,必將走上戰場。

這也是昶會在家裏看到這麽多人的原因,其實這些人後天差不多就會走的幹幹淨淨。

二之宮雅紀說完這些話,一把摟住侄子的肩膀哈哈大笑。

“別擔心別擔心,咱們家的人正麵戰鬥的能力不行,不是還能逃跑嗎?”

剛滿腦子想著“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感動的不行的二之宮昶當場將自己臉上的動容麵具摘掉,沒好氣的摔到地上。

“三姑夫!這種話你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麵說?”

他的感動就這麽喂了狗!

偏偏他難受的不行,五條悟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這不是你家的風格嗎?你激動個什麽……”

二之宮昶:“……”

不,他們家絕不是這種風格。

“苟慫苟慫的,你敢說不是?”

二之宮昶:“…………………………”

三十四

雖然馬上就要上戰場,但是二之宮家並沒有多麽愁雲慘淡,這個家裏的陰陽師仍在做著會讓自己快樂的事情,壓力全都不被放在心上,仿佛外麵依舊歲月靜好……

男人們聚集到一起喝酒,討論感興趣的話題,湊過去聽聽還有人在說賭馬的竅門,不過沒說兩句就被他家的女人擰著耳朵教訓一頓……

女人們也不會因為自家男人要上戰場而多麽憂愁,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因為她們也要去往同一個戰場,走時坐的都是同一輛車,擔心個雞掰……

相比起男人討論的話題,女人們更樂於聊些自己會開心的內容。

二之宮雅紀搖著手裏的酒瓶,一副縱情聲色的浪**模樣,雖然每每回老家,昶都覺得自己是回到反派堆裏的一個小反派,但是看著大家都這麽一副高興的樣子他也很難獨自一個人發愁。

二之宮雅紀就在這個時候看過來,笑著搓他狗頭,仿佛一個偷狗的賊。

“就應該這樣,這世上哪兒那麽多發愁的事,開開心心的才最重要。”

二之宮昶捂住腦袋不讓他繼續搓,不甘示弱的反駁:“一點兒長遠的目光都沒有!”

“長遠?”他嗤了聲,然後偷偷湊到二之宮昶的耳邊說道:“轉生體倒是長遠,但是又有幾個人為此感到高興?”

二之宮昶神色微變。

二之宮雅紀繼續說道:“聽說你是為了轉生體的事情回來的?那三姑夫告訴你,你的存在就是出於一次‘長遠的目光’付出的代價,嗬。”

“長遠……”

他後退到一旁,搖晃手裏的酒瓶,這個放浪形骸的男人嘲弄的說道:“二之宮家不缺長遠,反而缺少的是隻顧當下的蠢貨。”

“昶,你聽好了,不管你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都他媽別六親不認,不然我一定會狠狠敲你的頭的!嗝——”

“雅紀這是醉了?”

“八成,從昨晚就在喝,春家的,快把你家這人拉走!”

“我沒醉!我還要喝!”

二之宮雅紀就這麽被一群人招呼著拖走到一邊覆濕毛巾喝醒酒湯去了。

萬萬沒想到會從三姑夫這裏聽到這麽有信息量的內容……二之宮昶視線轉到一旁,問:“你怎麽看?”

五條悟指指前麵那些家夥,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

二之宮昶一呆,腦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看那些大白天就喝得亂七八糟的長輩,這都快上戰場了還有這份胡鬧的閑心……正想說我不知道,卻發現五條悟眼睛亮晶晶的,那種光芒有一個他無法認錯的含義……

期待。

他在期待他的回應。

不知怎麽到嘴邊的嫌棄變成了幹巴巴的“我會努力”。

五條悟沒管他的語氣有多猶豫,神色一下子比之前多出了數倍的興奮。

似乎……好像……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二之宮昶放鬆下來,胡亂的想道:“也許對悟而言,他期待著這樣一個人的出現。”

堅定,強大,絕不會迷茫……就好像旗幟一樣,分明的指向正確的目標。

代替五條悟自己決定前途。

幫助善惡未分的神子從混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立場,那個足以支撐起五條悟往後全部意誌的未來。

這樣一條苛刻的道路,昶有點不忍心讓悟一個人去走,那麽為了走上同樣的道路,他勢必要……

拇指輕輕叩動指節,無形中有什麽東西被清脆的響指聲拉扯到現實。

數之不盡的靈絲從活人死物的身體上延伸出來,組合成的光景連六眼都無法洞悉。

這似乎是更上層的力量,獨屬於轉生體所具備的“權能”。

他確認過,這副場景隻有他能看見。

……

這個白天如流水般在歡鬧中度過。

到了入夜,大屋裏的燈火一盞一盞點亮,螢火蟲又一次從草叢中飛起。

木屐踩著年頭久遠的走廊地板,細微的吱嘎聲是曆史留給這座宅邸的痕跡,訴說著多年以來它經曆過的興衰起落。

雖然他還沒有進入自家的藏書室過,但是昶卻莫名有種那裏應該是這座大屋心髒一般重要的地方的預感。

清清冷冷的月光從房簷傾斜而下,如溪流一般落到昶的手裏……

他身上藏藍色的鬆紋浴衣反射著淺淺的流光,端著一個不大的木盆,正要去溫泉泡澡。

昨天因為悟喝多了,他不得不錯過這個保留項目,但是今天他肯定不會放過!

不過——當他來到這條曾被他重點標注的小道,莫名開始邁不開腿。

二之宮昶:“……”

他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不害怕天生的妖魔鬼怪,偏偏害怕這些人設計的套路……

描述的再具體一點兒,昶就是那種看鬼片能被嚇的嗷嗷叫,真遇上女鬼反倒會淡定的抄起椅子掄上去的那種人。

怕得不是鬼,他怕的其實是氣氛那種玩意兒!

