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楊叔收拾了做藥膳的食材就碰到了薄瑾年派來的手下,護送他一路下山,馬車一路直往侯府來。

楊叔就算是在山上,也聽說月食國的事情,如今瞧著護衛帶著自己來,心中早已經明白。

到了無涯院,放下食材就被帶去見沈弋冉。

薄瑾年擔心驚嚇到老人家,在屏風後麵坐著。

“夫人,你這次叫我來不是為了做藥膳的事情吧?”

沈弋冉抿唇一笑,吩咐他坐下道:“也是為藥膳,也是為上次沒能說完的話。”

楊叔緩緩點頭:“我猜到了,如今聽說月食國的細作十分猖狂,想要殺了興王他們一家子,誰不憤怒。”

“是呢,之前我問你的時候還不知道,如今這件事情就攤在侯爺身上了,我們也是十分焦心。”

楊叔聽得立刻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希望可以幫到夫人和侯爺。”

沈弋冉親自給楊叔到了一杯茶送到跟前,楊叔起身接了,侃侃說了起來。

“其實當時京都城中的各國細作都活躍起來,都想要借著這件事做手腳。就是鴻臚寺內也不安生,從那之後,死了不少外邦的人。”

“官員、商人都有,若非這個時候,誰也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是細作!”

沈弋冉敏銳地察覺到了話中的重點:“難道說朝廷當時也有心要清理掉這些潛伏的細作?”

楊叔點頭:“我有一次給老王爺送飯過去的時候,就偷聽到禁軍頭領要求王爺配合行動。王爺雖然不想參與,可那是陛下的意思,他隻能配合。”

“所以,傳國之寶中的毒針是老王爺裝的,那為何現在才發作?”

楊叔搖頭:“老王爺確實很懂這些機關物件,每日總是愛拆解,又能完全複原。至於是不是王爺安置的我也不能肯定。”

沈弋冉點頭:“好,這個暫且不論,楊叔你繼續說。”

楊叔聽得點頭:“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王爺配合行動,似乎被誰出賣了,導致那些人找上門來,夫人才會遭了毒手,唉。”

說完了他知道的事情,楊叔隻是歎息。

沈弋冉想了一想:“這件事你一個字也不要提,拿著藥膳去廚房做飯吧。”

楊叔為了自己安全也不會說,聽得沒事了,立刻聽話去了廚房。

薄瑾年從屏風後麵出來,沈弋冉轉頭看向他:“你怎麽想?”

薄瑾年過來坐下,有條理地說道:“如今月食國內亂,此番的毒針未必就是當年的毒針,這是一個可能。”

“第二個可能,當年的毒針此時啟動,月食國想要趁機要求陛下讓步,所以才來鬧這一番。”

沈弋冉點頭,又補充道:“看樣子陛下是知道內情的,咱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對付月食國倒是好辦,可是若和當年一樣,有人趁機渾水摸魚可就難辦了。”

薄瑾年一驚:“這般說,咱們還未曾確定那三人的身份呢!”

沈弋冉點頭:“從那個易容的女人著手,或許會快一點。”

薄瑾年點頭:“此事需得快些處理,我這就去查那個女人的底細。”

沈弋冉也不攔著,思索一番道:“我想老王爺應該會知道一些,我想辦法讓他開口。”

沈弋冉知道,侯府也並非是鐵桶一塊,此番要保護王爺等人,需要將這件事通知老太君和府中上下。

於是瞧著天色也快要天亮了,和衣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將明日要做的事情全部想了清楚。

當日先命護衛去將季司承也接回府中,然後才去拜見老太君。

老太君聽得此事重大,連忙將大房、二房都叫了來。

薄瑾玨如今當上吏部侍郎,混得風生水起,又想著出了團團的事情,早就有心要單獨分家立戶,府中的事情,早已經不放在心上。

今日若非老太君打發了老嬤嬤來請,他是不會來的。

薄瑾修經過媚娘一事,和徐氏的感情倒好了起來,眾人都悄悄說他是瞧著徐氏如今手上活絡,才回心轉意的。

反正他和徐氏一心是撲在侯府上的,聽得老太君召,便一起來了。

一家子齊聚在靜心堂,老太君瞧著孫子,重孫都有了,心中一時間寬慰,沒能立刻開口。

薄瑾玨便有幾分不耐煩:“什麽事情,闔家大小都來了,我還要趕著去公廨呢!”

老太君這才回過神來:“正是有一件大事,如今陛下命令瑾年徹查月食國一案,你們都在朝中做官想必都知道吧?”

薄瑾修腦子轉動飛快,立刻接腔道:“我那也叫做官,不過是打雜的!”

他鬧了辭官之事之後又托了薄瑾年的關係混了一個書吏當。

薄瑾玨便板著臉,上揚的眸子掃了薄瑾年一眼:“這是我一個吏部的也幫不上忙。”

“我聽說那些人已經謀害了一次興王府的人,如今將他們留在府中,咱們不都危險了?就算是辦差,也不能把我們也牽扯進去吧?”

沈弋冉到沒想到薄瑾玨的意見會這樣大,一時間不好開口,隻能等著老太君發話。

老太君蹙著眉頭道:“玨兒這話差了,若是連王爺都保護不了,那我朝豈不是被一個小小西域國家壓製,麵子往哪裏放?”

薄瑾玨嘴角**:“反正我們的話說出來也沒用,我還要趕著去公廨,你們決定就是!”

說著起身拂袖就去。

容青青瞧著薄瑾玨都走了,立刻拉著團團跟了出去。

老太君開始還十分欣慰,此番不免動怒:“一家子到底不能齊心!”

薄瑾修打著圈兒開溜道:“我們也想要幫忙,隻是幫不上,咱們如今也不敢出門了,隻能在府中待著了。”

徐氏抱著宏兒道:“正是呢,咱們宏兒還小,可不敢冒險啊!”

沈弋冉便道:“大哥說的是,隻要你們在府中安全待著,就足夠了。”

薄瑾修聽得立刻扶著徐氏道:“那就好,我們是不會出去的。”

說著就走出了靜心堂,自去房中謀劃。

老太君長歎一聲,看向薄瑾年和沈弋:“加強護衛,咱們侯府乃是武將出身,不可讓賊人得逞,滅了我國國威!”

薄瑾年心中一熱,起身拱手道:“是!孫兒一定不辱侯府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