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番外2戳穿
聽到江安喬的聲音就像個引子,讓陸宴想要的更多,想要見到他,追求他,愛他。可理智告訴他,不行。
頂著一張陌生的臉去告訴江安喬自己是陸宴,不是很荒謬嗎?再說,江安喬不喜歡男人的吧。
……所以陸宴現在也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麽明明想得那麽清楚,此刻卻站在江安喬租住的房子樓下。
出院之後他立刻去看了那部電影,拍戲的那一個月讓他和江安喬的關係迅速好了起來。那是他特別愉悅的一段時光,以至於連心髒的重壓都能忽略掉一些。
看完電影之後他就來了這裏,天已經黑了,江安喬的屋子卻沒有亮起燈光。
沒在家嗎?
陸宴坐在樓下的馬路牙子上等著,隻要江安喬回來,他就可以看他一眼。隻要看見江安喬過得好,他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快到夜裏十點鍾,江安喬的身影才從街道的另一端出現。陸宴一眼就看出他瘦了很多,幾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他站起身來:“江江!”
江安喬的腳步頓住。
陸宴也被自己的貿然給嚇住,無措地站在那裏。
“怎麽了?”江安喬後邊又來了一個人,“我就等了個紅燈而已,你……”
陶餘看著江安喬不善的麵色,話說了一半強行咽了回去:“那誰啊?來找你的?”
他們之間不過數步之遙,陸宴望著江安喬的臉,腳步就像生了根一樣根本挪動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江安喬一步步逼近。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江安喬皺著眉,“前幾天那個電話,是你吧?”
陸宴避無可避,隻能點頭:“是我。”
江安喬吸了一口氣,扭頭衝陶餘說:“你前幾天不是說給我提供食宿嗎?地址給我,我明天就搬過去。”
“好啊,等我發給你。”陶餘拍拍他肩膀,“要是不行,你今晚去我那裏住吧。”
陸宴一言不發地尷尬地站在一邊。
江安喬沒理他徑直往樓梯那邊走:“不用了,明天工作室見。”
“好,有什麽事兒你給我打電話就行。”陶餘衝他揮揮手。
陸宴站在樓下看著江安喬屋裏的燈亮起來。
“還不走?聽喬喬說你是他粉絲是吧?那天你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我在場。”陶餘比陸宴矮了十多公分,氣勢上卻不輸人。
陸宴:……
“他已經不拍戲了,所以作為粉絲,還是離他的生活遠一點吧。”
“我能問問,他為什麽不拍戲了嗎?”
陶餘原本都打算走了,聽見這話又扭過頭來:“我沒問過,勸你也別問。”
有的話不能說出口。一旦說了,那傷口就會被扯開,寒風就會呼呼地灌進來。
陶餘什麽都看得透,但他不會講。守護是很重要的事情,無論是他的愛人,還是他的朋友。
身體原主家的房子早就賣了抵債了,這些年他一直到處租房子住。陸宴尋思他也不能幹回這小孩兒的“老本行”,否則不就直接喝死。
他還是得像小護士說的,找個正經工作。可是他有能力沒學曆啊,高中輟學的孩子還能找到什麽工作。
……所以第二天站在江安喬麵前的陸宴很想說一句這隻是巧合。
他隻是半夜給一個工作室投了簡曆,那個工作室在招短視頻演員,沒啥學曆要求,長得好看會講普通話就行。
陸宴對著鏡子琢磨半天,他這新身體的臉確實比他以前還好看——主要是白。
他隨手自拍了一張作為求職軟件的頭像,第二天上午工作室人事就通知他可以去麵試了。
於是他就在工作室裏遇見了江安喬。
人事向他介紹:“這是我們老板,還有另外一個老板,談戀愛去了,今天不過來。”
陸宴:我好像已經知道是誰了。
江安喬隻是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在某張桌子後麵坐下了。
工作室不大,人事直接在這間屋裏麵試他。
陸宴走流程填了張表格,不得不說挺新奇的,他頭回填寫這種簡曆表。
“行,陸宴是吧,對我們這邊有什麽想了解的嗎?”
“啪。”
江安喬硬生生撅斷了一支筆。
“他叫什麽?”
江安喬寒聲問。
他的江江發火的樣子好嚇人啊……江安喬和以前相比,變化太大了。以前的江安喬是溫和柔軟的,現在看來卻總是冷漠陰沉。
小人事剛步入職場不久,還不太懂得看眼色,聽見江安喬問,張口就答:“陸宴啊。”
江安喬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陸宴:“哪個陸,哪個宴?”
