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和二之宮昶之間並不像是他人所以為的是一個慧眼識英的老套情節, 前者認識後者其實是在更早之前。

早到赤司夫人沒有去世,征十郎還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樣享受母愛和童年。

那次征十郎在母親的陪伴下來到一所環境優美的公園。

赤司征十郎平時很安靜,因此做母親的總是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缺少朋友才這麽安靜。

但是對天生早慧的他安靜不過是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思考, 但若因此讓母親擔心了,他又覺得那是自己的錯。

所以在出門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不外乎找幾個同齡人, 在母親麵前表演出一副“啊,玩的好開心”“我們下次再見”的模樣, 赤司征十郎年紀雖然還小, 但他很懂。

隻不過小小年紀的他遇上了意外。

雖然天氣晴朗, 但公園裏居然沒幾個小朋友?

糟糕, 這樣他可怎麽找人打掩護來安撫媽媽啊?

小小的征十郎呆住了, 扭過頭去看一臉期待的溫柔的母親, 他僵硬的轉回頭, 不會吧……不會真的隻能自己去玩那些幼稚的遊戲來讓母親開心了吧?

年紀輕輕但赤司家血脈流傳下來的偶像包袱讓他做不到主動跳進沙坑,玩得渾身都是泥土的傻樣。

他也沒辦法去玩那座似乎被很多人踩過的滑梯,雖然很幹淨,但他本能的覺得不幹淨。

後來想想,要不是那個人的出現,他可能隻能去**秋千, 然後裝出一副傻笑的樣子, 不然他看起來可能會更孤單,更讓媽媽擔心。

二之宮昶就是在這個時候登場的。

黑色的短發蓋住眼睛上一點點,純色的瞳孔有種貓眼寶石的神秘剔透, 幾乎是輕而易舉的就吸引住了小孩子的目光。

赤司征十郎也是個被仔細嗬護著長大的孩子, 但盡管如此, 對方的皮膚仍是比他白得多, 就好像天生沒有見過陽光似的。

然而比起穿的像個小王子的他,這個孩子的打扮就“粗獷”多了。

一件黑色的T恤(後麵解釋是耐髒),一條同色短褲,手裏拿著塑料鏟子和桶,到地方後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隨意的掃了他們這幾個人一眼,就自然而然的走進沙坑裏麵。

明明是和他不大的年紀,但愣是給征十郎一種他們被這貨無視了的錯愕感。

“啊呀,來了小朋友了,征十郎。”

征十郎猶豫的看眼似乎正在往外散發不要靠近我,俗稱大佬氣場的“小朋友”,在媽媽期待的目光中毅然決然的靠近過去。

反正就今天這一次,回頭就再也不見了,所以不論遭到怎樣的對待我都能忍受!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的征十郎期期艾艾的湊過去。

“你好。”

這個男孩抬起頭,又長又密的眼睫內一雙瑰麗又漂亮的綠色眼瞳靜靜的凝視著他,年紀還小的孩子不懂什麽叫驚豔,但是征十郎接下來的話莫名變得磕磕絆絆。

“我、我能和你一起玩嗎?”

男孩子沒有說什麽,隻是很隨意的讓開位置,把小桶讓給他。

不一會兒,旁邊圍觀的赤司夫人驚訝的捂住嘴,然後輕輕笑了起來。

隻見他們家的小少爺居然乖乖巧巧的跟在那個男生後麵,亦步亦趨的像個小跟屁蟲。

關鍵是,征十郎自己都沒發現他特別聽對方的話。

小孩子的世界非常單純,二之宮昶長的足夠吸引人的漂亮,不曾張開的五官精致又豔麗,比起日本人寡淡的長相,這種混血兒的五官特征更讓征十郎忍不住說出比平時更多的話來搭訕。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看起來氣勢十足的二之宮君(兩個孩子稍微熟悉後就自我介紹了)居然意外的很好接近。

忽略一身不近人情的氣質,對方有問必答,比他以前用來充當掩體的“朋友”要富有條理的多。

不客氣的說,赤司征十郎從小就是個天才,所以一般小孩想和他聊的興致勃勃很難。

一般的孩子腦子裏多是玩玩玩,根本不懂思考,因此赤司夫人覺得他會孤單並沒有問題,畢竟越是年幼的孩子越需要心靈上的溝通和交流。

征十郎很少有聊得這麽盡興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麽,對方都有自己的想法跟上,甚至一些他想不通的問題,也能從對方這裏得到解答,而且並不會讓他覺得不能理解。

正因為這種情況實在鮮少出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黏上了對方。

在人家想去上廁所的時候也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看著兩個白生生的好看男孩結伴去公園的洗手間,周圍的大人們也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還覺得這畫麵有趣又可愛。

洗手間的位置考慮到小孩子的玩樂場所建立的並不算遠,這才是赤司夫人會放心沒有安排人來的原因。

征十郎卻不懂這些,能在外麵離開大人的視線這讓他有種自己長大了的奇妙自信。

聽見隔壁傳來的水流聲,他先走了出去,然後沒過一會兒就傳來爭執的聲音。

起因是有個從女衛生間裏出來的女人撞倒了征十郎,卻不道歉還指責他不看路撞上自己。

“真是的,誰家的孩子居然不看好,居然放出來討人嫌?”對方一副故意找茬的態度,一雙眼睛在征十郎價值不菲的衣物上掃過,似乎起了別的心思。

別的情緒他或許不熟悉,但這種又羨慕又嫉恨的態度他卻不陌生。

幾乎在得知他是赤司家獨子的時候,他熟悉的人大多都會換了一張麵孔,他們的父母家人多是諂媚又嫉妒的模樣。

這種來自大人的惡意讓征十郎感覺不是很舒服,他起身後就想離開,卻被對方伸出的手攔下。

“你要去哪裏!連聲道歉都沒有,到底是多麽糟糕的家教……這孩子的父母有沒有好好教過孩子。”

涉及到自己的母親,征十郎忍不住道:“是你先碰倒我的!”

