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是因為當初謝晚凝選擇了他，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如今謝晚凝已是他的妻子，這個原因自然是要作廢。
“當初竟是真的是因為我？”謝晚凝的小臉上滿是訝然。
“自然是真的。”裴翎玖從來沒有想隱瞞這件事的意思。
那日裴老太君說的就是真的。
“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你若不喜歡他，他便不是玖王府的繼承人，若不是因為你對教訓他有些興趣，他早已被趕出去。”
他的態度很是隨意，隨意到謝晚凝都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選擇繼承人了。
不過謝晚凝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幹脆不再去想。
“玖哥哥，我明日想去街上逛逛。”
她許久未曾出去，怎麽也該去走走。
她不能一輩子依靠裴翎玖，必須自己尋找一條生路。
“你若是喜歡，隨時都可以出去。”
在他的眼裏，謝晚凝永遠不需要被這些規矩所束縛。
“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讓司劍陪在你身邊。”
裴翎玖不放心謝晚凝一個人出去。
且不說她現在跟謝家的關係如此糟糕，就說他的那些仇敵，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出現。
萬一到時候謝晚凝出了什麽意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玖哥哥，你也可以出去轉轉。”
謝晚凝看裴翎玖許久未曾出門，想要帶他一起出去走走。
可裴翎玖卻直接拒絕了。
他看著自己的雙腿，苦澀一笑，“晚凝，我已經不能出去了。”
那日回門是必須要陪著謝晚凝，否則他也不會強撐著去謝家。
現如今，他幾乎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謝晚凝也意識到他對雙腿的在意，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裴翎玖的膝蓋，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他對這些事情已經麻木了。
“晚凝，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了。”
這麽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從當初那個英勇的少年將軍變成一個瘸子這件事。
他有了她，不會因此而自暴自棄，隻是能活一日算一日吧。
謝晚凝心中有些難受，每次看到他這模樣，都忍不住眼眶泛紅。
“玖哥哥，你這麽多年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她不知道上一世的裴翎玖是怎麽度過餘生的，但按照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不隻是病故那麽簡單。
“已經過去了。”
她輕聲安慰著裴翎玖，倒是差點把自己給安慰哭了。
不過也因此讓謝晚凝更加堅定了一點，那就是每天晚上睡覺之前，要幫裴翎玖治療雙腿。
“玖哥哥，你不用覺得我做的這些事情有什麽，我隻是想要讓你好過一點，萬一要真的就成功了呢？”
隻要還有一點希望，謝晚凝就不可能放棄。
裴翎玖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間。
他輕歎一聲，隻能任由她繼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晚凝在身邊，他格外放鬆，在按摩之後，第一次睡得那麽熟。
就連他自己第二日早上醒來，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昨晚竟然沒有做那樣的噩夢。
“玖哥哥，再睡一會吧，一會我還要出去轉轉。”謝晚凝很是自然的拉著他的手撒嬌。
裴翎玖被吃得死死的，也知道謝晚凝此時心中的想法，他甘之如飴。
再次睜眼，謝晚凝已經梳妝打扮結束，見裴翎玖清醒了，笑吟吟地上前。
“病人就應該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日後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她這副一心為他的模樣，裴翎玖怎麽可能會拒絕得了？
“好。”
他終究是舍不得拒絕謝晚凝的。
謝晚凝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他心裏估計有不少想法。
“玖哥哥，我先去外麵走走，到時候給你帶些好玩的回來。”
似是哄小孩子一般，說完，也不等裴翎玖回話，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不過被當做小孩子的裴翎玖對眼前的情況很是享受，“晚凝……”
“來人，去尋神醫回來。”
他想活下去。
司劍被派去跟隨謝晚凝，此刻在身邊的是另一個侍衛司淩。
司淩一聽這話，微愕，不過更多的是欣喜，連忙應道：“是，屬下這就去！”
謝晚凝尚且不知裴翎玖為她做出的改變，此時正想著去打探一番謝家的情況。
隻是未曾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求您給點吃的吧！”
謝晚凝掀開簾子一看，發現是個看起來很是瘦弱的小乞丐。
他的身邊還跟著個病殃殃的小丫頭，看起來著實可憐。
司劍皺眉，沒有讓兩人靠近的意思。
“王妃，前些時日南方水患，來了不少難民，身上說不定帶著疫病，您還是小心為妙。”
此事謝晚凝前世也有所聽聞，隻是那時她剛出嫁，忙著如何討裴元奕的歡心，倒是沒有來得及去關心這些。
小乞丐可憐巴巴地看著謝晚凝，麵黃肌瘦，不知餓了多少頓。
“你身邊的這個小姑娘病多久了？”
“沒多久，你別搶我妹妹，她會好起來的。”小乞丐在聽到她詢問小姑娘的事情之後，很是緊張，將小姑娘抱在懷裏，渾身發顫。
看來，之前應該也是遇到了不少難事。
“司劍，給他們些吃的，送去附近的醫館瞧瞧，若是疫病，繼續讓他們在大街上亂逛也不是什麽好事，若是普通的病症，就讓醫館的人先照看他們一段時日。”
司劍領命，正要上前，又被謝晚凝叫住，“帶上麵紗，不要跟這兩個孩子有接觸。”
她也擔心是某些疫病，若是讓司劍感染就不好了。
小乞丐看起來很是警惕，司劍幹脆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丟到了附近的醫館。
醫館的大夫在知道他們是南方的災民，有些猶豫。
“這是給你們的定金。”謝晚凝的臉上帶著麵紗，但這一身打扮就可以看出非富即貴。
再加上她出手大方，醫館的人自然願意為兩人檢查。
檢查之後，他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兄妹二人的運氣還算不錯，隻是普通的傷寒，並未有疫病的症狀。
“這兄妹二人就暫時養在你們的醫館，我會定期派人送銀子過來，平日裏可以教他們識別一些藥草，待到他們完全好起來，我會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