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燃燒為灰燼,掉在地上。

江晚姒揉了揉手上蹭髒的黑灰,輕蔑地睨著江嶼州,

他的臉上展露出來的,全是醜惡、偽善、惡心。

“江晚姒,你不要不知好歹!江絕就是死了,你認清楚狀況好不好?”江熙暖站出來,指著江晚姒的鼻子罵。

她恨江晚姒!是江晚姒害得她嫁給了聞彬做續弦,每天晚上都要忍著惡心伺候聞彬。

她受夠了!看到江晚姒的那一瞬間,她內心的憤怒全然爆發。

“你和江絕都斷了關係,感情也不合,你現在又在這裏裝什麽兄妹情深?江絕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你的!”

“江絕死了你都不放過他,還要在這裏鬧事!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無情冷血的人!難怪,江絕對你恨之入骨!”

啪!一聲響!

又啪一聲響!

空氣驟然緊繃,凝固。

而江熙暖兩邊的臉頰都被重重扇了一巴掌,頓時懵圈。

江晚姒冷著臉,眼裏全是寒光。

江絕,是她的逆鱗!誰敢觸碰,誰就要付出代價!

江熙暖被當眾掌摑,臉上無光,隻覺得屈辱,反手就要攻擊江晚姒,卻被拽住手腕。

江晚姒用力扣著,讓她疼得動不了。

“我和江絕如何,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江熙暖與她對視,心頭一震,好恐怖的眼神,那雙寒眸直射,讓人畏懼。

“還有某些人,裝腔作勢,虛偽至極,江絕若是真的死了,他的鬼魂也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害他的,一個也別想逃!”

下一秒,江熙暖被丟在地上,臉頰也腫得像個紅米粽子。

聞彬也在,看到江熙暖被打了,氣得對著江晚姒放話,“你算個什麽東西?連我的女人也敢打?”

“你又算什麽東西?”江晚姒冷語反問。

聞彬的顏麵掛不住,怒目圓瞪,招手叫來了保鏢,“把她給我抓起來!”

江晚姒輕眨眼眸,不屑一顧。

樓五此時帶了人進來,列成兩排,站在江晚姒身邊,冷臉質問:“誰敢?”

他今天倒是想要看看,誰想找死?

京城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都是認識樓五的,肆爺身邊的人。

看到樓五,便個個噤聲不敢輕而妄動。

“看她不爽,我想打就打了,你能拿我怎樣?”她笑得張揚。

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好,看著那些惡心的人一臉吃屎相,她爽了。

“江晚姒!你目中無人,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嗎?”江嶼州開始擺架勢。

“廉恥?”她扯唇嘲弄一笑,“把這裏給我砸了!”

她要廉恥做什麽?換不回父母,換不回江絕。

江絕的遺照燒了,靈堂砸了,追悼會毀了。

京城對江晚姒,也是重新有了認知,對江晚姒的評價,好壞參半。

她恃寵而驕,肆無忌憚,蠻橫無理。

她重情,兄妹情深,又冷又颯,說一不二。

秦微微知道這件事,已經是第二天,跟導演請了假。

兩人坐在頤園的後花園裏喂魚。

本來是沒有魚塘的,是因為前段日子,江晚姒心血**想養魚,就大動幹戈挖池塘,還購買了昂貴的觀賞錦鯉放在裏麵養。

秦微微擔心地看了她一眼,沒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斟酌猶豫著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江晚姒察覺她的不安,淡淡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秦微微看她撒了一把魚糧下去,成群結隊的錦鯉圍過來,她也眉眼含笑。

她平淡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麽精彩的活動,怎麽沒喊我一起?”秦微微半開玩笑話。

“你在拍戲,沒敢打擾你,你可是要成為影後的。”

“也是,有我在,怕是不出十分鍾,就會上熱搜。”

身為公眾人物,束縛也多,一言一行都備受矚目。

江晚姒手上的魚糧撒完了,拍了拍掌心,笑問她:“留下來吃午飯?”

她笑得像朝陽明媚,絕口不提江絕,也讓人越發擔心。

“晚姒,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所有人都清楚,江絕找不回來了,江絕真的死了。

“你在說什麽呢?連你也要告訴我江絕已經死了嗎?”江晚姒有些怒了。

“有人掉進太平洋裏,漂了一個多月都還能活著,為什麽江絕就沒有可能活下來呢?”

“他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老天爺就是要將他帶走?這不公平!惡人還在作惡,被害者死不瞑目。”

“江絕他會遊泳,會潛水,怎麽可能會被淹死?隻要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就不會相信他死了。他活著,活得很好!”

江晚姒背過身子,冷散著冷漠的氣息,“你走吧,午飯就不留你吃了。”

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提醒她江絕死了呢?她才不信。

秦微微神色怔住,努了努嘴巴,“晚姒,對不起,那我先走了。”

又過了幾天,搜救隊的人說:找到了江絕的遺體。

一具被海水泡發了,分辨不出五官的遺體,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確認了他就是江絕。

江晚姒隻看了一眼,便毅然轉身走了。

怎麽會這樣?江晚歸,誰允許你死了!

你回來好不好?你告訴我,你沒有死。

我讓我一個人,怎麽辦?

江晚姒渾渾噩噩走在路邊,又哭又笑,嘴裏念著江晚歸三個字。

沒走多久,就昏倒了。

宋廷晏將她抱起來,帶回了酒店。

她又發燒了,身子滾燙,打針吃藥還是沒有退下去,隻好物理降溫。

等到清晨,溫度才降下來。

即使在睡夢中,也是緊皺眉頭囈語,眼角潤濕。

江晚姒昏睡了好幾天,一直喃喃叫著江晚歸的名字。

宋廷晏一直守在她旁邊,眼裏是藏不住的心疼。

又來了電話,樓五將手機遞給他,他沒有接。

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掛掉。”

國外不停施壓催他回去一趟,態度強硬地推掉了,也讓他母親和外祖家很是不滿。

宋廷晏目光柔和,落在她臉上,醫生說她夢魘了,不願意醒過來。

又淋了幾天雨,江絕的死亡對她來說是重創。

前兩日看著是沒有什麽,但等到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身體也受不住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