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藤被江榕修理了之後, 對他又畏懼又親近。證據就是每當江榕回過頭就能看到探頭探腦的紅色藤蔓,可是當他走近的時候,它又縮成了團。

江榕本想留著嗜血藤看著倉庫, 然而隻要他們想上車回家, 嗜血藤就會追在車子後麵拚了命的滾。看到這樣的嗜血藤,他好像看到了被拋棄的小貓小狗,哪裏還舍得留下它?

可是嗜血藤這麽大, 怎麽才能把它帶回家?關紹經過慎重思考之後作出決定:“讓它坐在車頂上吧。”

後座和後備箱塞不下, 除了車頂之外, 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江榕緩緩點頭:“好。你去車頂上呆著吧,記得抓穩了, 別掉下去。”

嗜血藤快速爬上了越野車車頂,它伸出藤蔓緊緊抓住了車頂置物架。紅色的球在車頂上招搖著, 長長的藤蔓扭成了各種形狀。

車子啟動時,兩人聽到車頂傳來了呼呼的聲響。從後視鏡中能看到嗜血藤長長的藤蔓掛在車身後方, 像極了紅色的披風。

江榕第一次和嗜血藤打交道, 他遲疑地說道:“我怎麽覺得它挺開心的?”

後視鏡中印出了關紹深邃的眼眸,他的目光從嗜血藤挪到了江榕臉上:“它還是個孩子, 孩子情緒變化很正常。”

嗜血藤是黑雨之後才出現的東西,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它都是個寶寶。雖然被江榕打得很痛, 可是能坐上車頂吹著風, 讓自己的藤蔓隨風飄**, 對於它而言就是一種快樂。

江榕覺得關紹說得有道理, 看來他也不能對嗜血藤太苛刻。對待孩子該立規矩的時候得立規矩, 該溫柔的時候也得溫柔。

嗜血藤很喜歡在車頂吹風的感覺, 等江榕到家之後, 它還黏在車上不肯下來。

王春蘭他們第一次到江榕家,雖然之前聽說過小仙女的名聲,可她們不以為然。一株仙人球能有多大?能有植物園裏麵長了幾十年的仙人球大嗎?

然而當她們看到小仙女小山一樣的身體時,一群人都傻眼了。剛加入異能者小隊的潘攀震驚得話都說不完全了:“好,好大!”

小仙女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它扭了扭身體抖了抖刺,然後向著眾人的方向壓低了身體。巨型仙人球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潘攀臉上的血色褪去:“它,它過來了!”

江榕緩聲道:“別怕,小仙女有分寸。”

楚強哈哈大笑:“我跟你們說,小仙女很厲害,看家護院一把手,要是沒有小江的點頭,一隻螞蟻都別想爬進院子。”

王春蘭母女仰頭看著小仙女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她們之前隻知道江榕厲害,並不清楚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今天親眼目睹了小仙女和嗜血藤後,她們無比安心。

大危機之後能遇到江榕一行,是她們的榮幸。

看著激動的眾人,江榕垂下眼簾隱去眼中的情緒。自從他決定組建異能小隊後,就知道自己家的位置遲早會暴露在其他人麵前。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再說了,有小仙女在,又有誰想不開到院子附近晃悠?

江榕溫聲招呼眾人:“去家裏休息一會兒,我們一會兒再出發。蕾蕾,你可以把電池板放在院子裏麵了。”

蕾蕾應了一聲,眾人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這時身後傳來了小仙女激動的聲音:“江工!”

江榕回頭一看,隻見嗜血藤已經爬到了小仙女身上。紅色的藤蔓像一張巨大的網纏住了綠色的仙人球,他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看到的嗜血藤吞噬其他變異動植物的場麵:紅色的藤蔓會兜住其他的動植物,然後吸取它們身上的血液或者力量。

江榕頭皮發麻汗毛倒豎,聲音也急促了起來:“你做什麽?!下來!”

嗜血藤本質凶殘,它剛剛被江榕收服,對江榕會有畏懼之心。但是它對小仙女沒有畏懼之心,它們雖然在識海空間打過招呼,但是嗜血藤是把小仙女當成夥伴還是當成食物誰都說不清。

江榕喚出聲的瞬間,識海空間中的異能已經向著嗜血藤湧了過去。如果因為他的一時心軟害了小仙女,他不會原諒自己。

然而還沒等異能裹住嗜血藤,仙人球上的紅色藤蔓已經卷成了一團從仙人球上重重摔下。它委委屈屈躲在了小仙女身後哆嗦著:“聽話……不殺我……”

小仙女歪了歪身體,用根部的尖刺阻擋了江榕嚴厲的目光。它脆生生道:“夥伴,夥伴~動畫片~”

