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府這邊卻喜氣洋洋。
季司承考上了秀才,並不如何喜悅,立刻就回到學堂去備考進士。
闔家都十分羨慕,沈弋冉卻平常心:“孩子這樣小,才學了多少知識,就當去熟悉考場罷了。”
沈量和沈李氏不得不上門再來求沈弋冉。
沈弋冉知道沈紜焉死了,屍體也讓人護送了回去,讓宋家安葬。
可是宋齊召氣的很,無辜被牽連,導致前途無望,整日醉生夢死,哪裏肯接。
沈弋冉這才讓人將屍體送回沈家去。
沈李氏大哭一場,幾乎不曾病倒,朝著要厚葬女兒,可是沈量卻阻攔。
“府中哪裏有那個錢!”
沈李氏不滿沈量的態度,抱著屍體說道:“難道就不好好下葬嗎?到底是沈家的子孫,草草了事,不怕丟了列祖列宗的臉麵嗎?”
說道臉麵,觸發了沈量的心,兩人便一起來到侯府,要求將沈弋冉。
徐氏和容青青都說不要見,讓人拿銀子打發了事。
可是沈弋冉卻搖頭歎息一聲道:“終究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不能不管。”
說著就出來接入內廳。
沈李氏瞧著沒人了,立刻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沈弋冉跟前:“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管焉兒的事!”
沈弋冉冷眼瞧著沈李氏冷笑一聲:“繼母乃是我的長輩,如今為了什麽事情,突然就跪在我的腳下,這不是有意要讓我天打雷劈嗎?”
說完就沉下臉,吩咐丫鬟扶起她,自己抬腳就往外麵走。
沈李氏瞧著這一招沒管用,立刻上前攔著,叫著特別大聲,就怕外人聽不到似的。
“我就求你給點錢,讓我們好生安葬你妹妹,人死為大,就算是你妹妹做錯了什麽,她如今死的慘,恩怨什麽也該兩清了吧?”
沈弋冉聽得,冷眼回身瞪著沈量:“父親可聽到繼母的話了,這樣說你們是上門來問罪的了?”
“是你的女兒,你去牢裏看過一次嗎?”
沈弋冉反抓住沈李氏的雙手緊緊握住逼問道:“是我,每天給薄淑儀送飯的同時,給沈紜焉送去同樣的一份。”
“你如今卻暗示是我殺了她?”
“我若是想要殺她,在侯府就可以動手,為什麽要送入官府大牢,難道那裏下手要容易些?”
“繼母,我尊你是長輩,也不計前嫌,當沈紜焉是我妹妹,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們別將一切怪我頭上,是誰殺的你心裏不明白嗎?”
沈弋冉鬆開沈李氏的手,沈李氏還不肯罷休,被沈量拉扯過去,一耳光招呼上了。
“我是聽你說想要厚葬焉兒才來的,沒想到你竟然起這樣的心思!女兒那樣壞,看樣子都是你教出來的。你不僅僅壞,還沒腦子!”
沈李氏痛苦捂著自己的臉,不能置信地盯著沈量,忽然就笑了起來:“好哇,你為了巴結沈弋冉,要錢,什麽臉麵都不要了!”
沈量氣急,轉身還要打,卻被沈李氏閃開了。
她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就朝著沈弋冉刺過來:“我女兒會死,她也逃不了幹係,我殺了她給焉兒報仇!”
沈弋冉早就有防備,沈李氏衝過去的時候,她閃身躲在椅子後麵,抓起桌子上的茶盤丟過去。
滾燙的茶水灑在沈李氏的麵上,她立刻鬆開了匕首捂著自己的臉:“我的臉,要毀容了!救命啊!”
她捂著臉跌跌撞撞跑出去,腳勾住門檻,直接摔了出去。
府中的丫鬟下人聽命沈弋冉的吩咐,一個都沒有回稟,早已經將事情看的分明。
薄瑾年更是立刻就趕到現場,瞧著地上的匕首,拉起沈弋冉的手腕來。
一道血痕往下流,沈量跌坐在椅子上,隻是歎息。
“來人,抓住,送官!”
沈量聽得,立刻站起身來喊道:“等一等!”
他看向沈弋冉,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沈弋冉知道他的意思,先問道:“剛才若是她殺了我,父親還打算幫她求情嗎?”
沈量觸碰到薄瑾年滿是憤怒地目光,不得不退後兩步,眼巴巴瞧著沈李氏被抓了下去。
薄瑾年幫沈弋冉包紮好手,就聽得管家回來傳話說沈李氏已經瘋了,將臉都抓爛了。
沈弋冉聽得,轉身去到內廳,對著沈量道:“剛才是女兒氣重,如今想來,繼母也是痛失愛女才會一時糊塗,我給她一次機會,父親帶著她回去吧。”
官府將瘋掉的沈李氏送回沈宅。
沈量瞧著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將沈李氏困在**。
一這樣一日一日熬著,吃藥花銀子隻是不見起色。
如今府中丫鬟仆人都開不出工錢,一個個偷了府中的東西都跑了。
沈量也沒心情去追,腆著臉又去侯府。
沈弋冉還是出來接待:“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知道父親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還來找我?”
沈量聽得,咬緊了後槽牙:“你是知道的,為父如今無官無職,沒有收入,你繼母又瘋了,到處都需要錢,如今我也老了,你總不能丟下我不管吧?”
沈弋冉聽得,似笑非笑望著沈量,開始算賬。
“父親說的確實好聽,可你除了給我生命之外還給了我什麽?”
“我幼兒喪母,你一個月後就娶了妻,你之前是不知道,如今也該知道沈李氏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我在她手下長大,是如何痛苦嗎?”
沈量**嘴角:“她是可惡了一點,不過你不是安然長大了嗎?如今還有這麽尊榮的身份,那樣的身家。”
沈弋冉聽得,忍不住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哼來。
“我能加入侯府,是因為我母親定的娃娃親,我能有如今的身家,是我自己賺下來的,哪一樣和沈家有關係,哪一樣和父親你有關係?”
沈量不喜歡被指責,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侮辱,當即板著麵道:“你叫我父親,就不能丟下我不管,如今沈家的宅子,是沈家傳下來的產業,你有義務保住!”
沈弋冉聽得,垂著頭冷笑半日才搖著頭說道:“父親一生好麵子,我隻當你有氣節,有脊梁,如今聽來,父親你都是虛偽偽裝,實際上沒品沒節,女兒為母親傷心,連我都覺得丟臉,父親你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