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薄瑾年起床就瞧見日光灑在了麵上,揉了揉眼眸,側頭就瞧見沈弋冉坐在桌前,將各種帶回來的土產打發送出。

蕭瑾年起身從後麵環住沈弋冉,將下巴靠在她的發髻上往下看,見到手中的人情簿上一筆筆記得清楚。

“這個交給管家去做就好了。”

沈弋冉收了筆,伸手拍了一下蕭瑾年的手臂,微紅著麵頰柔聲道:“好了,讓人瞧見。”

薄瑾年笑著鬆開手,坐在旁邊,接過沈弋冉送來的茶喝了一口:“陛下許我休沐幾日,正好休息幾日。”

沈弋冉點頭,握著他的手道:“我這裏有一件喜事,還需要你幫忙。”

薄瑾年聽得是喜事,嗬嗬笑著道:“你隻管說,我也是樂得成人之美的!”

沈弋冉抿唇一笑,認真道:“白梔,我想把她許配出去,郎君知道,我和白梔情同姐妹,此若是可以借侯爺的做主,我和白梔都會十分感激地。”

薄瑾年聽得,拿眼睛對著房中瞧去:“嗬嗬,我正疑惑怎麽沒瞧見白梔了,原來是出去等著當新嫁娘了。”

沈弋冉聽得,立刻笑著,語氣帶著幾分撒嬌,一雙眸子亮晶晶望著薄瑾年:“你就說肯不肯吧?”

薄瑾年立刻放下茶盞:“我怎麽會不肯呢?你放心,我一定讓白梔風風光光嫁出去!”

說著又握著沈弋冉的手腕溫柔笑道:“隻是怕你心裏舍不得。”

沈弋冉心中自然是不舍的,歎息一聲道:“可我也不能耽誤了她的幸福,那樣豈不是太自私了?”

沈弋冉給白梔準備了一套鳳冠首飾,被容青青說到了老太君耳朵裏,老太君倒十分高興,將白梔叫過去,親自賞賜了一個玉鐲。

雖然隻是尋常人家嫁娶,卻也風光,誰看了都以為是在嫁小姐,誰知道是嫁丫鬟。

沈弋冉特意給沈家發了請帖,邀請他們前來參加婚宴,宋齊召念著沈弋冉的好,強領著沈紜焉來參加婚宴。

沈紜焉坐在堂中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卻不想曹玉琴也在其中。

她立刻靠過去拉攏關係。

曹玉琴拿眼睛打量沈紜焉,隻見她穿著綢緞紫裙,頭上插著一排三根細金簪,額前垂下一縷劉海,越發襯托得雙眸含情,媚眼如絲。

明明坐在女賓席位,卻總是拿眼睛往爺們的桌子上溜去,這般新奇打扮,說話又故意拿著嗓音,不正是沈弋冉曾經提過的那個妹妹嗎?

“王妃可真是大好人啊,肯來參加一個丫鬟的婚宴。”

曹玉琴聽得隻是嗬嗬笑了幾聲,點了一下頭,根本就不想和她搭話。

沈紜焉便沒轍,隻能看向桌上的其他人,可是卻是季司玥和李承星這些孩子。

等到沈弋冉招呼過來,坐在曹雨琴旁邊,沈紜焉便故意輕笑一聲,裝作擔憂問道:“前兒聽說侯府得罪了公主府,聽得我們都嚇住了。”

沈弋冉聽得,勾起唇角不屑一笑道:“哦,沈家也擔心被牽連了?”

沈紜焉聽得,冷哼一聲:“那是自然,父親聽得這事,在府中愁眉不展,幾日沒有去公廨,姐姐府中還是要加強孩子的教育才是。”

季司玥立刻瞪著沈紜焉,若非是被李承星拉著走開了,她肯定要鬧起來。

沈弋冉十分感激季司玥能有李承星這樣心思細膩的朋友,若當真上了沈紜焉的當,鬧將起來,可就給白梔的婚禮添亂了。

沈紜焉瞧著一桌子死沉沉的,沒有任何人接招,倒也無所謂,自顧自轉過去看戲台,實際上目光在男賓桌上遊弋。

興王十分豪氣,起身攬著薄瑾年祝酒,就連尋常不苟言笑的江飛,此刻也是麵頰紅紅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沈弋冉拿起筷子,給沈紜焉夾了一個芙蓉蛋:“聽說妹夫如今上進了,妹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沈紜焉聽得,麵上一紅,拿眼鏡瞥了一眼曹玉琴冷冰冰道:“姐姐大概是忘記的,我是不吃這東西的。”

說著冷冷地將碗一推,板著麵皮讓沈弋冉無法下台。

曹玉琴在旁瞧著,立刻懟道:“宋夫人大概不知道,這婚宴上的芙蓉蛋可是生子的囑咐,侯夫人一番美意,你就是不愛吃,也要吃啊。”

沈紜焉聽得,便**唇角冷笑:“這樣的話,那我也該給姐姐夾一個才是,姐姐不比我小門小戶,侯爺如今還沒孩子,想必侯府也很著急吧?”

沈弋冉十分坦然笑道:“侯爺已經有一兒一女,侯府如今也已經有了長孫。倒是妹妹婆家,小妾也沒出,想必才是真的著急吧?”

沈紜焉聽得,氣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當著曹玉琴的麵又不好說得太過,隻得冷笑道:“侯爺的孩子到底不是親生的,姐姐還是要自己有個孩子才好。”

說著將碗裏的芙蓉蛋一推,送到沈弋冉跟前。

正好此時戲台上唱了一個熱鬧戲文,滿場喝彩,沈弋冉便也就混過去。

沈紜焉的目光又落在興王身上,心中盤算,比起方永浩和勇毅侯來,專情又熱情,好上不知多少!

而且榜上他的話往後就有可能成為王妃······

越是這樣想,便越發留心起曹玉琴來。

“沈姐姐,上次那個藥膳可以交給我如何做嗎?過幾日我們要上山去,我想要親自做給公婆試試。”

沈弋冉聽得嗬嗬笑道:“你有這一片孝心,老王爺和夫人必定十分高興地,不算什麽,明日來府上我教給你就是。”

曹玉琴燦然笑道:“這也是沒法子,想要老人家下山來回家過年,每年都得試試。”

沈紜焉聽在耳中,思維一下子飄到上一世。

當年她還是侯府夫人的時候,曾經在侯府中偶然聽得薄瑾年談論過老興王的事情,好像是當年那個寶物是假的,後來被發現了。

這一世似乎還沒暴露出來。

若是可以從這上麵動手······

沈弋冉捏了一下曹玉琴的手腕,將話題岔開,眸子從沈紜焉冷麵謀劃的麵龐上挪開。

“你瞧那個多好!”

白梔湊近去看,就發現曹玉琴拿起了她的手,將金鐲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娘親說的,這些東西都是傍身用的,必須要裝點起來。”

沈弋冉不想曹玉琴將自己新做鐲子就這樣送給了白梔,心中十分感激:“王妃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