江榕:……

合著是小仙女主動招呼嗜血藤爬上它的身體,它要帶著新來的小夥伴看動畫片去。這……誤會大了。

看著瑟縮的嗜血藤,江榕抿了抿唇對著它招招手:“你過來。”

嗜血藤有些遲疑,可是還是乖乖向著江榕的方向滾了過來。一邊滾,它的藤蔓一邊顫抖著:“我乖……”

當江榕的手落在血紅色的藤蔓上時,嗜血藤猛地抖了一下。一股輕柔的異能順著江榕的指尖流淌到了嗜血藤身上,江榕抱歉道:“對不住,冤枉你了。”

異能接觸到嗜血藤時,嗜血藤每一根藤蔓都不可控製地抖了起來。它記得這股異能吸收自己力量的滋味,在它年幼的生命中,它遭遇了有生以來最痛苦的折磨。它的枝條會枯萎斷裂,那種疼痛比今天早上落到它身上的火球要疼多了。

嗜血藤抖著藤蔓靜靜等待著疼痛的降臨,然而隨著異能流入它的身體,它非但沒感覺到痛楚,反而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這感覺比它平時吃飽了還要舒服,它的藤蔓充滿了力量,想要長出幾根細支。

嗜血藤偷偷從球上豎起了一根藤蔓觀察著江榕離開的方向,細小的分支從藤蔓上長了出來。

原來這個人不止能帶給它痛苦,還能讓它這麽舒服啊。

它好像不太怕這個人了呢……

蕾蕾將收來的木箱子整齊放在了江榕家的院子裏,來回跑了十幾趟之後,江榕家院內院外放滿了木頭箱子。粗粗估算下來,這裏足有上萬片太陽能電池板。這麽多電池板,足夠附近的幾個村落的人都用上電了。

然而江榕隻拿了一箱板子出來,一半裝在了李叔家別墅的樓頂上,另一半裝在活動中心的屋頂上。

七月中旬的早上,一大早就熱得人直冒汗,然而集市中人來人往,酷熱一點都沒能阻擋大家兌換物資的熱情。

自從活動中心開放之後,除了第一次是夜晚開市之外,那之後都是白天兌換物資。白天開集市的好處顯而易見,渾水摸魚和小偷小摸的人少了,趁火打劫的也消停了。在江榕一行的管理下,集市穩定地發展了起來。

幸存下來的鄉鄰們從四麵八方雲集而來,他們帶來了家裏多餘的東西,在這裏交換自己需要的物資。集市的開市時間定在了早上五點半到八點半,每天早上五點,就有人帶著東西在活動中心外等著開門了。

早上六點,正是集市中人最多的時候,楚強開著皮卡開進了活動中心。看到皮卡,不少人圍了上來。大家都知道,這輛皮卡屬於異能者小隊,每次它開進集市,就證明有好東西會出現。

楚強打開車門下來,“都讓一讓啊。”

群眾不是傻子,大家看到皮卡後麵的那個大大的木頭箱子了。箱子上印著精益光電的logo,人群中起了一陣**:“太陽能板!今天有太陽能板!”

消息像是風一樣吹到了活動中心的每個角落,現場的人雙眼熱切地看著木頭箱子,他們在廊簷下自覺地排好了隊,期待著自己帶來的東西能兌換一塊板子。

人群中已經有機靈的人開始商量著合資兌換板材了,哪怕隻有一塊板子,也能給手機充上電能讓電風扇活動起來啊。

如今這天氣越來越熱,沒有空調也沒有電扇,大家著實扛不住了。

看著廊簷下排隊的眾人,楚強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招呼潘攀:“來,潘子,該我們上場了。”

當潘攀和楚強從木箱子中拿出第一塊太陽能板的時候,眾人沸騰了:“太陽能電池板!真的有!”

“我聽說異能者小隊去了精益光電,找到不少電池板。”

“太好了!異能者用不了這麽多板子,我們應該很快都能兌換到板子!”

“別說話了,快聽聽兌換標準。”

眾人的目光越來越熱切,看向太陽能板的眼神都快冒綠光了。楚強頂著眾人的目光將好幾塊板子綁在了身上,他大搖大擺穿過人群:“都讓一讓啊,讓一讓~”

就在大家以為他會走到之前的攤位上擺好東西時,楚強卻腳步一拐上了活動中心的樓梯,潘攀緊跟其後高聲嚷著:“讓一讓啊~”

眾人疑惑了,異能者要帶著太陽能板去哪裏?這時有眼尖的人發現了楚強他們的蹤跡:“快看!他們在房頂上!”

