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廚房便提前開始忙碌,從今日起,添了二房三個主子,外加四個丫鬟和四個家丁,侯府中一下子熱鬧起來。

杏花帶著揚州來的丫鬟們都來幫忙,名義上是學著侯府的規矩,適應這裏的事情。

催著管家安排事情,容青青還特意讓管家將她們分派到了各種緊要事務上。

徐氏畢竟也有管家,這些消息聽在耳中一下就明白。

便主動來找到沈弋冉,想要攛掇她對付容青青。

誰知道沈弋冉一早就出去巡查店鋪了。

“我當是個聰明人,結果竟然是個糊塗蟲!家裏的根基都要被人端了,還跑外麵去看什麽店鋪!”

然而沈弋冉卻不這樣想。

管家,侯府的三個夫人,都能管理的下來,尤其是容青青來勢洶洶,和她明麵上爭鬥沒必要。

反而是店鋪的管理權,這才是侯府的財權命脈,拿捏住了店鋪,不管侯府中容青青如何插手,也不過是協理罷了。

各種開支賬冊,還是拿捏在沈弋冉手中,如今她早早出去,容青青願意幫忙做事便做吧。

薄瑾年從書房出來,坐在餐桌上才發現沈弋冉出去了。

兩個孩子都很精神,因為平日裏習慣早起讀書,若是薄瑾年有空還要早起鍛煉,端坐著等著吃飯。

反而是二房的孩子薄淑儀,發著脾氣,不肯起床,勉強被拉起來,還坐在凳子上啜泣。

容青青也沒時間管,聽說沈弋冉走了,當即搶著安排早膳,還親自去請老太君過來吃飯。

“老太君,當心台階。”

“你才回來別忙這些,多休息些時日吧。”

容青青含著笑道:“我是看到三弟妹一早就出去了,府中事情無人張羅,這才越俎代庖,不過是順手而已。”

“哦,冉冉她啊,管理店鋪呢,你不知道,隻從她來管理咱們侯府的店鋪,這幾個月賬冊上都盈利了,還開了幾家鋪子,都是她一手張羅呢!”

容青青不懂商股之術,說不上話,但是卻還是笑著道:“三弟妹成親過來,首先應該生育才是,侯爺的爵位不得還要繼承人嗎?”

“正好薄瑾玨他啊,就是做這些管理的,不如讓他去幫忙管理店鋪,讓三弟妹休息下來,安心生育?”

老太君聽得,嘴角含笑,還未曾說話,在身後跟著的老嬤嬤嗬嗬笑著道:“二爺之才豈能用在管理家事上,到底是進士出身,該報效國家才是。”

容青青知道老嬤嬤的地位,也就不說了,轉移了話題。

徐氏瞧見容青青扶著老太君過來,當即笑著道:“哎喲,還是二妹會來事,我倒是慚愧了,從來也未曾去請老太君過來用膳。”

容青青笑著道:“是嗎?我才回來也不知道,嫂嫂以後多教教我規矩才是。”

徐氏揉著自己的肚子道:“我是有心無力,每天為了這個小東西就夠忙了,還是去找三妹吧,而且她才是侯府的當家,問她比較準確。”

“真的呢,懷孕確實讓人難受,嫂嫂好生休息。”

老太君隻是聽著,並不多言,回到靜心堂便和老嬤嬤說道:“二房媳婦這算盤都擺在臉上了。”

老嬤嬤嗬嗬笑著道:“那還不是吃準老太君久不見二房,心中必然心疼偏心,就這樣說出來了。”

“唉,我看冉冉啊,就是為了避免和她衝突才一早就出去了。”

老嬤嬤嗬嗬笑著道:“老太君別擔心,我看三夫人啊,心裏都明白,昨日聽說還要和侯爺一起幫二房的事情想辦法呢!”

老太君坐下歎口氣道:“正是,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辦。”

老嬤嬤勸著道:“侯爺在呢,如今又添了一個三夫人,一定有辦法的。”

下朝之後,皇帝以讓薄瑾年看西域貢品的理由將他單獨留了下來。

薄瑾年心中猜測皇帝大概是要說私鹽的事情,便立刻過去禦書房中等待。

皇帝換了便服,身邊的公公端著一個白色琉璃瓶,裏麵裝著西域上貢的葡萄酒。

“來試試,朕覺得今年的葡萄酒味道不夠香,你看看,差點什麽?”

薄瑾年接過琉璃酒杯聞了聞:“似乎少了一點香木的味道。”

抿了幾口說道:“是了,大約是存儲葡萄酒的木桶換了,所以差了一點風味,不知道是否如此?”

皇帝微笑點頭:“正是,聽說在運輸的時候翻了船,泡了水,不少的木桶進了水,又回去重新換了桶裝著送來,這風味就差了不少。”

薄瑾年放下酒杯等著皇帝說正事。

皇帝坐好笑著道:“愛卿為朕分憂,立下了不少功勞,但是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什麽,說是朕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啊!”

薄瑾年跪下說道:“這些都是臣的分內之事,不敢邀功。”

皇帝點頭揮手,讓薄瑾年起身。

“我聽說薄瑾玨已經回到侯府了?”

薄瑾年起身聽得,再次跪下道:“多謝陛下關係,二哥他昨日回來的。”

皇帝嗯了一聲:“是這樣,私鹽的事情不能不嚴查,這件事朕也知道,不是薄瑾玨一人所為,但是不管如何,他都有至少有失察和不檢舉的錯在身。”

“是!”

皇帝看了看薄瑾年到底不忍心:“朕實話和你說了吧,這件事都是皇後的外戚做的,皇後已經和朕說了。”

“是······陛下是要讓我二哥將罪名頂起來?”

皇帝立刻起身道:“非也,朕這樣做,愛卿豈不是寒心,隻是朕聽說你已經在派人調查了,就別調查了。”

“至於薄瑾玨嘛,等事情過了,朕會重新派他上任,這件事就這樣吧。”

薄瑾年聽說,隻得答應:“臣領命。”

本來事情就這樣便也算是好的結果了,老太君聽了都點頭道:“算是平安度過一劫。”

可是將薄瑾玨叫來解釋之後,他卻大發雷霆。

“說到底還不是我頂了罪?皇後的外戚又如何,他們甚至都沒有官職,憑什麽不嚴懲他們?”

“三弟,我本來以為你能幫我討回公道,想不到你也不過是個畏懼權貴之人!”

薄瑾玨甩袖走了,留下薄瑾年站著,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