“哈?你是在和我頂嘴嗎?和比你年長這麽多的我?真是不懂事,快帶我去找你的家長,我非要讓她……”這個女人朝征十郎伸出了手。

在小孩子的視野中,貪婪幾乎從這個女人的眼裏流淌出來,又尖又利的紅色指甲就像是故事中的食人女妖……征十郎終究還是個孩子,做不到遊刃有餘的躲開對方,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夠了沒?”

女人的手被啪的打開,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時間登場的人。

“二之宮君!”征十郎震撼的看著對方慢吞吞站在自己麵前,直視那個“女妖怪”,晶瑩剔透的琉璃綠瞳突兀間變得鋒芒畢露,比先前更冷漠百倍的男孩冰冷的說道:“你如果繼續我就報警,沒開玩笑。”

那個女人聞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指著他。

“不過是個小孩子,你以為……”

“如果我對警察說你想誘拐我們呢?”

二之宮君冷漠的說道:“吃牢飯去吧,大嬸。”

女人狠狠咬牙,看著男孩手上已經打開的手機,上麵的緊急號碼生生刺疼了她的眼睛。

“哼,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二之宮君:“如果你一開始就有這種覺悟也不會落到被我威脅的地步,蠢貨。”

“……”女人臉色猙獰的走開了,繼續說下去,她擔心自己會被這個孩子氣死!

話說這是小孩子嗎?這是小鬼兒吧!

她惡狠狠的詛咒道。

在她離開後,征十郎歉疚又崇拜的說道:“二之宮君,你真厲害……啊,你受傷了!”

男孩聞言低頭看了眼手背,他的皮膚本就白,所以那一點被指甲劃破的傷口就非常顯眼。

“應該是剛才打開她的手時被劃到的。”征十郎記性不錯,很快就想起二之宮君出現時般自己攔下了那個女人伸過來的手,說完他就想帶對方去找大人,“被那種人弄傷了不消毒可不行!”

他一本正經的似乎已經不把剛才那個女人當做人了。

男孩看著自己的傷口一會兒,抬起頭默默的看著他,忽然道:“抱歉,等下你能閉上眼睛嗎?”

征十郎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因為剛洗過手的緣故,二之宮君的手冰冰涼涼的,視覺受到限製,其他感官會變得敏銳。

他似乎聽見了一陣特別嘈雜的聲音,還聽見了一聲“滾”,就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被驅逐了。

之後二之宮君放下手,摸摸他的頭,然後平靜的朝他伸手。

“走吧,我帶你回去。”

征十郎凝視著他握了上去,心裏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他沒有問出口,回到家後他把自己的疑惑整理到一張紙上,第二天他難得主動開口提出去那個公園的要求。

然而他沒有在那個公園再遇上二之宮君。

後來的他也沒有再碰到那個男孩。

他們之間的聯係似乎就像是他之前想過的,隻有這一次機會……

……

偶爾想起小時候發生的那件事,赤司想過如果自己沒有那麽有計劃性,而是當場將疑問訴說出口,二之宮君會不會告訴他,在讓他閉上眼睛的階段,傷口引來了什麽東西,他又驅逐了什麽?

征十郎想知道這個和自己同樣年紀的男孩子,為什麽麵對蠻不講理的大人時能那麽鎮定。

許多疑問隨著短暫童年的結束,被以後的赤司征十郎忘在腦後,但是在籃球部又一次看到那雙碧綠的瞳眸時,他以為已經忘記的往事頃刻間回想起來。

而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從二之宮君這裏得到答案就已經知道他那天都做了什麽。

不過再一次看到當年的“小哥哥”還是會感到高興。

……

在赤司說起當年還有過這麽一段過往的時候,二之宮昶想了想還真想起了一點點記憶。

沒記錯的話,他那個時候被想過二人世界的老爸老媽趕出家門,無處可去就晃**到離家有些遠的公園,之後遇到一隊看起來就寫著有錢有權四個字的組合。

當時他沒當回事,不過後來那個家世不錯的小男孩主動上來搭話,他無可無不可的應了。

發現對方教養不錯,他就帶著對方玩。

隻不過後麵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件,他受傷了,二之宮一族的血是受到詛咒的,當時就有妖怪被吸引過來……不過,奇怪啊,他歪著頭想想,自己那個時候應該沒有驅逐妖怪的能力,可為什麽……

他仔細用力的回想,還是沒想起來小時候的自己是以怎樣一個狀態處理掉那些妖怪的,就覺得很迷?

而讓他不知道的是,類似的“謎團”在他小時候可多了。

二之宮昶有個好習慣,想不明白就暫時不去想,再說了,赤司當時可是把自己當哥哥!

這麽大個把柄,他當然調侃回去了。

誰知赤司征十郎也不甘示弱,抓住他休學一年的緣故,笑容和煦,矜持優雅的道:“昶君,你應該叫我學長。”

二之宮昶:……我和你同齡,混蛋。

然後他就笑了。

“赤司學長。”

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本文有支線,赤司就是青梅竹馬線,五條悟算天降。

原本我是打算把這條線的劇情安排給某超能力者的,然後你們猜怎麽著?這文我快寫完了愣是沒法把他拉出場,這就是超能力者的實力嗎?居然能做到在同人中規避自己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