楚強和潘攀兩在房頂尋找著合適的角度,沒多久就裝好了幾塊太陽能板。簇新的太陽能板很快發揮了用途,活動中心一樓的大吊扇開始轉動,帶來了陣陣涼意。

感覺到涼風,眾人歡呼了起來:“來電了!來電了!”

歡呼完了之後,他們又開始關注起了另一個問題:“什麽時候輪到我們兌換板子?”

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一道聲音:“別做夢了,我剛聽後麵的李國富說,異能者找到的這批太陽能板不兌換,他們隻給自己人用。”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漁業二村的張村長正麵色凝重地靠著柱子站著。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張村長下意識地摸向了身前的衣兜,然而衣兜中已經很久沒出現香煙了,他隻能窘迫地摸了摸口袋。

人群中傳來了疑問聲:“村長,你可不能亂說啊。什麽叫隻給自己人用?”

張村長今天來得早,就去了後村李叔李嬸家想要兌換一些新鮮的水果。正當他和老李討價還價時,就看到楚強他們開著皮卡進了院子,然後他們去了屋頂,在屋頂上裝上了好幾塊電池板。

張村長大喜過望便小心翼翼問楚強,他們剩下的人是不是很快就能用上太陽能板了。然而楚強隻是笑了笑,什麽都沒說。

等楚強一行走了之後,張村長看著喜出望外的李叔李嬸,耗費了半包煙之後,他才在李叔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

張村長歎了一口氣:“你們摸著良心說一聲,如果你們是異能者,你們願意把太陽能板拿出來兌換嗎?”

話音一落,眾人陷入了沉默。是啊,現在太陽能板有多精貴大家都知道。別說去精益光電找太陽能板,有很多村民甚至不敢離開大隊的範圍,生怕走在路上被變異動植物害了。

異能者們要冒著生命危險才能找到太陽能板,他們憑什麽把豁出命才能得到的板子拿出來兌換村民家裏的土特產?他們完全能把板子囤在手裏將來兌換更多更好的東西。

人群中有人嘟囔著:“可是,他們是異能者啊,他們能力比我們大,幫助我們不是應該的嗎?”

張村長冷哼一聲:“應該?什麽叫應該?他們又不是你爹媽,平時能多照顧著鄉裏鄉親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道德綁架他們?”

剛剛嘟囔的那人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指責下閉上了嘴巴:“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上。”“就是,別打岔,我們還沒問重點!”

這時有人問出了重點:“張村長,剛剛你說的‘自己人’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異能者會給李國富兩口子裝太陽能板?他們不是普通人嗎?”

有人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李國富他們之前就和江榕關係不錯。”

張村長冷笑一聲:“這年頭人情關係值幾個錢?”大危機之前講究朋友多了路好走,現在講究拖油瓶越少越好。要是之前的關係好就能得到庇護,那張村長早就得到庇護了。

又有人猜測道:“李國富他們是普通人不假,可是他們家裏有變異狗啊。狗隻要加入了異能小隊,人也會受到異能者的庇護吧?”

人群中有人笑了出來,“好家夥,以前是狗仗人勢,現在是人仗狗勢啊。”

眾人鬧哄哄說了幾句之後,有人憂慮道,“我們家裏又沒有變異狗,就算想要加入到異能者小隊裏麵,人家也不要啊。這可怎麽辦?難不成我們隻能乖乖等死?”

張村長環視一圈道:“異能者小隊不缺變異動植物,領頭的江榕你們都知道吧?他是木係異能者,能控製很多變異植物。他們還有其他的變異狗,不在乎一條狗。”

心急的人實在憋不住了:“張村長你能不能不要賣關子了?他們到底是怎麽得到江榕他們庇護的?”

張村長揣著手靠在了柱子上:“想知道?拿出東西來換。”他剛剛可是掏出了半包煙,這群人竟然想什麽都不付出,就從他嘴裏摳出消息?不可能。

有人覺得張村長嘩眾取寵轉身離開了,然而更多的人留了下來,他們在張村長麵前放下了帶來的東西。張村長將那些七零八落的小東西裝在了胸前的背包裏,他壓低聲音說道:“李國富把家裏的所有東西都交出去了,他們家的果園子、變異狗虎子、大別墅、自留地……甚至兩把老骨頭都交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齊齊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張村長繼續壓低聲音:“我聽李國富他們說,異能者小隊正在籌備建設基地,加入基地的人,會得到異能者無償的保護。想要加入基地,就得拿出誠意,自願交出東西,任由異能者差遣。”

對麵的人冷笑起來:“開什麽玩笑,這不就是把全部身家交出去求保護嗎?等他們拿了錢拿了地,還會善待普通人嗎?反正我不會這麽傻,我才不把自己的東西交出去。”

