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走幾步,一支羽箭便射到了她身旁不遠處的樹幹上。
謝晚凝的發絲被割斷了幾根,讓她在原地愣了好一會,“你什麽意思?”
“既然你想離開,我便送你一程,不過看樣子你並不喜歡這樣的方式。”
傻子才會喜歡這樣的方式!
謝晚凝心中憋屈,也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她深吸一口氣,強心壓製住內心的怒火,盡量心情平和地說道:“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而且淩將軍剛剛不也是要放我走嗎?”
“你若是離開了,殿下所做的一切就會白費,而且你現在離開也沒有什麽好處,你以為這千城的人是無緣無故失蹤的?”
謝晚凝皺眉,“還能是這附近有人把他們給帶走了?”
“嗯,他們早就已經變成他人的奴隸和口糧了。”
奴隸也就算了,這口糧……
謝晚凝不敢想象,這裏竟然還有人會吃人。
“淩將軍可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從來不會開玩笑。”他的語氣很是平靜,就好像這樣的事情很常見。
“如今又不是饑荒的年代,怎麽會有人拿人做食物?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還是說將軍是在嚇唬我?”
謝晚凝語氣凝重,滿臉嚴肅。
她之前也見過落魄的人,卻從未見到會吃人的。
“燕國最困難的時候便是如此,因為土地貧瘠,沒有足夠的食物,這也是殿下要抓你的原因,也是我不能放你離開的原因。”
他看向了謝晚凝,眼裏帶著一絲懷念。
不過這懷念也隻是轉瞬即逝,剩下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還需要他們盡快處理。
謝晚凝沒再吭聲,她似乎低估了燕國的災荒情況。
“可燕國建國五十年,之前不也是這樣熬過來的嗎?若是沒有這耕地,他們是如何活的?還有糧草的問題,你們又要如何解決?”
聞言,淩霄頓了一下,似是早就已經對此事習慣了,“謝晚凝,沒有一個皇帝是想放棄自己臣民的,你所見到的五十年很是漫長,卻又怎知,這短短的五十年就已經耗盡了國庫中的所有銀錢?”
燕國的情況早已糟糕到了一定的地步,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謝晚凝的心中也很驚訝,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燕國的情況我很同情,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對雲城百姓出手,這件事蕭玄策必須要給一個解釋。”
那些人的悲慘遭遇難道就不苦了嗎?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罷了。
“我們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永遠都不可能解決問題,我從來都沒有想跟蕭玄策作對的意思,隻需要他也考慮一下雲城的百姓和玖哥哥的難處。”
這件事他們都從各自的角度出發,那便是誰都沒有做錯。
淩霄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從最開始就沒有想要對謝晚凝出手。
“這些話你應該與殿下好好談才是,他會想清楚的。”
“現在還是解決了千城的事情再說,怎麽也不能讓他們成為口糧。”
謝晚凝也沒有忘記他們出來的目的,主要還是不想要這些人斷送了性命。
隻可惜,他們問遍了周圍的人,依舊沒有找到什麽線索,這些人就像是真的憑空消失了一般。
兩人回去的時候,蕭玄策的臉色不好,看樣子千城的百姓當真是一個都沒有留下來。
“殿下,很多年前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那時千城隻剩下一半的人,隻是朝廷為了避免麻煩,沒有管這件事,才導致他們這次如此大膽,若是想解決此事,怕是隻能從這些官員的身上入手了。”
他們都知道千城的情況糟糕,卻也隻能先暫時冷靜下來,與這些官員交涉清楚再說其他的。
“孤已經派人對他們嚴加審問,但不知為何,他們一直閉口不談,沒有要交代的意思。”
他就是在為此事煩心,聽到這話,謝晚凝也不意外。
“你可有想過他們為什麽會交出這千城的百姓的?我瞧著他們也並非是什麽奸詐之人,能做出這樣的蠢事,怕不是有把柄在對方手中。”
蕭玄策心領神會,“自進千城以來他們的家眷便沒有出現過,孤起初還以為是已經被轉移走了,如今細想說不定是那些人一家眷的性命來威脅他們,才導致他們什麽都不敢說。”
他與這些官員打過交道,但那時也隻是簡單地交流一番,如今細想,他們那時也有可能是在求助。
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想要找到這人實在是太難了。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之際,侍衛突然匆忙地跑了進來,“殿下,越國的玖王殿下求見。”
謝晚凝麵上一喜,不過不免又多了幾分擔憂,怕裴翎玖會公私不分,為了救她而放棄原則。
“讓他進來。”蕭玄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放鬆,他知道裴翎玖這個時候來,可沒有什麽好事。
裴翎玖的臉色明顯不怎麽好,在瞧見謝晚凝毫發無損之後,這才是緩和了些許。
“晚凝可有不適?”他輕柔地拉住謝晚凝的手,生怕她會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謝晚凝搖了搖頭,“玖哥哥,他們沒有為難我,你怎麽會來千城?”
“因為我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與這千城似乎有逃不開的關係,又聽聞燕太子在此處大發雷霆,便想來看看熱鬧。”裴翎玖的神色很是淡然。
蕭玄策看他這副模樣,知道其中必然有詐。
“裴翎玖,既然你有線索,便說出你的條件,何必要遮遮掩掩?若是能應你,孤絕對不會有任何遲疑。”
他迫切地想找到失蹤的百姓,這些百姓此時的情況誰也不知道。
“本王要帶晚凝回家。”他看著蕭玄策,語氣很是果斷。
蕭玄策早就預料到他的條件,很快回複,“隻要你能找回千城的百姓,她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他是不想答應,但也明白到底什麽事情更加重要。
裴翎玖並未多言,隻是丟了一個信封給他。
蕭玄策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異常,“這封信你是從何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