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橋成了一片廢墟, 原本整齊美觀的民宿在野豬的橫衝直撞下倒塌了大半,剩下的房子雖然沒有倒塌,但是也變得千瘡百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走上幾步就能看到地上灑落的血跡, 不難看出昨夜戰況有多激烈。

存活下來的村民互相攙扶著向著人工水池走去, 還沒靠近,大家就被堆積如山的野豬屍骸驚到了。

最大的幾頭豬麵目猙獰, 腦袋上的獠牙足有半米長。它們麵向著人群的方向躺著, 坦克一樣的身軀讓看到它們的人忍不住哆嗦起來。人群中發出了驚呼聲:“我的天, 這就是襲擊我們的野豬嗎?”

難怪村裏的房子倒塌得這麽嚴重,什麽樣的房子經得起它們衝撞?要是沒有異能者, 在場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這群豬中最小的也比成人大,每一頭豬身上都有一兩處致命傷。透過傷口可以看到一指厚的皮膚和綿密的皮下脂肪, 人們心有餘悸:“這麽厚的皮,難怪刀槍都對付不了。異能者們就和這樣的野豬在戰鬥?他們還好嗎?”

異能者們不太好,經曆了一夜的苦戰,每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增加了幾條傷口。他們正在野豬屍骸後方, 王春蘭正在給他們治療上藥。

阮寒玉大腿和腰腹被野豬獠牙刺中了, 鮮血染紅了她半身。作為第一次上戰場的姑娘, 她的表現堪稱驚豔。在關紹的指揮下, 她封鎖堵截了好幾十頭野豬, 甚至用冰棱紮死了好幾頭野豬。

經過鮮血的洗禮, 阮寒玉的眼神變得堅毅,神態也從畏縮變得大方。這會兒她正在運用異能給小乖乖洗澡,小乖乖滅殺了不少野豬, 又幫著大家把死去的野豬從淤泥中拖出來, 紅潤的藤蔓上滿是淤泥和汙髒。

看到聚攏過來的人群, 她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潘攀之前和嗜血藤較量過,但是上一次他被嗜血藤追得滿地打滾。這一次他終於在變異野豬身上找回了信心。誰說土係異能者隻能當盾牌?他不止保護了隊友,更是從隊友身上學會了如何用泥土攻擊。

昨夜的一戰中,他用人工水池裏麵的淤泥生生悶死了十幾隻野豬。當然,他也受了點傷,不過有王春蘭在,皮外傷很快都能被治好。這會兒他正在清理昨天立好的泥牆和路障,努力將人工水池周圍恢複原狀。

楚強和關紹傷得很輕,隻用幾個創口貼就處理好了傷口。楚強是因為皮糙肉厚,一般的傷害傷不了他。而關紹則是因為技藝精湛,野豬幾乎傷不了他。

這群人中傷得最重的就是江榕了,可憐他腦震**剛恢複,胳膊就斷了。

眾人到來的時候,江榕正白著臉接受治療。幸虧有王春蘭在,要不然他的胳膊肯定腫成水桶那麽粗了。

王春蘭細細在江榕胳膊上打好了繃帶上了夾板,她抱歉道:“我的異能暫時對皮外傷有效果,隻能止了你的疼消除一些腫脹。小榕你這段時間得好好養著,爭取早日長好骨頭。”

江榕感激道:“謝謝春蘭姐,已經很好了。”要是沒有王春蘭,他還不知道要忍痛到什麽時候。

楚強聲音低沉滿臉愧疚:“春蘭姐,回去之後你要是有空,能教我一些基礎的醫學知識嗎?”原來江榕的傷勢之所以這麽重,和他脫不了幹係。

看到楚強難過成了這樣,江榕安慰道:“謝謝你啊強子,要是沒有你,我早就被野豬撞飛了。”

不過楚強說的話他也讚同,他們一群人之前從事著不同的工作,對其他工種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們的小隊裏有醫生,有雇傭兵,有光電設計師和土木工程師。大家多多交流融會貫通,說不定在關鍵時刻能救命。

江榕提議道:“回去之後我們不止要學基礎醫學知識,更要加強體能訓練增強自身身體素質。關紹,回去之後你能教導我們怎麽鍛煉嗎?”要是他能再敏捷一些,知道如何發力卸力,就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關紹微微頷首:“好。”

楚強連連點頭:“對對,關頭兒身手了得。他要是親自出馬,我們幾個配合起來一定比現在好!”關紹可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還帶著一個團隊。有他指點,他們幾個的配合隻會更加默契。

江榕一錘定音:“那行,回去之後大家把自己擅長的東西寫下來。以後我們有空就聚在一起多學習。”

小隊中的人紛紛響應:“好!”

阮寒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可是,我隻會彈古箏和畫畫……”和大家實用的專業技能一比,她會的東西真是弱爆了。

江榕卻有不同的意見:“寒玉原來會彈古箏?挺好的呀!”

