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瞧著季司承就做了決定,忍不住笑著道:“你們當真要參與進來?”
季司承本就認真,此刻更是十分認真點頭:“我們也想要為父親報仇!”
聽得這話,沈弋冉沒法拒絕了:“你說和軟一點,玥兒是個暴脾氣,我怕她衝動。”
季司承答應,送走沈弋冉,就披上衣服等著季司玥回來。
季司玥交班回來,季司承立刻將她叫入房中,一五一十說了。
“我不會莽撞的,這樣好的機會,我豈能錯過!哥哥你放心,我在宮中聽得的小道消息可多了,我會留心的!”
“不可特意多問!”
季司玥跟著重複一遍道:“不會特意多問!”
交代了很多話之後,兩人又商議了一番,才各自睡覺。
次日沈弋冉又去送飯,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薄瑾年。
薄瑾年聽得兩個孩子要報仇的事情,倒有些遲疑。
“可惜我脫不開身,真不想讓他們去冒險。”
沈弋冉寬慰他道:“放心,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咱們生在侯府,這些事情將來還要麵對很多,不如就讓他們去做吧。這也是他們想要的。”
薄瑾年聽得,歎息一聲,還要說話,就被叫了回去。
手下人回稟道:“這個馬車的套繩用哪一個款式才好啊,大人?”
沈弋冉聽得,也不多說什麽,轉身回府。
泰山封禪,必然是要在泰山之前,或者在泰山動手,這一路的衛兵肯定是禁軍中的精英,季司玥必定會想要跟去的。
可惜如今薄瑾年在禮部任職,陛下信任禁軍統領,不會再派他去了,否則的話,事情就輕鬆多了。
想到這裏沈弋冉不免長歎。
太不濟,不受重用,在京都待不下去,太厲害,皇帝忌憚。
“弟妹想來穩重,怎麽在門口歎起氣來了?”
沈弋冉聽得薄瑾玨的聲音,轉身看去,果然是薄瑾玨。
“嗬嗬,想必是三弟太忙了,不能回家。”
沈弋冉微紅了臉,卻立刻收斂了情緒:“二哥可知道泰山封禪這個主意是誰提的?”
薄瑾玨聽得,笑著道:“其他人不知道,我卻正好知道。當時我正好在場。”
沈弋冉聽得,立刻說道:“進屋細說!”
薄瑾玨聽得,倒有些奇怪了,不過還是跟著去了送風樓內,吩咐丫鬟們退下,這才好奇問道:“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不必要如此吧?”
“必要的!”
薄瑾玨詫異,隻得就說道:“當時禦書房之中,我正跟著尚書大人一並被叫去宮中,陛下就問起國庫狀況。”
“當時西平公主在旁邊承歡,聽得我們回稟之後,立刻笑著說,泰山封禪也不用那麽費錢吧,還用問國庫嗎?”
“陛下說了一番話教導她,說什麽民生為先,君次子的道理,太子在旁邊便奉承了一番美言,隻差歌功頌德了。”
“陛下就龍顏大悅,有了泰山封禪的想法。”
薄瑾玨說完之後:“就是如此,本來陛下還沒決定的,看著邊境天可汗送來了國書,有意交好,這才下了決定。”
沈弋冉聽得,越發疑心了。
西平公主比紈絝也不想上下,年紀也小,怎麽會忽然提出泰山封禪這個話題來,又正好太子在旁邊慫恿。
誰都知道這事是怎麽回事。
隻當是陛下的子孫哄著皇帝高興,卻不想皇帝當真就行了起來。
所以大臣們才不疑心太子,反而規勸陛下。
想來其中還差了一環,最終說服陛下的那個人,不會是太子親自出麵。
“二哥你在朝中摸的清透,你可知道太子當權之後,多少朝臣成了太子的手下?”
薄瑾玨聽得,立刻驚恐起身,走到門口窗戶外麵探看了一番,這才回轉來“這話是可以說的嗎?”
沈弋冉堅定說道:“二哥你隻管說吧!”
薄瑾玨還在猶豫,卻不想門猛地被推開了,嚇了他一大跳。
卻是容青青,她剛才看到薄瑾玨鬼鬼祟祟的形容,隻怕他在屋中不軌,踢門進來,卻看到薄瑾玨和沈弋冉對向坐著。
“二哥,你必須告訴我!”
薄瑾玨聽得沈弋冉的話,立刻起身去將門關上,命令容青青守著。
容青青瞧著疑心降低,問道:“弟妹,這是怎麽了?”
薄瑾玨便壓低聲音說道:“人呢也有不少示好的,但是明確站過去的,我想有兵部尚書的兒子,他兒子畢竟是和太子發小,這不用說。”
“還有太子太傅的兒子,如今也是太子的軍事。”
“宰相自然也是很奉承太子的,未來國君嘛!不過他應該還是尊陛下為首的。”
容青青聽得這些話,才知道是國事,徹底放下了疑心。
沈弋冉聽得,確定了幾分。
“二哥你看太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薄瑾玨話都說到這裏了,便也不管了,輕哼一聲:“自然是個好儲君,八麵玲瓏,處理各方勢力遊刃有餘。”
“就說問道國庫事情的時候,陛下就提到了匈奴,太子說,天可汗這名字聽得就猖狂,隻有沒有本事的人才會如此高調,陛下倒讚同了。”
這不是一步步將皇帝套進去了嗎?
太子若當真是季司承說的那樣,就不會得到薄瑾玨這樣的評價,既然是薄瑾玨這樣的評價,那麽評論邊境強國這樣過嘴癮,就不太穩重。
總而言之,這個太子十分有問題!
“二哥,你看。”
沈弋冉回房去將密信和春秋拿過來,薄瑾玨是個謹慎的人,他若不是自己發現的,是不會信的。
果然對了之後,他神色嚴峻慌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原來如此!”
沈弋冉瞧著他又想到了什麽,立刻追問:“二哥想到什麽隻管說!”
薄瑾玨道:“前兒秋日圍獵,三皇子驍勇,奪得頭籌,禁軍統領典應便十分鼓吹,陛下龍心大悅,獎勵了好些,還吩咐三皇子跟著典軍學習武義,將來上陣殺敵!”
容青青聽得糊塗:“這都哪跟哪啊?不是說太子嗎?怎麽又說道三皇子上去了?”
沈弋冉沉重道:“太子急了,也知道典應跟了三皇子,豈能不著急的?可是這有必要就製造這樣一出嗎?》”
“兵部尚書齊凱可是個好官,他的兒子總不會勾結匈奴吧?”
沈弋冉聽薄瑾年說了齊凱多少好話,可想不通這一點。
薄瑾玨聽得想了想道:“是啊,陛下並沒有要換太子的意思,太子沒必要做到這一步,果然還是咱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