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鬆了口氣,這才緩緩坐下。
薄瑾修轉眸瞧著眾人,拿手瞧著扶手,明明有話想說,卻不敢說。
可是他那手指甲敲動的聲音,弄的大家都心裏煩躁,徐氏忍不住小聲罵道:“你別弄出聲響來,大家聽得都不舒服!”
薄瑾修聽得,沒好氣撇撇嘴將手收了回去,口中嘀咕道:“我是想問侯府往後如何嘛!”
他說的小聲可是此刻靜心堂內也安靜的緊,大家都聽得清楚。
老太君將龍頭拐杖交給秋菊,沉聲道:“我想了千萬會,當年侯府的困局,不要再出現,可是如今還是出現了。”
“好在我還在,可以幫你們。也好在你們如今團結一起,不必擔心,我有種有數。”
薄瑾修聽得再也按耐不住:“咱們都沒官職了,好歹店鋪這些不要關了,若當真那樣害怕,不如轉移一些?”
薄瑾玨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聽得薄錦修都說了,當即符合道:“正是,祖上的祭祀產業是穩妥的,咱們不如多置辦些產業,店鋪關了不如買了。”
管家的權利都在徐氏和容青青手中,她們比薄瑾修和薄瑾玨更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兩人同時反對。
“如今侯府三兄弟一起被貶職,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你們還要賣店鋪,怎麽的是要告訴眾人侯府一敗塗地了嗎?”
“是啊,俗話說牆倒眾人推,這樣做不是明擺著讓人來欺負咱們嗎?”
容青青如今跟著徐氏也變得心直口快起來。
她們兩個說完還一起看向沈弋冉:“弟妹,你也說句話啊!”
沈弋冉聽得點頭道:“二位嫂嫂說的對,兩位大哥也說得對。”
四個人聽得都不耐煩,這種時候不要和稀泥了!
“我會立刻將手上的酒樓和藥鋪轉讓出去,侯府的店鋪就不必變賣了,按照老太君說的,生意不好的先關店吧,夥計的工資繼續發,隻是不開而已。”
聽得這話,四人都沒話說了。
徐氏點頭道:“是啊,你的那個酒樓太招搖了,還是轉讓了好。”
沈弋冉也點頭:“是啊,當初覺得為了侯府的將來,應該多接觸這些未來國家的管理之人,如今看來,實在是太過高調了。”
若是沒有這個酒樓的話,陛下的忌憚也許沒有那麽深,太子也不會絲毫不來拉攏。
這是一個巨大的失策,需得即可止損。
老太君也很讚同:“冉冉你肯這樣做,也好。”
沈弋冉繼續說道:“剛才二哥說的話也沒錯,為了最壞的打算,為了這些孩子,我會將轉讓的錢全部拿去置辦祭祀產業。”
說著不顧眾人的驚訝,轉頭看向薄瑾修:“大哥和族中長老們熟悉,反正如今也不用辦公了,就請你帶著二哥一並去辦理此事吧。”
“正是,就是外界說起來,咱們趁機修繕祖墳也沒什麽可說的!”
薄瑾玨立刻點頭答應,比薄瑾修還答應的快。
薄瑾修想了想:“那就得給那些老吸血蟲分一點,唉,罷了。”
兩兄弟有事做之後,立刻就告退出去商量起來。
這邊沈弋冉就起身道:“我去轉讓兩個產業。”
徐氏和容青青還是不敢相信沈弋冉會這樣做,兩人對視一眼,徐氏便跟上來說道:“我陪你去吧。”
沈弋冉沒有拒絕。
容青青留在侯府坐鎮,暫時張羅侯府中的事情。
老太君道:“你在正好,去將管家叫來,讓他聚集侯府中所有的仆人,我有話說。”
容青青扶著老太君走到花廳院子前,瞧著侯府中五十多個下人微笑著道:“裏麵好些都是家生子,三四代的仆人,你們辛苦了。”
這話聽得可不像是吉利話,下人們都惶恐起來。
“不用擔心,侯府會撐過這一關的,隻是萬事也有個萬一,若是願意此刻走的,我們也不攔著。”
老太君對著管家吩咐道:“老人想走的,多給一年的銀子,新人多給半年,下去和管家等級,賬房領錢。”
“願意留下來的,一切照舊,隻是不能隨意出入侯府,不能隨口亂說一句,若是能做到的,歡迎你們留下,若是不能的,往後需要也可以再來。”
吩咐完畢,老太君對著容青青點頭,容青青便立刻扶著老太君就下去了。
等了一會,管家回來回稟:“除了幾個新來的丫鬟,其他的都不走。”
老太君聽得十分欣慰:“好哇,我侯府還算是個留得住人的地方!”
容青青看得出來老太君自信恢複了不少,笑著道:“咱們侯府經曆了也不知道多少次危機,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這一次也會平安度過的!”
沈弋冉將藥鋪和酒樓都轉給了點當鋪的掌櫃。
實際上她還是存了一手,這不過是個名義上的轉讓,實際上不過是花自己的錢買自己的產業,最後還是落在自己手中。
當鋪掌櫃如今接了這兩個產業,聽得沈弋冉吩咐道:“酒樓往後隻是住宿食堂,不再做其他的事情,若是有人願意自己組織的,便讓他們自己出錢組織。”
又吩咐了許多其他的事情,沈弋冉這才道:“錢不必一次送來,分成三批,先送一批來就是。”
就先送來這一批定金都夠買下京都一大片地了。
沈弋冉將錢交給薄瑾修:“大哥收好,記得多買地,分成多個名目買,族中人的關係打點好,寧願多花錢,也不要鬧出事情來。”
薄瑾玨安慰道:“沒事,我和大哥一起去,會處理好的。”
瞧著他們出發去籍貫,府中如今男丁都走了,道顯得院大空落起來。
老太君吩咐道:“將三個院子的東西都先清點收起來,房門縮起來,你們一起跟著我住在靜心堂內。”
容青青帶著蘇白一起住進來。
蘇白清醒過來之後,聽得侯府出了事情,她的父母又來接,容青青攔不住來和沈弋冉商量。
沈弋冉便走進去,坐在蘇白床頭笑著道:“蘇白妹妹也知道如今侯府出了點子事情,親戚們都開始疏遠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們都能理解。”
“可是若有人趁機落井下石,製造謊言引發事情,侯府雖然敗了,但是九族之類能牽連的人也是一個都不會少帶的。”
蘇白扯著被子捂著身子,嗚嗚哭著道:“做什麽說的這麽凶,你們以為我瞧見了你們的事情,所以故意這樣留著我是不是?”
沈弋冉這話,立刻笑道:“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