楚強豎起大拇指:“哎嘿,這個得好好學學,說不定可以開發一套隻有我們自己人才知道的密碼。”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榕每天微微皺起,他掃了眾人一眼想要站起來。然而胳膊打了夾板重心有些不穩,要不是關紹及時扶了他一把,他可能就要摔了。

人群中站出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是江家橋的老村長,江榕曾經見過他幾次。

老村長顫巍巍走到眾人前,他抬起雙手放在胸口抱成拳,上下晃動了三圈後,老村長彎下腰屈下一條腿跪在了地上。

明白了老村長意圖的江榕連忙上前,“村長你快起來,這可使不得!”

老村長伸出雙手握住了江榕的手,雙膝重重跪在了地上。還沒開口他雙眼已經蓄滿了淚,“孩子啊,你們幾個人救了大夥的命啊。謝謝你們,謝謝……”

老村長泣不成聲:“要是沒有你們,我們這些人就都沒了啊。這個禮你們一定要受著!”

在老村長的帶動下,後方的村民們也跟著跪了下來。江榕一行麵麵相覷,說實話,沒見過這個場麵,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好在大家磕了幾個頭之後就自己爬了起來,老村長緊緊抓住江榕的手眼神殷切,“江榕啊,這次多虧了你了。”

江榕組建了異能小隊的事,他前幾天就知道了。聽說要付出前部家產才能加入基地,大家心裏直犯嘀咕,覺得江榕他們在搶劫。他們中的許多人還在嘴硬,覺得隻要縮在自己的家裏怎麽都能有活路。

異能者小隊怎麽了?難道沒有這些異能者,普通人就不過了?

不加入基地又怎麽了?他們現在不是還活得挺好嗎?為什麽要放棄自由的人不做,反而去基地裏麵被異能者奴役?

可經曆了昨夜,他們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們認清了一個現實:沒有異能,它們真的不行。

今天之後,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同異能者搞好關係。不就是要他們的全部東西以後乖乖聽話嗎?隻要能活下去,這些身外之物不算什麽。

江榕抿了抿唇:“不用謝,我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老村長連連擺手:“不不,這不是各取所需,這就是救人於水火。”老村長嘴皮子就是溜,好聽的話一套一套的。

江榕垂著眼眸沒說話,他知道老村長的意思,無非是先吹捧他們,再給他們戴上高帽子,最後再說出自己的要求,期待異能者能保護他們。

果然老村長開始打感情牌了:“說起來你還是我們江家橋的人呢,雖然你們一家搬走了,但是村口的大石頭上還有你爸媽的名字呢。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你……”

關紹瞅了瞅楚強壓低聲音:“江榕是江家橋的人?”

楚強應了一聲:“嗯,不過三年前他們搬走了。”賣了江家橋的民宿,隻留下了位於深山的老宅子。

人群後方傳來了孩童的哭泣聲:“爸爸——”

循聲看去,江小恒滿臉是淚正從人群後方跑了過來,江浩緊跟其後。楚伯母跟在後麵跑得氣喘籲籲,愣是沒攆上兩個孩子。

江小恒跑得太快,一不小心被腳下的石塊絆倒,小小的孩子重重摔在地上,手心狠狠蹭到了地上。江小恒摔倒了也不像其他孩童一樣賴在地上,他飛快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泥和淚繼續向著爸爸的方向跑去。

江榕連忙迎了過去:“哎,小恒別跑,爸爸沒事。”

江小恒邁著小短腿一頭紮進了江榕的懷抱,孩童嗚咽的哭腔回**在人群中。江小恒哭得直抽抽,他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江榕胳膊上的夾板:“爸爸,痛不痛啊?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說著他鼓起腮幫子吹著江榕的胳膊,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直掉:“呼……嗚嗚……呼……不痛了,不痛了……”

江榕緊緊摟著兒子,他低下頭親吻著兒子的額頭,“不哭,爸爸不疼,沒事的。小恒乖,不哭了……”

江小恒摔狠了,手心中多了好幾道流血的傷口。江榕握著兒子軟軟的小手,心疼的吹了吹他的掌心。,“春蘭姐,還有創口貼嗎?”

