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稀薄,樹影婆娑,雲婉如的眸光在夜色中更顯清冷,她微微仰頭,與蕭景行對視,那雙眸子裏仿佛藏著萬千星辰,又似深不見底的寒潭。
“誰偷聽別人講話了,倒是王爺您怎麽老是鬼鬼祟祟地藏在別人身後?”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卻未達眼底。
蕭景行身形未動,隻是輕輕一笑,那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哦?那本王倒是好奇,這夜深人靜之時,雲姑娘又為何會在此處,莫非是月下賞花,還是……”他故意拉長了尾音,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仿佛能洞察人心。
“我要回去了,王爺自個在這賞月吧!”雲婉如撂下這話,便要離開。
“我知道是誰要害雲清揚!”雲婉如頓了頓,“所以呢?”
“所以我要把證據送給你。”
雲婉如的目光在月光下閃爍不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與最暗的陰影交織。她緩緩轉身,麵對蕭景行,那雙清冷眸子中首次露出了幾分複雜情緒——疑惑、警惕,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秘密。
“王爺,您與家父,家兄認識多年,但……”雲婉如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您多次出手相助,甚至不惜冒著風險揭露真相,這背後的原因,僅僅是為了多年相識?”她的話語輕輕落在夜色中,卻如同石子投入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莫非,你……?”
“我怎樣?”蕭景行突然上前一步,站在雲婉如麵前。
雲婉如話音未落,臉頰上已悄然爬上一抹緋紅,她慌忙低下頭,錯開與蕭景行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交匯。夜風輕拂,帶動她衣袂輕揚,發絲微亂,更添了幾分淩亂之美。
她匆匆吐出一句“不怎樣”,腳下步伐加快,幾乎是逃也似地穿梭於斑駁的樹影之間,隻留下身後一串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寧靜的夜晚中回響。
蕭景行含笑站在原地,目光溫柔地追隨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那抹倩影完全消失在夜色深處,他才緩緩收回視線,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月光灑在他的肩頭,為他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那笑容裏,既有對雲婉如不解風情的小小無奈,又藏著對未來無盡可能的期待與溫柔。
雲婉如推開房門,屋內燈火通明。屋內,雲清弦已沉入夢鄉,鼾聲輕響,如同遠處隱約的溪流聲,為這靜夜添了幾分溫馨與安寧,雲清揚輕輕拍著雲清弦的背。
桌上,殘羹冷炙訴說著方才的熱鬧,幾隻空碗碟隨意擺放,透露出晚餐的豐盛與歡樂。
雲父難得有了些醉意,握著雲母的手不放,雲母無奈,隻能任由他握著。
她剛踏入門檻,便聽見雲清揚那略帶疲憊卻滿是安心的聲音:“婉如,你回來了。”他輕輕放下雲清弦,起身問道,眼中閃爍著兄長特有的關懷與溫暖。
雲婉如心中一暖,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我回來了。”她目光掃過屋內,見父親與母親相依而坐的溫馨場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份在外界強撐的清冷瞬間融化。她快步走到雲清揚身旁,兩人並肩而立,望著家人,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安寧與滿足。
片刻,雲家喚來馬車,幾人回了雲府,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歇下。
月光透過窗欞,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輝,將屋內的一切輕輕包裹。雲婉如輕輕步入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屋內陳設簡樸而溫馨,一縷淡淡的熏香在空氣中緩緩飄散,帶著安神的效果。她脫下外衣,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生怕驚擾了這寧靜的夜晚。
**的被褥散發著太陽曬過的溫暖氣息,她緩緩躺下,身體逐漸放鬆,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在這份寧靜中得到了舒緩。閉上眼,耳邊是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和遠處更夫的打更聲,這一切都那麽和諧,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夢鄉之中。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薄霧,斑駁地灑在雲府的小徑上,給這古老的宅邸添上了一抹溫柔的金輝。
雲婉如身著淡雅的素衣,輕步走出房門,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與清晨特有的清新。
雲婉如來到主院,雲如海早已去上朝,雲母和雲婉月坐在餐桌旁。
雲母見雲婉如來了,忙招呼著雲婉如坐下吃飯。
“不等大哥,二哥了嗎?”
雲母歎了口氣,說道:“你大哥昨天喝太多酒了,到現在還沒醒,你二哥一大早便帶著桑落出去了,說要幫薑姑娘找她的未婚夫。”
雲婉如輕歎一聲,起身走到桌邊,接過雲母手中的木勺,動作嫻熟地為母親盛了滿滿一碗粥。
粥香四溢,熱氣繚繞中,她細心地吹涼了幾口,遞到雲母手中。雲母接過粥,眼中滿是慈愛,輕聲道謝。
餐桌旁,雲婉月在一旁安靜地吃著,偶爾抬頭,眼神中閃爍著對姐姐溫婉舉止的羨慕。窗外,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桌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與屋內溫馨的氛圍相得益彰。
雲婉如自己則端起一碗清粥,小口小口地品嚐著,那份簡單卻滿足的滋味,仿佛能驅散一夜的疲憊。
她邊吃邊與母親聊起家常,偶爾穿插幾句對雲清弦和雲清揚的關心,話語間洋溢著親情的溫暖。晨光中,這一家三口的身影顯得格外和諧,構成了一幅溫馨而寧靜的早晨畫卷。
秦府
王氏的眉頭緊鎖,眼中滿是責備與不解,她站在庭院中央,聲音帶著幾分嚴厲:“芊芊,你怎能如此魯莽?映月那孩子體弱,你怎可將她推下水?這傳出去,你還怎麽嫁入秦家,你可知懷遠會不會怨恨你?哎呀,亂了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