“陸地的陸,宴會的宴啊,怎麽了老板?”小人事眼睛眨巴眨巴地頗為無辜。
“身份證。”江安喬衝陸宴伸出手,重複,“身份證拿出來我看一下。”
確實是陸宴,同音同字。
江安喬就知道他自己神經過敏,怎麽會有人知道他那點心思而故意裝作陸宴接近他呢?
那可是就連陸宴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江安喬煩躁地把身份證丟還給陸宴:“你們接著聊,我出去抽根煙。”
“啊?”小人事茫然,“那這個人我們留不留啊?”
他以為老板在這裏就能直接給決定來著。
江安喬已經摸出煙叼在嘴裏,聞言又瞥了一眼陸宴:“想留就留,別用真名。”
這是……什麽意思?
陸宴怔怔地看著江安喬的背影。
“好吧老板發話了,那你明天來上班可以吧?”小人事在他的表格上打了一個對勾,“別誤會啊,一般我們拍短視頻都需要有個昵稱的,我們私下裏也這麽叫。”
“嗯。”陸宴以前也接觸過一點,沒什麽不能理解的。
陸宴下樓的時候遇見江安喬在樓道裏抽煙,一邊抽煙還一邊自言自語。他沒敢停留,電梯來了就走了。
江安喬叼著煙看著窗外,含糊不清地喃喃:“還魂夜你都沒回來……沒想到你還真挺狠的。”
“看見剛來麵試的那個小孩兒了嗎?他是我粉絲,他也叫陸宴。”江安喬好看的淡粉的唇裏飄出煙霧,“你就不怕有別的人來喜歡我?”
“陸宴,要是你回來,哪怕到我夢裏來,讓我答應你一次,我就不抽煙了。”江安喬低下頭,眼眶被煙熏紅了。
注定要相愛的兩個人是無法背離的,命運終將拉扯著讓他們再次相遇。
陶餘覺得不太對勁。
陸宴來上班之後眼睛總是不受控製地去瞟江安喬,這種狀況已經被陶餘抓包了好幾次。
而且他還在江安喬的微博評論裏麵發現了一個叫“我的江江”的,很不起眼,但是引起了陶餘的注意。
在一群“啊啊啊啊啊啊寶貝是在邀請我吃飯嗎”“好的寶貝我馬上去”之類的評論裏,陸宴那條畫風確實不太一樣。
他說,好。
點進這個人主頁,全都是些自言自語。但陶餘一眼就看出那些話是寫給江安喬的。
不對勁。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陶小狗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真正讓陶餘確定的是某天陸宴假裝碰掉了江安喬桌角的一塊糖,然後就趁四下無人撿起來悄悄揣在了自己兜裏。
換湯不換藥的狗,除了陸宴,他還沒見過第二個。
“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留下來嗎?”中午的聚餐陶餘沒去,並把陸宴也留了下來。
“我沒騷擾他。”
“沒說你騷擾他,”陶餘笑嘻嘻地圍著他轉了一圈,“有點實話我想聽你說說。”
“什麽?”怎麽顧乾把這崽子養得有點腹黑了?
陶餘不愛拐彎抹角,坐在江安喬桌子上與陸宴對視:“你是陸總吧?”
陸宴一驚:“你怎麽看出來的?”
這不是有經驗麽,所以啥不靠譜的可能性他都想得出來。換一個正常人,誰能信真有重生這麽回事啊。
“啊……難辦了。”陶餘的想法得到當事人證實,有點頭禿,“就……喬喬他對你的死挺在意的,連提都不能提的那種。你要是跟他說你就是陸宴,他估計沒聽完就得摔東西走人……”
“所以我沒打算告訴他。”陸宴歎了口氣。
“沒打算?!”陶餘驚了,“是不是人啊你!這麽大的事情你準備瞞他!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葬禮,他在你碑前守了一夜你知道嗎?”
陸宴誠實地搖頭:“我不知道。”
“麻了。”陶餘急得跺腳,偏偏陸宴的事情成了江安喬的雷點,說不得碰不得,要不直接把話攤開一說,皆大歡喜不就好了?
“算了,我先跟哥哥說一聲,”陶餘現在在外也喊顧乾哥哥,那叫一個順嘴,“你們先一起聚一下,我草,改天我把你墳給刨了得了,太不吉利了。”
陸宴:……建議不要。
但他還是去見了顧乾,兩個人相顧無言。倆人都胃不好不能喝酒,隻能喝泡了枸杞的溫水。
陸宴發現顧陶夫夫挺神奇的,連他重生到另一個人身上這種事情都能冷靜接受,他還以為這會成為他永遠說不出口的秘密呢。
就是十九歲的陸宴看著二十五歲成熟穩重的顧乾多少有點惆悵,他和顧乾鄭寒昱一起長大,現在卻變成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