王春蘭趕緊走了過來:“有的,小恒不要怕,姑姑給你上藥。”

蕾蕾趕緊提著藥箱跟了上來,看到江小恒的手心,小姑娘溫柔摸了摸江小恒的腦袋:“不哭了啊,再哭下去會變醜哦~”

直到這時楚伯母才追上了兩個孩子,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發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喘勻了氣:“兩個孩子一宿沒睡,聽說你們受傷了,他們怎麽都要來看看。”

野豬被全部絞殺之後,楚強給爸媽發了個消息報平安,提了一句小江受傷了。哪知道兩個孩子沒睡,守在電台旁邊一宿。

得知爸爸受傷了,江小恒再也坐不住了,他扯著楚伯父的袖子哀求他帶自己來看爸爸。在車上時,他還能穩住情緒。車門一開,他就再也繃不住了。

看到江榕衣衫上的血跡,他什麽都顧不得,隻想衝到爸爸懷裏。江小恒緊緊扒在江榕懷裏,小腦袋擱在爸爸的胸口。感受到熟悉的呼吸和心跳,江小恒慌亂的心才落了下來,“爸爸……”

剛剛他真的好害怕,他怕爸爸像爺爺奶奶那樣沒了。

江浩著急地抓住了江榕的胳膊,他雙眼泛紅努力長大嘴巴。可是不管他怎麽努力,隻能發出短促的“啊啊”聲。

感受孩子們的著急和擔憂,江榕心裏暖暖的。他伸出一隻胳膊試圖將兩個孩子都摟在懷裏:“不哭不哭,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回家。”

人群中傳來了竊竊私語,不少人看向了江子軒的方向:“這就是那個孩子吧?”

“看樣子應該沒錯了,沒想到已經這麽大了。”

“還有一個孩子是誰?”

江子軒臉紅一陣白一陣,他後退幾步站到了人群後方,雙眼不住地看向了江小恒的方向。看到孩子如此依戀江榕,他低下頭握緊了拳頭。

看到江榕擁抱著兩個孩子,在場的人真切的意識到異能者也是人,他們也有家人,也會受傷。他們確實能力強大,可是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命拚出來的。

想要得到異能者的保護,得拿出更多的誠意。

安撫好兩個孩子後,江榕一行就準備回去了。

這時江家橋的村民們真正見識到了異能者的可怕,隨著江榕一聲呼喚,野豬屍骸後方爬出了全身赤紅的嗜血藤。吸了一百多頭野豬的血,小乖乖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幾倍。

如今它團起來比車子還要高,隻能坐著楚強的大皮卡回去了。楚強打量著小乖乖的身形:“乖乖啊,要是你再長大一些,我就隻能去換個重卡了。”

小乖乖伸出兩條藤蔓害羞地晃了晃:“聽話~”

全身血紅的小乖乖給在場的人極強的壓迫感,看到它的瞬間,不少人害怕地退了好幾步。聽說它是江榕收服的變異植物之後,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我的天,光是這棵變異植物,就抵得過一個加強排了吧?”

“別胡說,這玩意一個加強排都對付不了。”

有了楚強和小乖乖幫忙,蕾蕾的工作輕了很多。她不用滿村子走,就能將所有的野豬都收起來。蕾蕾伸出手,下一刻堆積如山的屍骸就消失不見了。

人群中傳來了咋舌聲:“空間係異能者!”

江榕一群人太可怕了,他們中原本就有幾個實力強悍的異能者,現在連最不起眼的小姑娘都身懷空間……

要是能得到這群人的保護該多好啊。

出發之前,江榕緩聲對村長說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要是以後找我們有事,可以去漁業三村找楚強。”

老村長連連點頭:“哎,好好……”

抱著江小恒離開時,人群中傳來一道古怪的視線。江榕扭過頭去,隻見江子軒正直勾勾的看著小恒。他微微側過身用身體護住江小恒的臉,楚強更是上前一步將江榕父子擋了個嚴嚴實實。

關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來江榕他們和這個人不太對付啊。

*

經曆了一場惡戰,異能者們萬分疲憊。他們需要回去好好洗個澡補個覺,等休息夠了之後再商量怎麽處理野豬肉。

楚強的皮卡剛停穩,小乖乖就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小仙女身上。聽著兩棵變異植物用為數不多的單詞交流,楚強揣著手直樂嗬。自從有了小乖乖之後,小仙女很少作弄他了。

正當楚強準備準開車離開時,車窗上傳來了兩聲敲擊聲。關紹站在車窗外一臉嚴肅:“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問你。”

楚強搖下車窗:“怎麽了關頭兒?”

關紹單刀直入:“江榕是不是被江家橋的人欺負過?”

楚強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嗯……也算吧。”

關紹眼神一暗:“他們為什麽要欺負江榕?”

楚強困擾地撓撓頭發吞吞吐吐:“這事吧,我還真不好開口。要不我先問問小江,他要是不介意,我再告訴你。”

關紹微微頷首:“知道了,你不用問了。一會兒我直接問他。”如果江家橋的人傷害過江榕,他會將江家橋的這些人從基地名單上劃掉。

*

江榕身上沾滿了腥味和野豬的騷臭味,他現在急需洗個熱水澡。然而傷了胳膊的他有些犯難了,別說搓澡了,這會兒他連脫衣服都困難。

關紹進門的時候,就見江榕正在和江小恒打商量,“寶寶,一會兒你幫爸爸擦擦背好嗎?”

