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是奴才救的。”高內監身邊的幹兒子小福子連忙跪下解釋。

“那日江二小姐去送經文,奴才見她沒有來,就趕去接她,誰知道恰好遇到江二小姐被幾個太監按入亭子邊的井中。”

“奴才隻顧著救人,那幾個太監沒看清楚是誰,等江二小姐救回來的時候,那幾人已經跑了。”

“奴才沒有證據,江二小姐膽子又小,這件事就不敢張揚出去。”

江慈菀都已經在心裏做好解釋的準備了,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小太監。

好在自從在雨臨居的時候,她在帝王麵前就表現得十分膽怯,再加上這番質問,她這會兒跪在地上低著頭。

身子瑟瑟地發抖著,誰看一眼,都不會相信是她對陳貴人下手。

晉帝瞥了她一眼,又想到剛才的陳貴人,心裏怒意洶湧,正想說些什麽,突然就一口氣上不來,踉踉蹌蹌地暈了過去。

“陛下!”

“快請太醫!”

李皇後就幾個妃嬪忙得不可開交。

方貴妃之前一直看戲,這會兒晉帝出事,總算讓她找到借口發難了。

“你這女子當時害人不淺,陛下讓你抄經祈福,如今卻因為你傷了身子。”

“若是陛下有個好歹,就算你是太子妃的妹妹,本宮也饒不了你。”

方貴妃身穿華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江慈菀緩緩抬起頭,無奈地說:“娘娘這話未免太過牽強?陛下是因為誰而生氣想必娘娘們應該比民女清楚吧?”

“你!好得很。”方貴妃捏著手帕,帶著皺紋的臉上憤懣地剜了她一眼。

但很快又神色大變露出一個笑容:“好得很,你最好用你抄寫的經書祈求陛下吧。”

李皇後見吵起來了,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好了,方貴妃,此事乃是陳貴人的錯,與她何幹?”

“你先回雨臨居吧。”

表麵看著是為她開脫,但江慈菀很清楚,原本她可以被人忽視。

李皇後卻提起她被殺害的事情,要不是小太監出來說話,指不定六皇子會被查到。

再者,將她點出來,後宮妃子就會知道晉帝之前對她的主動。

方貴妃能混到這個地步,絕非是什麽心善之人。

江慈菀斷定,自己被害之事,說不定與方貴妃有關。

隻是如今她尚且沒有反抗的能力,隻好暫且先冷靜下來,查清楚。

回到雨臨居偏殿,江慈菀剛把門關上,一抹身影就出現在她身後。

“你…你怎麽來了?”女子一臉驚慌地後退幾步。

謝穆玉看了她一眼,隨後伸出手牽她的手腕,她驚訝地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

“別動。”

男人淡淡地笑著,拉著她往內間走。

兩人坐到案幾旁,他才肯鬆手。

江慈菀快速地收回手,警惕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麽?別被人發現了。”

雖然她根本不怕,也很希望謝穆玉把他知道的說出來。

但按照她展露的性子,不能立馬就接受和相信他。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江慈菀搖搖頭,剛要問些什麽,男人突然走到她麵前。

她下意識的往後躲,謝穆玉順勢地將手撐在她的兩側,俯身接近:“真的沒有嗎?”

他臉色沉重,眼神中又帶著幾分的擔憂。

女子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咬唇說:“沒有,陛下原本想牽我的手,但突然被陳貴人的事情給叫去了。”

“他碰你了?”

聞言,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撥開她的衣袖,手腕上有一個不深不淺的紅痕。

那是晉帝之前在雨臨居正殿捏的。

因為她的掙紮,所以帝王後麵用了幾分力道。

謝穆玉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眼眸低垂地看著她,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才沉了口氣,放開她:“抱歉,讓你受驚了,我應該再快一些的。”

“再快一些?”

女子有些意外:“所以陳貴人的事情真是你動手的?”

男人點點頭:“我說了,我會替你報仇的。”

江慈菀似懂非懂地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做事和他說話一樣很果斷。

隻是如他所說,陳貴人一家隻怕是在劫難逃了。

見她半天不說話,男人有些緊張:“怎麽了?你….你是不是覺得我下手太殘忍了?”

江慈菀沒想到他會問自己的感受,怔了怔,無辜的眼睛看著他:“沒有….她先要殺我,我為什麽會憐憫她?”

“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好人。”

“是嗎?”

謝穆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心裏淺笑了一聲。

在他心裏,江慈菀如果都算不上是好人,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好人了。

“別擔心,再有幾日你就可以出宮了,到時候有宋裴聞在,也能護你周全。”

江慈菀見他要離開,想說什麽,最後還沒說出口。

對她而言,隻要六皇子不是敵人就好。

沒有人能製止她報仇,如果有,她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晉帝暈倒,修養了幾日,也沒去上朝。

這文武百官都開始議論陛下的身體是不是不行了。

與此同時,江慈菀也很快地離開了皇宮。

差不多半月不見,宋裴聞一早就等著在宮門口接她。

江慈菀從後宮出來,沒走出宮就在半路遇到了周清良。

“姩姩。”

江慈菀聽見他的聲音,按下心中厭惡繼續往前走。

周清良見她沒聽見,連忙走到她前麵攔住她。

“姩姩,有話要與你說。”

女子見狀,下意識後退幾步:“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姩姩,你…真的對我那麽恨嗎?”

看見曾經的心愛之人如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周清良心裏刺痛了一番。

“姩姩,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已經知錯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塞到她手裏:“姩姩,這是太醫院最好的玉膚膏,用來除你臉上的疤痕,效果很好。”

江慈菀不明白這個男人當初狠心拋棄她,利用她,如今又後悔地討好自己。

大概是愛而不得吧,畢竟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才會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