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檔案繁多,每個眉目短時間內是找不到的。

薄瑾修便拉扯朋友衣袖:“飛卿,你去問問,江畫師的化作在哪裏可以看到?”

秦飛卿聽得,先低聲問薄瑾修看這個做什麽。

薄瑾修便胡說道:“我最近瞧著書畫收藏挺有賺頭,聽說江畫師的化作是絕版,我倒是好奇,就想了解一下。你也不想我虧錢吧?”

秦飛卿聽得最後一句,對著薄瑾修擺手,笑著就出去了,一會便轉身回來,引著薄瑾修過去:“那,叔叔說了,這個書架上可能會有記錄。”

薄瑾修瞧了瞧第三個書架上的文書,每部都是大部頭,這也夠得翻的:“沒有更詳細的了嗎?”

秦飛卿白了薄瑾修一眼:“好了,我幫你找。”

薄瑾修也就隻能挨個翻起來,不過好在幸運的是,秦飛卿拿起一部分一翻便翻到了。

薄瑾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拿過書來看。

書畫倒是沒留下,不過當年的往事確實有記錄。

江畫師原來是先帝南下在路上碰到了一個書生,先帝瞧著他畫工高明,便帶著他一路南巡,花了不少畫廣為流傳。

先帝很是高興,就將江畫師一起帶回了皇宮,命令他隨身記錄。

當時常年跟著先帝的人除了內侍宦官,便是他了。

看到這裏薄瑾修猜測這個江畫師肯定知道先帝不少的秘密,不過往後看又發現他在先帝死後是平安致士,據說老死家鄉。

看完之後,薄瑾修便一麵疑惑,慢慢將書放下。

秦飛卿瞧著,笑著打趣道:“怎麽的,不是你想要看的?”

薄瑾修拿別話岔開,又去翻找其他的書冊,秦飛卿就將一本書移到薄瑾修的眼前:“你再看看這個。”

薄瑾修手還在翻找,眼睛一瞥就停了下來。

這本書上記載了先帝臨終前的,吩咐江畫師畫了一幅臨終像。

這幅畫像雖然沒能全部完整,卻讓當今陛下看了很是傷感,這才廢除了宮廷畫師的職位,給了重金讓江畫師回鄉。

薄瑾修轉念一想,覺得這裏麵有些眉目,可是再往後翻找,也並沒其他可以佐證猜測的記錄了。

“你兩個看看就行了,可別翻亂了。”

聽得這話,秦飛卿就拉著薄瑾修出去了。

一路走薄瑾修便覺得這一趟什麽都沒查到。

秦飛卿便拉著薄瑾修道:“兄長若是要知道江畫師的事情,看記錄什麽的沒用,要問當年的人。”

薄瑾修將袖子一甩:“我沒想到不成,現在去哪裏找這樣的人來。”

秦飛卿隻是笑著不說話,拿眼睛看著薄瑾修。

薄瑾修有些不信:“你才來京都,我算是你認識的第一個人,你去哪裏知道當年之事?”

秦飛卿湊近薄瑾修道:“那我還真的知道當年之事,實話告訴你吧,我家有個老仆人,是隨著江畫師一起翻出來的宮女,她當年可是江畫師身邊的人。”

聽得這話,薄瑾修什麽都沒想,立刻拉扯秦飛卿就要去見。

於是兩人說笑著就來到了秦飛卿在京都城中租賃的房中。

這個老仆人跟著秦飛卿上京,說是要來這裏看看當年的姊妹,進屋正瞧著老人在屋前摘菜。

“阿婆,我有個朋友對你當年的經曆十分感興趣,想要寫一本宮廷傳奇。”

“阿婆,你喝口茶潤潤嗓子,給我講講吧?”

薄瑾修很是乖覺捧著茶送過去。

阿婆聽得,眼睛先看了秦飛卿一眼,點頭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

薄瑾修聽得一字不落,在阿婆停下的時候立刻送上茶杯,整個故事雖然長,卻說的很精煉,老人家仿佛在記憶中思索整理過了一般。

“這是一點碎銀子,給阿婆你去買點糖糕吃。”

阿婆道謝收了銀子,薄瑾修也讓秦飛卿不要送了,轉身就回到侯府。

沈弋冉和薄瑾年已經在府中,薄瑾修回去走到花廳就見到兩人坐在石桌上下棋,立刻走過來。

“你大哥我可是費了一番手段才打聽到!”

沈弋冉聽得立刻抬手給薄瑾修到了一盞茶恭維道:“我就知道大哥最是擅長抽絲剝繭,人情探查的,這次辛苦大哥了。”

薄瑾修聽得,就著沈弋冉的美貌喝下茶湯,甜滋滋說道:“我這人便是,什麽都能做好,隻是有些不喜麻煩。”

沈弋冉丟給薄瑾年一個眼色,薄瑾年立刻笑著道:“大哥辛苦,快告訴我們你怎麽調查出來的吧?”

薄瑾修便滔滔不絕說將來龍去脈說起來。

“然後是江畫師的事跡,我很肯定先帝臨終之前發生了什麽,不過這個江畫師幫助了如今的陛下,才落得一個全屍。”

這話說的內裏牽連極大,薄瑾年和沈弋冉都嚇了一跳。

“大哥,咱們進屋去,準備幾個小菜,一壺好酒,慢慢說可好?”

這樣的話若是被人聽去就是妄議皇室,說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沈弋冉立刻起身招呼薄瑾修回房。

薄瑾修聽得點頭道:“這事還真的關門說來。”

遣散了丫鬟們,三人坐在桌上,一麵勸酒一麵聽薄瑾修說當年之事。

“那個阿婆當年是江畫師身邊負責熨燙宣紙調配顏料的宮女,經常捧著畫紙跟在江畫師身後。”

“她說將江畫師很受先帝信任,卻從不多嘴議論,就算是聽到一些不該他知道的事情,也閉口不談。先帝便越發喜歡他。”

“江畫師任職十八年,在宮中給先帝和後妃們都有作畫,這些畫作之中有一些花鳥蟲魚的,流傳出來過,人物畫都沒傳出來。”

“就那些流傳出來的山水畫,被眾人追捧,當年不少臨摹江畫師的畫工,名利雙收,可見他的畫工多好!”

沈弋冉聽得這裏,莞爾一笑:“隻是臨摹便能獲得名利,江畫師確實厲害。”

薄瑾修點頭,心中想著若是如今他的一副畫大概是可以抵得過京都一處宅子了。

“反正他很厲害,一直畫到先帝臨終,一夜先帝躺著問江畫師,他給他的幾個兒子都畫過畫像,問他覺得誰最適合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