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妍醒來後,抱著宋淮陽哭了一場,情緒很不穩定。

宋老夫人也過來看了一眼,安慰了幾句,便就回了宋家。

孩子沒了,江熙妍也不重要了,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江熙夢也來過一次,看著病虛的江熙妍,開門見山,“暖暖推的你,還是你自己?”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江熙夢凝眸,“你是解決了危機,可你讓暖暖怎麽辦?”

江熙妍緩緩張口,“總會過去的,不是嗎?”

江家的人,一個個都沒有心,算計利用,冷血無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沒有一個能跑掉。

江晚姒和江雲起聯手,直逼得江嶼州不得不妥協。

哪怕江青逸想力挽狂瀾,終究是於事無補。

江嶼州卸任,江晚姒支持江雲起上位。

京城的風雲說變就變,令人唏噓不已。

“晚姒,幸虧有你,這杯酒,就當是叔謝你了。”江雲起舉杯一飲而盡。

江晚姒微微一笑,不帶任何感情。

三叔一家人整整齊齊,熱熱鬧鬧,唯有她,隻身一人。

溫初荷看出了她的落寞,連忙說道:“晚姒,以後,這裏也是你的家,常回家看看。”

又看了眼一旁的秦微微,“還有微微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要常往來,千萬不要客氣才是。”

“我現在啊,就是挺後悔沒早點回來,你們兩個孩子也是苦了這麽多年,都是跟妤戀妤真不差上下的年紀,我看著就跟我的女兒一樣。”

“你們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來找嬸子,都是好孩子,換做小時候認識,指不定你們幾個有多親呢。”

溫初荷眼裏蘊著淚花,許是真心疼,許是真開心。

三叔一家也是苦盡甘來,逢了喜事,就擺了家宴,熱鬧一次。

秦微微嫣然一笑,聊到了這座宅子,中式園林風的四合院,價格不菲,更多的是有價無市。

江雲起一家常年在國外,是什麽時候買的呢?

溫初荷柔笑著說:“嗐,這院子啊,還是以前你們三叔的老同學的,他是經濟上遇到了一點困難,就低價把這園子賣給了你們三叔。”

“當初也是看在他實在走投無路了,我們才決定買下的,當時我還跟你們三叔開玩笑,在京城買什麽院子啊?又不回來了。”

“就是回來短住,也是在老宅子裏,淨是浪費錢,又得不到好處。沒想到,還真有回來的這一天。”

江雲起和溫初荷都不樂意住江家的老宅,不僅要受人氣,更是一片烏煙瘴氣,住著不舒心。

這不,一有機會,就搬出來了。

江家那老宅子,住得鬧心慪氣,誰稀罕誰要去。

“如今想來,買下這院子,也是好的。”秦微微笑了笑。

“可不是嘛,陰差陽錯的好。”溫初荷給她們斟茶,嘴角始終掛著溫和的笑,“你們兩個要常來玩啊,給你們留了房間,就當自己家一樣住,可別嫌棄啊。”

“妤戀和妤真也是剛回來,都還不太熟,你們年紀相仿,能玩得到一塊的。”

“還有啊,我打算讓妤真去京大讀書,等過完年,到了新學期就去入學,你們兩個聰明優秀,可得幫我好好帶著她們。”

溫初荷說著,把桌子上的糕點推了推,方便她們夠得著。

“三嬸謬讚了,妹妹也很優秀。”

江雲起看著她們有說有笑,眼眸一眯,喝了一口茶,悠悠開口,“晚姒,微微,過年的時候一起來,一家人一起過個年。”

“好。”

夜色漸濃,沒多久留,江晚姒和秦微微便一起離開了。

“她們兩個都沒有怎麽說話,看不出來什麽性格。”秦微微在車上說。

“這裏的四合院,不好賣,也不好買。”江晚姒偏頭,看了看外麵飄揚的雪花。

“什麽意思?”

“京城的四合院買賣都是要走流程層層審批的,三叔家的四合院地理位置特殊,更是不可能輕易買賣。”這其中,有貓膩。

而且,十幾年前的三叔,又怎麽能拿出一大筆錢買四合院呢?

有些事情,就是經不起推敲,心裏存了疑,就會去查。

“要不要找人查一下?”秦微微試探問。

“過完年再說吧。”

現在,已經有很多事情,和前世的記憶對不上。

前世的江雲起,可沒有回來。

越想越煩躁,頭也隱隱作疼,索性在路邊下了車,吹吹冷風,一路走回頤園。

還沒走多久,就看到宋廷晏背光而來。

黑色的西裝外麵套了一件大衣,高挑的身材,在路燈下晦暗隱約可見的下顎線,棱角分明。

看他緩步走過來,江晚姒便停下了腳步。

宋廷晏一手插兜,一手撐傘,貴公子的身上,沒染上一片雪花。

國外也常下雪,在路上能看到不少人撐傘走著的男人,可唯一能走出清冷高貴範的,隻有宋廷晏。

一傘遮兩人,剛剛好,他低眸,她抬眼。

“肆爺怎麽來了啊?”江晚姒眼裏含笑,將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很暖和。

其中一隻手被他裹著,熱意蔓延。

“出來走走。”宋廷晏將她拉近懷裏,見她外套上全是半融的雪水,微微蹙眉。

“怎麽不打傘?”語氣有些不悅。

她搖搖頭,“不想打傘,傘重。”

宋廷晏輕嗤,“這是什麽理由?”

“肆爺,你看,今晚有月亮。”江晚姒指著天邊。

下雪天,難得能看到這麽清晰的圓月。

“看到了。”

“你什麽時候走?”江晚姒窩在他的大衣裏麵,汲取他的溫度。

年關將至,宋廷晏卻是要離京。

“明天晚上。”國外出了點事,要過去一趟。

“那過年回來嗎?”

“不確定。”沒有定數的事情。

有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去國外,她拒絕了,說什麽回京的第一個年,要在京城過年。

看她又耷拉著哭臉,抬手掐了一下,“說了帶你一起。”

“不要。”

知道他外祖家高不可攀,她還是不去添亂了。

“怕了?”掐著她的下顎抬起來,逼迫她抬頭。

“怎麽可能?我就是想在京城過年。”

“行,好好待著,等我回來。”

“知道了,不會再闖禍的。”

“闖禍了也沒關係,爺給你兜著。”

宋廷晏有這樣的本事,就是不在京城了,也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