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觀點:“這年頭錢都不值錢了,更別說房子車子了。沒有異能者的庇護,普通人又能活多久?別的不說,這天繼續熱下去,遲早得熱死人。人是群體性動物,一個人活不下去。反正遲早要找個靠山,不如找江榕他們,至少知根知底。”

活動中心一樓因為這事鬧翻了鍋,楚強卻當什麽都沒聽到,他帶著潘攀大搖大擺爬上皮卡離開了活動中心。

潘攀憂心道:“楚哥,太陽能板放在活動中心真的不會被人偷嗎?”那可是八塊太陽能板,產生的電都能驅動空調這樣的大型家電了。活動中心這麽多人,這麽多的眼睛盯著,難保有人不眼紅。

楚強咧開嘴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白天這麽多人看著,誰敢動手?到了晚上就更別擔心了。”無論是虎子還是嗜血藤都能給想要偷走太陽能板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見潘攀還有些遲疑,楚強建議道:“要不你今晚先來試試?如果你能偷走太陽能板,明天我們再加防護。”

潘攀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一點都不想和嗜血藤對上。”江榕家的嗜血藤隻要揪下一小段就能存活,那玩意在江哥麵前是小可憐受氣包,到了別人麵前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不想觸黴頭。

楚強笑道:“你就安心吧,如果真有人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偷走這些太陽能板,他就能加入我們異能小隊了。”

*

江榕和關紹兩正坐在椅子上靜靜等著王春蘭給江浩診斷,得知春蘭姐是治療係異能者之後,江榕立刻想到了江浩的問題。如果能讓這孩子開口說話,那該多好啊。

王春蘭的異能是乳白色的,隨著異能在江浩脖子上遊走,她的麵色平靜眼神卻越發嚴肅。等她放下手指,江小恒立刻湊了過來:“春蘭姑姑,小哥哥的病治好了嗎?”

王春蘭揉了揉江小恒的軟發微笑道:“小哥哥沒什麽問題,他很快就會好啦。”

江榕溫聲道:“小恒,你先帶小哥哥去看書好不好?爸爸和姑姑有話要說。”

江小恒應了一聲去抓江浩的手:“哥哥,我們去看汽車人吧!”

江浩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跟著江小恒跑向了臥室。江榕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我們進去說吧。”

一進書房,關紹便將房門合上了。江榕則急切地問道:“春蘭姐,小浩他……”

王春蘭溫聲道:“小浩的器官是正常的,按道理是能正常行動發聲的。我一開始以為這孩子有點自閉症,然而仔細觀察了之後,我發現他的症狀同自閉症不同。”

江浩對外界的刺激有反應,他情緒穩定興趣廣泛,尤其是能回應周圍人的期許。如果他真是自閉症孩子,他隻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王春蘭解釋道:“如果說自閉症的孩子像是將自己關在蚌殼中,小浩就像將自己關在了玻璃房中一樣。我感覺他的症狀更像是兒童癔症,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關紹眼神黯淡:“怪我沒能早些找到他。”大危機之後成年人生活都成問題,更別說孩童了。

江浩是關紹的副隊江振的孩子,大危機之前,江振為了生活隻能在外麵奔波。時間長了老婆實在受不了就和他離了婚,孩子判給了江振。可是江振工作性質特殊,陪伴孩子的時間太少了,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把孩子送給老母親帶。

大危機之後,江振的老母親沒能醒過來,隻留下江浩一個人。關紹找到這孩子的時候,他正守著奶奶的屍身……

那場麵太慘烈,關紹隻要一想起就不住的懊惱自責。

江榕安慰道:“你別著急,孩子的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我們聽春蘭姐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孩子恢複。”

王春蘭思忖片刻之後老實交代道:“小江你是知道的,我之前是婦科大夫,對於兒童病這塊沒多少研究。不過我聽之前的同事說過,兒童癔症最好的治療方法是心理治療和暗示治療。再好的專家都比不過家人的理解和陪伴,大家平時要用對待正常人的態度來對待小浩,告訴他他可以說話,引導他開口。”

頓了頓之後她建議道:“我終究是半吊子,比不過專家,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要找這方麵的專家治療。”

江榕和關紹認真點頭,“知道了,謝謝春蘭姐。”

王春蘭離開之後,江榕認真問道:“關紹,你還想帶小浩去其他地方看看嗎?說不定有其他異能者能治療小浩的病症。”

關紹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了。”他要走多少個基地才能找到兒童病上麵的專家?與其大海撈針式找人,不如留下來好好和江榕一起建造基地。基地建成了,還怕沒有好醫生?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如果這世上還有人願意真心對待江浩,那個人一定是江榕。王春蘭說得對,對於現在的江浩而言,家人的陪伴比什麽都重要。

他和江榕,現在就是江浩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