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下,寒了世界,沒寒心。

蘇珩的眼裏一片雪色,瞳孔裏的小黑影,是她。

“蘇醫生,這次,需要付多少診療費?”江晚姒笑道。

“看樣子,是好多了,不枉我陪你在下雪天走一路,診療費就免了,請我吃頓飯吧。”

並肩走進一家餐廳,不算高檔,溫馨的裝潢。

服務員過來,點好菜,靜靜等著。

“京城的雪很美。”蘇珩看向玻璃窗外雪白一片,餘光是瞥向她。

“是啊,今年的雪下得早。”江晚姒攪著杯子裏的熱咖啡,漫不經心。

“去滑雪嗎?”他突然問道,又補充,“如果你明天有空,我朋友開的滑雪場,他跟我說了好幾次讓我過去體驗一下。”

江晚姒手指沿著杯緣滑了一圈,熱氣騰騰,滿是咖啡因子的香味。

“好啊。”

蘇珩克製著自己炙熱的目光,心上人在眼前,愛意難以掩藏。

醫生不能愛上病人,可她不是病人。

服務員過來上菜,井井有條。

江晚姒看到那份沒點過的菜,狐疑一眼剛要開口問。

服務員已經微笑解釋,“這是我們店的新菜式,比翼雙飛,請您們嚐嚐並給出評價。”

“祝你們用餐愉快。”

走了後,在後廚偷偷議論,那對情侶好般配!俊男美女!

用餐時,蘇珩會忍不住去看她,給她遞紙巾,還會跟她開玩笑,

“比翼雙飛?美麗的誤會。”

江晚姒輕笑,“味道還不錯,沒白來,還得了免費的一道菜。”

“是啊,今日的小確幸。”

——

江家,冷冷清清,江熙夢坐在大廳裏,一個人發著呆。

家裏的傭人都遣散了大半,空空****的宅子,沒有人氣,陰森冰冷了許多。

江青逸從外麵回來,“大姐,沒有證據的事情,爸怎麽就認了?”

“江絕的死亡,真的是爸計劃的嗎?為什麽?”

“為什麽要害死江絕?還有,那份合同爸不是說不簽嗎?最後為什麽又簽了?”

“那可是走私!違法的!爸沒有讓人去做調查嗎?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姐,我們去跟三叔說,一定要查出來是誰陷害的!我們不能讓爸不明不白地進監獄啊。”

江青逸說了一大堆,見江熙夢沒反應,更是焦急。

“FUCK!現在到底什麽情況!讓我回來就是收拾爛攤子的?你們還一個個地不跟我掏底說清楚?”

他也就剛回來小半個月,父母和哥哥都進監獄,還很有可能出不來。

這麽大一份家業,到頭來什麽都沒了!

江熙夢抬起疲憊的眸子,“求三叔?白日做夢!”

“還理不清狀況嗎?我們被人算計了!都是江晚姒和三叔搞的鬼,他們聯起手來弄我們一家人!”

“你還指望三叔能把爸爸撈起來嗎?不如想想怎麽把公司搶回來!不然,我們就隻能等著被掃地出門喝西北風了!”

江雲起和江晚姒把事情做得太絕,壓根不給人留活路。

下一個,怕就是我了。

她要先下手為強。

——

滑雪這天,江晚姒穿戴好裝備,從山頂一路向下。

差不多到半山腰的時候,有人突然停在那裏,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立馬大喊讓她避開。

上麵不少人正在快速下滑,一旦撞上,那就是重大事故。

她卻似乎沒聽見,就等著那抹紫色的身影衝下來。

江晚姒看到了她,越來越近,人影在瞳孔裏逐漸放大,那人沒有半點要動的樣子。

下滑的速度控製不住,江晚姒根本來不及刹住,隻能壓低身子,腳下用力,試圖繞過。

工作人員也飛快地滑過來,拉住那人避開,卻與之爭執起來。

危急關頭,江晚姒一個側滑,堪堪避過,回頭看了一眼,護目鏡下的眸子瞬間冷厲。

江熙暖!她找死!

江熙暖見計劃落空,一把推開工作人員,快速追下去。

江晚姒,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滑雪場規劃的安全路線隻有一條,正在滑雪的人也有不少,聽到工作人員大喊讓開讓開,紛紛回頭看。

在前麵的女人墨發飛揚,身姿矯健,快速滑動。

而後麵的女人盲衝直撞,逼得其它人不得不讓開。

江熙暖發了瘋一樣追趕江晚姒,勢必要跟她同歸於盡。

下麵較為平坦的地方還有不少小孩子在練滑雪,江熙暖就這麽直衝衝下來,難保不撞到其它人。

江晚姒一個漂移,換了一條小路。

江熙暖撞死了不要緊,不能連累了無辜的人。

滑雪場的負責人馬上啟動了緊急預案,讓教練都追了過去。

第一指令:保護客人!

第二指令:按住那個瘋女人!

小小滑雪場,上演著速度與**!

半個小時後,場內的休息室,江熙暖被成功拿下!

“晚姒,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蘇珩趕忙過來。

蘇珩本來是一直在後麵的,被人擋了一下,就落後了大半截。

等知道出事的時候,也趕不及去救人。

“我沒事,不用擔心。”

江熙暖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打量,冷嘲熱諷,“呦—這是被肆爺拋棄了?又傍上了別的男人?”

“江晚姒,你還真是不缺男人,**賤貨!”

下一秒,江熙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本就被冷風吹得幹燥得皮膚,一下子裂開了,皸裂帶著血絲。

“嘴巴放幹淨點!別出門就噴糞!惡心別人,不道德。”江晚姒直接罵,半點情麵不留。

“江晚姒!你少在我麵前裝!你也不是什麽善人!黑心肝的賤人!連親人都不放過!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江晚姒嗬了一聲,毫不在意,“是江嶼州壞事做盡,我就是他的報應!”

“他害死我父母,又害死江絕,這一筆筆,我都要跟他算清楚了!”

“至於你—”江晚姒高站著,居高臨下蔑視一眼,“又算什麽東西!”

她的語氣,比外麵零下的氣溫還要寒上幾分。

“江晚姒!你蛇蠍心腸!你害了我一家人!我要告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江熙暖被壓製著,想站起來,肩膀又被壓住,隻能惡狠狠瞪著。

“真是可笑!現在,是我要告你謀殺!”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是江熙暖擾亂公共秩序,意圖謀害江晚姒。

有人證,有監控,她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