糟糕,這時候要是帶悟一起過來就好了。

二之宮昶望向明明有燈籠的火光在照亮前路,但就是怎麽看怎麽陰森的走廊,不自覺的搓搓手臂上豎起的汗毛,開始給自己找借口。

“還是先回去吧,悟這次又被灌醉了,泡溫泉什麽的白天也來得及,還可以帶他一起來,他現在更需要我照顧,我豈能留他一個人被醉酒後的痛苦折磨?對,我該同甘共苦……”

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的少年果斷轉身,意圖明確的就想離這條路遠點兒,卻在邁出那一步之後,眼珠子瞪得賊大的看著房梁上垂下來的黑色頭發,那一瞬間……天都暗了。

救命啊!!!!!

凝滯的幾秒鍾過後,二之宮昶爆發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尖利慘叫。

與此同時——

五條悟不知怎麽長了一張長輩們酷愛灌酒的臉,他沒多久又醉的人事不知,幸好昶這次漲了教訓,這次別說看風景了,動作嫻熟的把人扛在肩膀上就拖回了房間,擦臉擦手,喂湯,然後才開始收拾被吐了一身的自己……

這才是昶不得不獨自一人去泡溫泉的真相,因為五條悟吐了,還吐了他一身。

說起這個,昶也是蛋疼的緊兒,那甜酒度數低的不過就是有點酒味的飲料,誰知道五條悟居然這麽不爭氣?

一臉頭疼的換上浴衣,他拿起木盆毛巾出門沒多久,這個本來睡得香噴噴的家夥忽然睜開眼睛,兩隻手迷迷瞪瞪的到處摸索卻沒找到要找的人……

於是這個破壞力巨大的五條家神子爆發了。

“轟——”

……

此時正被壞心眼的長輩圍著嘲笑的昶抱住柱子死活不肯睜眼,一想到睜開眼睛滿視野的白花花大臉他就想死。

然後就在這時,一陣**聲引得不少人拉開自己房間的障子門,許多喝多了被家裏人帶去客房裏休息的人也從門裏探出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迷茫臉……

大家都很奇怪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動靜?誰耍酒瘋了?

“什麽聲音啊?”

裝成女鬼從房梁上爬下來的二之宮春日對旁邊扮成鬼臉娃娃的二之宮樹問道。

二之宮樹眯著眼睛想了想,道:“那個方向好像是陽太他們的位置……”

二之宮春日覺得這事更奇怪了,“陽太?他們不是在昶房間附近埋伏,等著嚇從溫泉回來的昶一跳嗎?”

“你們也太喪心病狂了!過分!超級過分!”二之宮昶聞言終於忍不住睜眼,這一睜眼滿眼的白臉嚇得他小臉慘白,不過還是堅強的大聲控訴。

一想到自己經過一路的驚嚇在看到自己房間時會有多激動,多放鬆,陽太叔他們趁著這個機會跑出來,他懷疑自己會被當場嚇哭。

過分!

超級過分!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你們是魔鬼吧!

被二之宮昶怨念十足的瞪著的幾人紛紛幹笑著顧左右而言他,二之宮春日還不熟練的轉移話題。

“昶,先別管這些,**是從你的房間那個方向傳來的,你有什麽頭緒嗎?”

頭緒?

賭氣中的二之宮昶第一反應就是想搖頭,旋即他想到屋子裏還有個喝多了的五條悟躺平中呢,他立時就不淡定了。

“我大概……猜到**是誰引起的了……”

尤其是契約顯示雙方的距離在緩慢拉近,看來五條悟喝多後反而下意識的學會通過契約確定彼此之間的位置。

……就是喝多的人喜歡走直線,這就鬧出大亂子來了。

“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那麽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二之宮春日也是過來人,怎麽可能看不出昶臉上的表情代表了什麽,他好笑的推了他肩膀一把,一張慘白的女鬼臉再度嚇得昶肝顫了幾下,也不探究他這個舉動有幾分的真情實意,扭過頭拔腿就跑!

他寧願去對付五條悟也不想再留下受苦!

另一頭——

五條悟喝多後大鬧二之宮家的劇本已經有那麽幾分意思了。

遇到的東西被一腳踹開,不管是不是人……整個人走起來搖搖晃晃,誰要是想上前拉住他卻連碰都碰不到,與生俱來的六眼哪怕是大腦死機的狀態也非常好使,無下限施展的利索……在有人因為大意被五條悟身手靈活的拽住領子按到地上後,一時間,被他打擾到的姓二之宮的人全都掛起看好戲的表情等他家最小的那個孩子到來。

二之宮昶就是在這種萬眾矚目下登場的,一來就成了視線中心,滿頭的黑線在看到人群之中那個最靚的崽兒時當場多到可以下鍋的程度……

“五·條·悟——!”

他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自己就離開這麽一會兒,瞧瞧你都幹了什麽?

鬧事被抓個現行的五條悟瞪大一雙迷迷瞪瞪的眼,在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回來後他不假思索的朝昶撲過去……

“昶!你跑哪裏去了,我在到處找你!”

二之宮昶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張開手接住撲過來的人,之後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津津樂道好些年。

完全成了這兩個人在一起的“契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我喝多了。

二之宮昶:這不是理由。

五條悟:我喝多了!

二之宮昶:你……

五條悟:我·喝·多·了·所以應該做什麽你懂。

二之宮昶:……(瞅瞅天,看看地)晉江使我不行(深沉凝重)

五條悟:你想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