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江遠塵的耐心一點點耗盡,眸光一點點冷了下來。

裴佳韻上前一步,握住了他馬上要收回的手。

“我沒有生你的氣,隻是被嚇到了,一時沒能緩過神。”

“佳韻。”

更衣室的門從外推開,臉上布滿了愁雲的裴母走進來。

看到江遠塵和裴佳韻的手我在一起,緊繃的表情稍鬆了鬆。

正要說話,江遠塵陡然收回了被裴佳韻握住的手掌。

借口要出去檢查有無疏忽就離開了更衣室。

對進來的裴母也隻是微微頷首致意就轉身離開。

頗為冷淡。

讓裴母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難看。

“真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為什麽非要嫁給這個私生子?”

不說是辦婚禮,別人都要以為這隻是吃個家宴。

甚至有些家宴的排場都比江家給江遠塵辦的這個婚禮大。

距離裴晨星的婚禮才過去兩天,別人都還沒從那場婚禮的盛大美好裏走出來。

轉頭就聽說裴佳韻這個裴家的親生女兒隻在小小的宴會廳舉行了個儀式,不知道要在背後怎麽議論裴佳韻。

光是想想裴母都要心梗了。

看裴佳韻眼神空洞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著什麽,裴母以為她是後悔了。

“你該不會是不想嫁了吧佳韻?”

心疼歸心疼,裴母可不希望裴佳韻在這個時候反悔。

這是會影響到江家裴家兩家臉麵的事。

江遠塵雖隻是個私生子,但好歹也是江家認下的血脈。

這個時候悔婚江家絕對會翻臉。

易家未必能指望的上,若是再得罪了江家,裴父裴母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裴母蹲下身子,用商量的口吻讓裴佳韻打消悔婚的念頭。

就算真的後悔了也得先把婚結了,私下再說分開的事。

“你想什麽呢媽,我怎麽可能會悔婚。”

裴佳韻收回被裴母握住的手,轉頭看向桌前的鏡子。

像是在和裴母說話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輩子我就認定江遠塵了,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辜負我的期待,讓我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別看現在江家沒人看好他,但以後大家就會知道他們都小看了江遠塵。

江遠塵現在不過是在隱藏能力手段而已,厚積薄發的道理她懂。

等江遠塵拿到江氏的繼承權,她就是名副其實的江氏少夫人。

這是多有投資意義的潛力股。

她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悔婚。

雖說她的婚禮和易家的比起來差了一點。

但和上一世的裴晨星比已經好很多了。

這都還隻是一個開始她就過的比上一世的裴晨星好,以後一定也會遠超裴晨星。

至於裴晨星和易景深兩個人的關係。

即便現在好一點也沒什麽,隻要方婉若在,不愁他們沒有關係破裂的那天。

能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她裴佳韻。

……

易景深一直將裴晨星拉到了無人的走廊。

見馬上就要從酒店的側門出去了,裴晨星連忙叫住他,用力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一會兒還要參加婚禮呢,走遠了還得走回來,太浪費時間了。”

說這話時裴晨星始終低垂著眉眼,怎麽也不肯抬頭去看易景深的眼睛。

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才小心翼翼的抬眸。

不想竟對上他灼熱的燙人的目光。

她倉皇收回視線,下巴卻被扣住。

隻能被迫仰頭迎上他的視線。

“你……是不是聽到了我和裴佳韻說的那些話?”

“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裴晨星臉頰越來越熱。

幾乎要燒起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隻、隻是……”

她話沒說完,臉頰就被捧起。

眼看著易景深那張五官立體分明的俊臉一點點靠近。

幾乎貼上的那刻她的大腦像是宕機了般,做不出任何反應。

直到感覺到唇上傳來她無法描述的觸感,她才恍然清醒。

用力推開了易景深。

“我、我們不能這樣。”

她抬手捂住嘴,又捂住劇烈跳動的心髒。

大腦深處不斷有聲音叫囂著讓她冷靜一點。

可易景深吻上她嘴唇那刻的觸感還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明明更親密的事情她都和易景深做了。

隻是一個輕飄飄的吻她卻忽然招架不住。

心裏及時出現另一道聲音替她找補。

和易景深發生關係的時候她還沒重生,雖然都是她,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

現在才是她真正意義上和易景深發生親密接觸。

她不敢去看易景深的表情,隻匆匆留下一句‘婚禮要開始了我要現在過去’就快步衝向宴會廳。

知道易景深沒有追上來的時候她暗暗鬆了口氣。

還沒輕鬆多久,莫名的空落感又將她填滿。

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連身邊的空位坐了個人都毫無察覺。

“裴小姐?”

聽到有人叫她,她才驀地回過神。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江泊淮,裴小姐也可以叫我江少。”

這個名字裴晨星並不陌生。

不僅是名字,連眼前這個人她都很熟悉。

因為他是江遠塵的哥哥。

也是江家乃至整個圈子裏公認的江氏繼承人。

看著江泊淮閑散的姿態和嘴角邪肆的笑。

裴晨星就會想起上一世他被江遠塵搶走了繼承權時癲狂的樣子。

憑心而論,江遠塵比江泊淮更適合繼承江氏。

哪怕她和江遠塵的那段婚姻讓她到現在也不願回首,見到江遠塵的時候還會忍不住害怕,她也還是這麽覺得。

江泊淮是有名的玩咖。

圈子裏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什麽貨色。

即便這樣,江家還是一致認為江氏繼承權是他的,就因為他是江夫人的孩子。

江遠塵做的再好再努力,也不如壞事做盡的江泊淮。

如果不是江家毫不遮掩的區別對待,江遠塵的心理也未必會扭曲成那個樣子。

誰對誰錯沒辦法徹底分清,但不管怎麽樣,江家的事和她都沒什麽關係了。

她笑著和江泊淮握了下手。

在江泊淮想要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收回的時候,她已經先一步將手抽出。

上一世被迫和江泊淮打過不少交道的裴晨星很清楚他是什麽德行。

自然不會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