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爺,我的妻兒也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細說著燕國軍隊的罪行。

裴翎玖自始至終都沒有接話。

直到他們將心中的怨念發泄出來之後,他才開口說道:“本王的父親也是死在了兩國交戰之時,想必你們應當都知道此事。”

玖王的事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他們才會更加不理解,為什麽裴翎玖會賣耕地給燕國人?

“本王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戰爭何其慘烈,所有人都可能會死,本王也不例外。”

他當時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上了戰場,“本王僥幸活了下來,為大越換來了短暫的和平,但本王比誰都要清楚,這隻是暫時的!”

“這……王爺,您怕是搞錯了,燕國與大越交好,並未有打仗的意思,怎麽是暫時的和平?”

“因為燕國的存糧已經消耗殆盡,他們的百姓無地可耕,無米可食,他們便會再一次發起戰爭。”裴翎玖的眼神凝重。

“你們應當也知道,燕國的耕地稀少,在大越收購米糧需要花費大量銀子,所以他們會采取最為簡單的辦法,那便是掠奪。”

他將地圖放在了眾人麵前的桌上,“這是他們所處的環境,可以看出,他們若是耕種,也不過是能養活一半的人而已!大越不怕打仗,隻怕打仗會波及到無辜百姓,如今隻要他們有地可耕,便可以解決這長久以來的難題,本王不能保證其他,卻可以保證燕太子執政期間,兩國不會再有戰爭。”

裴翎玖的話讓財主們久久不能回神。

他們都不知道燕國的情況,隻知道若是再打仗,雲城必定是第一個被波及的地方。

“王爺,這戰亂一定會波及到我們這些百姓嗎?我們每年所交的稅銀,難道還不夠保護我們好好活著?”

金萬寶突然出聲。

裴翎玖冷笑一聲,“那金財主的意思是,你們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不是命?戰火燒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如今燕國是要買耕地,並非是瓜分國土。”

這也是裴翎玖答應下來的原因。

“眾所周知,大越缺少鐵礦,燕國願意用鐵礦做交換,也算是誠意滿滿,這和平來之不易,還希望大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們要保護的不僅僅是雲城的百姓,還有大越的所有百姓。

“本王可以等諸位的答複,若是諸位心中有何疑問,都可以來城主府詢問本王,補償一事本王也會盡快說明,文書很快就會送到你們的手上。”

聽到這話,財主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暫時也不知道應該作何選擇。

之前的仇恨是不可能會就這樣輕易化解的,但他們又不能忘記剛剛裴翎玖的話,著實是有些為難他們。

謝晚凝瞧見這樣的情況,知道這件事估計還有戲,金萬寶才是最為難搞的存在。

果然,金萬寶並未直接離開,反而是跟雲三一起去了書房。

司劍一路跟了上去,擔心被發現,隻能在不遠處聽了個大概。

“金萬寶不想交出手中的耕地,也怕這一次他們所做的事情會敗露出去,正在與雲三商議著是否要對王爺出手。”

裴翎玖挑挑眉,對這件事並不意外。

“他們既然敢對二皇子動手,那便沒有什麽不敢的事情,雲城的百姓需要好生安頓,雲城的財主們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麽油鹽不進,這兩個人才是我們此行最大的絆腳石。”

他對這兩個人沒有什麽好印象。

“玖哥哥,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將這兩人宰了算了?也省得他們繼續作妖。”

裴翎玖無奈一笑,“事情若是那麽簡單,我便不會繼續勸說雲城的財主了,金財主一死,他名下的耕地便會盡數到我們手中,卻也會引起其他財主的忌憚,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

他們現在必須要先采取懷柔政策,到時候金財主自己找麻煩,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

而且謝晚凝也不相信,這些人就不知道金財主做的那些惡毒事?不過是沒人敢說而已。

“玖哥哥,我倒是覺得這個金財主長久不了。”靠著這樣的手段,得到了那麽多財富,最後不還是一樣的結果?

謝晚凝對他們所做的事情大概了解過了,現在就看二皇子那邊能不能盡快找到有利的證據了。

“晚凝,這段時間可能要暫時委屈你一下,雲三心裏以為你是臥底,你暫時不要在他的麵前暴露真正身份,當然,危急時刻除外,怎麽也可以暫時攔住他們。”

謝晚凝卻覺得,他們是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自覺的。

他們要是真的害怕京城官員的話,大概就不會對二皇子出手。

“也不知道二皇子那邊有沒有線索?”

謝晚凝擔心莫雨柔會出什麽意外,隻希望她的身份暫時不要被發現。

二皇子此時已經和莫雨柔取得聯係了,“你應該認識翎玖,我是被他安排來幫助你的。”

“你怎麽看著這麽眼熟?算了,暫時不說什麽眼熟不眼熟的了,今天金萬寶那個畜生又開始想方設法地想要殺人滅口了,你快點跟我去看看。”

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莫雨柔也是開始在暗中保護這些百姓,可是這一次的事情,她不好直接出麵。

“你怎麽知道這些是金萬寶的人?”

“他這樣的畜生有一個就夠了,要是再多來點,我估計這個雲城就要被毀了。”莫雨柔隻覺得他這個人很是囉嗦。

“就算你要對付他,也應該先找到合適的證據才是。”二皇子對她這樣的做法非常不讚同。

“我當然知道做事要講證據,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阻止他虐殺百姓。”

莫雨柔看到這些人如此瘋狂,就已經知道這些人不能用普通的手段對付。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早就喪心病狂了,哪裏還有理智?要是想對付他們,估計得用一些極端的辦法。”

二皇子不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