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朕還真是要多謝你們二人救駕及時，不然朕這腦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陛下此言差矣，就算大皇子想要皇位，也未必會對您真的動手。”
裴翎玖接得很快，讓周圍的幾人都有些驚訝，隻有蕭玄策的表情很是玩味。
“哦？玖王以為大皇子不會殺朕？”
皇帝的神色像是緩和了些。
“到底是血濃於水，大皇子那時也不過是想嚇唬一下陛下，怎會真的動手？”
聞言，禦書房的氣氛好轉了些許。
三皇子心中明顯有些不悅，沒有上前配合。
裴翎玖也不在意他是怎麽想的，隻是將話說得天衣無縫。
如此一來，皇帝的心情好了，他們沒有提前通知皇帝的事情也算是這麽揭過去了。
“朕老了，龍椅早晚是你們的，這時著急可沒什麽好處，大皇子是朕最為看好的皇子，如今卻做出了這樣糊塗之事，看來朕也是時候要立太子了。”
他似是無意間說出這句話，卻讓三皇子的心在這一刻澎湃起來，他等了太久了。
“玖王，你以為誰最適合做太子？”皇帝突然話鋒一轉，將話題拋給了裴翎玖。
裴翎玖還算淡然，“陛下身體硬朗，不過就是一些小傷，也不至於現在就立太子。”
“是啊，不過是小傷而已。”
皇帝笑著重複了一遍，心中對裴翎玖的回答很是滿意。
“玖王救駕有功，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與朕說。”
“這是臣分內之事，不敢討要賞賜。”
裴翎玖本也沒有要賞賜的意思，更何況，皇帝顯然是在試探他。
“玖王當真是讓朕越發滿意了，若是你是朕的兒子該有多好，真是可惜了……”
此話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裴翎玖沒有回話。
反倒是蕭玄策聽到這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燕太子是有什麽開心的事？不如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隻不過想到了個笑話而已。”他依舊是笑盈盈的，料定了皇帝不會為難他。
兩國的關係是戰是和，還要看他在京城的遭遇。
皇帝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沒有為難他，“讓燕太子看了笑話，是我國失禮了。”
“這怎麽能算笑話？能見到昔日舊友，這些事情倒也不算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裴翎玖的身上，他口中的舊友是誰，再明顯不過。
“既然你與玖王是舊友，那接下來幾日便讓他帶你在京中轉轉，也算盡了地主之誼。”
皇帝很快就將事情給敲定了下來，根本就不給裴翎玖反駁的機會。
“無事就散了吧，朕還要好生修養一番，便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幾人隻能應聲退下。
可以看出來，此時的三皇子心情並不好。
“玖王剛剛為何不舉薦本皇子做太子？父皇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本皇子便是最有資格的那人。”
裴翎玖沒想到他會這樣著急，皺眉看了過去，“三皇子，你若是想要做太子，此時便可找陛下自薦，何必要讓本王來說？”
他不喜歡跟愚蠢的人打交道。
“玖王莫不是之前隻是在利用本皇子？今日所說的話，才是你內心所想？”
裴翎玖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的腦袋打開看看，到底是多麽的愚蠢，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陛下若是真心想立太子，便不會將這個問題拋給本王，三皇子回去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他手上還有蕭玄策這麽個麻煩，還真沒有什麽時間去理會他的事情。
如果這樣簡單的事情他都沒有辦法理解，那日後也沒必要合作了。
夜瑾琛心中依舊有些不滿，幹脆直接甩袖離去。
這情景讓蕭玄策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孤當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在大越受的是這樣的待遇，當初隻要你點頭便可入燕國做大將軍，現在這句話依舊有效，不知你可願意？”
裴翎玖冷哼一聲，“你我注定隻能是敵人，其他的關係想都不要想。”
“孤不過是說說而已，瞧你這憤怒的樣子，就算你真心為大越著想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沒少被針對吧？”
他笑眯眯地開口，一字一句全都紮在了裴翎玖的心上。
“本王是否被針對，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以為燕國的情況比這裏能好到哪裏去？”
此時的燕國也早已不複從前，兩人各自戳中了對方的痛點，紛紛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蕭玄策率先開口，“裴翎玖，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孤始終認為，你更加適合燕國。”
“沒什麽好聊的，本王不適合燕國，不久之後本王便會隱退，朝中的是是非非都與本王無關。”
“是嗎？你當真能成功隱退？大越的皇帝豈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你？在他的心裏，你早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就連你的腿好了，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威脅。”
蕭玄策的語氣裏帶著諷刺的意味，裴翎玖對他的話卻無法反駁。
“你所以為的安穩，不過是你想象出來的罷了。”
剛剛皇帝的話已經很明顯了。
“本王不會去燕國。”裴翎玖不再看他，轉身上了馬車。
隻是回到府中時，依舊心神不寧。
謝晚凝瞧見他這副樣子，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玖哥哥，是不是皇帝為難你了？你是救駕的功臣，他若是為難你，必然會被天下人唾棄。”
裴翎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不要多想，陛下沒有為難我，是我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
他與皇帝的關係本就僵硬，為不為難的根本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那就是那個蕭玄策惹你了？”
謝晚凝想到那人的視線，依舊會有些毛骨悚然，怎麽會有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害怕的人？
“蕭玄策的事情固然令人苦惱，但也不過是暫時的麻煩而已。”
待到他離開，這個煩惱自然就不在了，如今最為讓人擔心的還是皇帝是否會再次出手。
“玖哥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憂心，但萬事我們一起麵對，還有很多人都在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