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進來一陣風,吊頂的燈咿呀咿呀作響,光線微弱昏沉,照在男人身上,落下一大片陰影,更顯得男人身上的氣息冷冽。

每一寸空氣都似乎凝固了,沉重得讓人難以呼吸。四周靜悄悄的,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仿佛連心跳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江晚姒嬌小的身子縮在他的懷裏,臉色蒼白,臉上還有清晰的指痕印,幾縷發絲淩亂地貼在她的臉頰上,破碎淒美。

她就像是被折了根莖的玫瑰,失去了生命力耷拉下來。

男人緊緊抱著她,緊抿薄唇,一步一步,將她帶離這個肮髒的地下室。

如果是在國外,江家此刻血流滿地。

“肆爺,她身上的外傷已經上了藥,並無大礙,可能是幾天沒進食,胃**了,已經輸了液,能緩解她的疼痛。隻是,她一直在冒冷汗,好像夢魘了。”

醫生站著,小心翼翼地說。

她又被叫了過來,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上次是拔玻璃,這次傷得也不輕,臉上腫起來,小腹也有被踹傷的痕跡。

做肆爺的女人,風險這麽高的嗎?危及生命?

宋廷晏沉默著,給了一個眼神樓五,樓五便帶著醫生離開了。

他起身走到床邊,聲音低啞冷清,“蠢,又被人欺負了,不知道來找我嗎?”

“第一次傷手,第二次傷腳,這一次內傷加外傷,江晚姒,你怎麽那麽厲害呢?再多給你一點本事,是不是能自己死了去?你就這麽不珍惜自己的命啊。”

他低頭垂眸凝著她,那紮著針的瘦骨嶙峋的小手,讓他望得出神,眼眸裏流淌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她額頭全是細汗,眉頭緊緊皺著,眼角流出淚水,呢喃著:“哥哥。”

是夢到江絕了嗎?哭得這麽傷心,在夢裏被欺負了?

宋廷晏見她哭得難受,緊閉的雙眸不斷溢出眼淚,情不禁地抬手去擦拭,曲起指骨,溫柔細膩,她好似感受到什麽,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哥哥,我怕。”

宋廷晏臉色一沉,想要抽回手,卻又觸及到她委屈的睡臉,放棄了。

“江晚姒,我不是你哥哥。”

從抱她起來,耳邊聽到的就是她喊哥哥,她不是和江絕關係決裂了嗎?

夢裏的江晚姒好像是認出了這道聲音,立即鬆開了手,又沉沉睡過去。

宋廷晏無奈地閉眸,要是她醒著,非罵她不可,她就是欠罵。

樓五敲門,得到許可才進來,“肆爺,宋家的人找你。”

“什麽事?”

“為了江家的事,宋總請您回去一趟。”

肆爺真讓人燒了江家的地下室,如果不是宋淮陽後麵過來阻止,肆爺怕是連整個江家都要燒了。

燒了就燒了,宣告外界的小心便是江家不小心走水了,園林大院,大部分是實木搭建的,著火再正常不過了。

宋時乾得知這件事,十分震怒,江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有影響力,鬧大了,於雙方都是負麵影響,他不允許宋家被別人指指點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看到宋廷晏一副懶散無畏的表情,宋時乾心裏有氣,但沒當著麵發出來。

“知道。”處變不驚。

“你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些不理智的事情,你就不怕傳到國外嗎?”

宋時乾內心深處終究是偏袒小兒子,擔心他在國內的荒唐事會影響他的前途。

“無所謂。”宋廷晏單手插兜,眼眸微眯,散漫隨性的貴公子。

他想做什麽就做了,誰又能說什麽呢?誰又敢呢?

“廷晏,不要因為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女人可以有,但不能成為你路上的絆腳石,讓你失去理智,做出與身份不符的事情。”

女人隻是權貴路上的附屬品,可有可無。掌權者,要的是鐵血心腸,沒有弱點。

他最擔心的,就是宋廷晏對女人上了心動了情,一旦有了命脈,於他自身,就是致命的。

況且,江晚姒又如何配得上天之驕子宋廷晏呢?

他勾唇輕蔑一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宋總管好自己就行。”

他的事情,輪不到別人插手,他的生父也不行。

一個女人而已,他想要了就要了,他想捧在手心裏就捧著了,誰敢有意見,那就讓誰閉嘴。

隻要江晚姒一日在他身邊,他就心甘情願寵著她。

任她掀了江家又何妨?任她攪渾了京城又有什麽不可?

他宋廷晏有這個本事護住自己的女人。

別說掀了一個江家,就是翻了一個宋家,他也能。

宋廷晏,隻是宋廷晏,不靠宋家,也有狂妄的能力。

這便是人人不敢靠近心生畏懼的宋肆爺。

頤園別墅,

江晚姒陷入夢魘,遲遲不醒,枕頭都哭濕了兩個。

突然發起高燒,出了一身汗,請來了中醫把脈針灸,熬了藥卻灌不下去。

“江晚姒,張嘴。”宋廷晏坐在床邊,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濃稠的湯藥。

江晚姒雖然昏迷著,嘴巴倒是咬的很緊,撬不開,掰不動,倔強得很。

她聽到男人霸道命令聲,下意識抿著唇。

“江晚姒,再不鬆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牙全部敲碎了?”

男人的耐心耗盡,哄也哄過了,她不聽。

軟的不行,那就隻好來硬的。

這回,她的嘴巴總算是張開了一點,喝了一口,嚐到苦味,小臉皺成一團,又全部吐出來,把男人的褲子都弄髒了。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真是麻煩,又低眸看了一眼女人,等你醒過來,再跟你慢慢算帳。

他拿起碗自己喝了一大口,單手抬起女人的下顎,迫使她仰頭張嘴,堵住她的雙唇,將苦澀的藥一點點灌進去。

女人在懷裏掙紮著,想咬緊牙關,被男人的舌頭抵住,纏著她熱吻。

直到最後一口藥喂完,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濺上了藥漬。

男人將她放回**,讓人進來給她換了一身衣服,自己也去了浴室。

養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小祖宗,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