江小恒舉起小手:“好~爸爸你要小鴨子嗎?我可以把我的小鴨子都給你哦~”江小恒表達喜愛的方式很直接,他會將自己珍愛的東西分享出去。如果他的善意被拒絕,他會很難過。

江榕深知這一點,“行,你去拿小鴨子吧,爸爸先去浴室了。”

江小恒連連點頭:“好的爸爸,我一會兒就來。”

一進浴室,江榕身上的血腥味就衝淡了清涼的薄荷味。他低頭用單手慢吞吞解開扣子,雙手完好的時候做得格外順暢的事,用一隻手做就非常不方便。他花了好幾分鍾才解開了所有扣子,期間好幾次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忍不住抽氣。

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江榕以為是江小恒,他頭也沒回口中說道,“兒子,進來吧~”

門開了,抱著一捧小黃鴨的關紹走進了浴室。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江榕**的後背。江榕身上雖然沒有結實的肌肉疙瘩,可是他骨肉勻停沒有一絲贅肉。

身姿挺拔的青年微微低著頭,露出白皙的脖子。關紹的目光順著江榕的脊椎向下,漂亮的肩胛骨像是展翅的蝴蝶,讓他挪不開雙眼。

江榕正小心將襯衫的袖子從打了夾板的胳膊上扯下,感受到身後的壓迫力,他回頭一看隨即用襯衫擋住了自己的前身:“關紹?怎麽是你?”

關紹將懷裏的小鴨子放在淋浴區內部的浴盆中:“小恒還需要你幫忙洗澡,他怎麽能照顧好你?還是我來吧。”

江榕家的淋浴房分為兩部分,在外麵衝完澡後,可以轉移到內部去泡澡。關紹打開蓮蓬頭調好水溫,“好了,快進來吧。”

轉頭一看,隻見江榕還穿著褲衩站在淋浴房外。

關紹無奈道:“脫了吧,穿著褲衩洗澡也不舒服。是不是不方便脫?我來幫你吧。”

江榕耳根微紅,他後退一步:“我可以。”

關紹輕笑道:“我們都是男人,你不用緊張。再說了,我之前昏迷的時候不也是你幫忙擦身體的嗎?”

江榕背過身去扯著褲衩向下:“嗯……”

關紹微微偏過頭,眼角的餘光瞄到了讓他心動的白色,他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水溫恰到好處,澆在身上時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關紹很會照顧人,他用溫水在江榕身上澆了幾圈後,就在泡沫芙上打上了沐浴露。

甜甜的薄荷味彌漫在浴室中,江榕單手撐著牆壁站在蓮蓬頭下。關紹左手放在了江榕左肩上,右手拿著泡沫芙在他後背塗抹著。

隔著泡沫芙,關紹都能感覺到江榕背部的肌肉在緊繃。指尖傳來溫熱滑膩的觸感讓他沉迷,因此他捏著泡沫芙在江榕後背擦拭了好幾圈。

江榕耳根通紅,他咬牙:“好了嗎?”

關紹正色道:“還沒有,你別著急,我會好好幫你清洗。”

為了緩解江榕的尷尬,關紹隨意問道:“我今天在江家橋看到一個人,感覺你和他長得有點像。你們都姓江,以前認識嗎?”

江榕應了一聲:“你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的親戚,嚴格算起來,他是我堂哥。”

關紹彎下腰往江榕筆直修長的腿上打泡沫:“我怎麽覺得你們關係不是很好的樣子?他以前是不是欺負過你?”

江榕沒做聲,關紹認真道:“小江,我們是隊友,目標是組建基地。我不希望我們的基地裏麵收容曾經欺負過你的人。如果你不高興,我們就將江家橋劃出基地……”

江榕微微轉過頭,同關紹四目相對:“你看到的那個人叫江子軒,他是小恒的生物學上的父親。”

關紹瞳孔猛地一縮:“小恒……不是你親生的?”

江榕微微頷首:“江子軒大學時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不想負責,拖的時間長了,姑娘肚子大了。如果那時候打了孩子,姑娘會有生命危險。因此她把孩子生了下來,送到了江子軒家。江子軒一家都不想要那個孩子,我爸媽想要,於是他們出麵把孩子抱了回來。”

關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是叔叔阿姨抱回來,為什麽會掛在你的名下?你年紀也不大,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家庭。他們想要孩子,把孩子掛在自己名下不是更好嗎?”

江榕唇角微微上翹,笑容卻無比苦澀:“因為他們是為了我才抱回小恒的,我是個同性戀。我不可能和女人成立家庭,更不會擁有自己的孩子。他們把小恒抱回來當成我的孩子養,期待小恒能為我養老送終。你明白了嗎?”

“關紹,我喜歡男人。你現在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