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瀟逸從溫瑜的病房溜出來以後,就跟撞了鬼似的,步伐匆匆地走去陸輕舟的辦公室。
一進門,他徑直走向陸輕舟辦公室的茶幾前,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喝。
陸輕舟看著祁瀟逸,雙眸微微眯起,戲謔道:“你這耳朵……怎麽這麽紅?”
祁瀟逸動作一頓,立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結結巴巴地開口:“有……有嗎?”
“這是怎麽了?”陸輕舟眼含深意地盯著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被哪位姑娘調戲了?”
“胡說八道!”
“要真是我胡說八道,那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祁瀟逸眼神閃躲,嘴硬否認道:“我緊張了嗎?”
隨即,他在沙發處坐下,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慌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鎮定。
“溫瑜醒了,你趕緊去給她檢查一下身體吧,省得她以後落下什麽毛病。”
陸輕舟眼裏的玩味之意更濃了,打趣說:“嘖嘖嘖,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關心溫瑜呢?”
祁瀟逸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沉默不語。
陸輕舟挑眉,“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溫瑜了吧?”
聞言,祁瀟逸喉嚨一緊。
他幹笑了兩聲,口吻不屑道:“嗬,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陸輕舟早已洞察一切,“哦?那你這麽關心人家做什麽?”
“我關心她?你沒事吧?”
祁瀟逸猛地站起身,轉身麵對著陸輕舟,斬釘截鐵地說。
“我警告你,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溫瑜。”
陸輕舟淺淺一笑,然後合上桌上的病曆本,輕放下手中的鋼筆。
他起身,走到祁瀟逸身邊,意味深長道:“行,這句話我給你記著了。”
接著,陸輕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款步走出了辦公室。
“神經病!”
祁瀟逸隻覺得陸輕舟莫名其妙,便衝著他的背影輕哼一聲。
“溫瑜?我喜歡溫瑜?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這種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我祁瀟逸可不會那麽沒有眼光。”
翌日。
顧景湛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文雪茹和雲崢算賬。
他靜坐在沙發中央,兩指間夾著一支燃燒著的香煙,煙霧在周身繚繞,眸裏的情緒讓人琢磨不透。
“顧景湛,你怎麽能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
文雪茹被捆綁在椅子上,她此時的姿勢跟昨晚照片中向晚蕎被綁著的樣子如出一轍。
顧景湛神色冷淡地吸了口煙,吐出煙霧的同時,也吐出冰冷的話語。
“你怎麽對蕎蕎,我就怎麽對你。”
他嗓音不帶絲毫的感情,猶如從冰窟裏傳來一般。
文雪茹臉色一僵。
“你!”她生氣地說,“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徹底不認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我說了,我沒有父母。”顧景湛聲音更加冷冽,“你要喜歡當母親,可以跟你的初戀情人重新生一個。”
“你混賬!”文雪茹怒吼。
“顧景湛,你怎麽可以這麽對你的親生母親?”
同樣被綁在椅子上的雲崢開口替文雪茹說話,試圖緩和他們母子之間的緊張氛圍。
“你母親當年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才……”
還沒等雲崢把話說完,顧景湛已經冷聲打斷。
“因為得了抑鬱症,所以才會冷落我,對我非打即罵,甚至將我丟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任由八歲的我自生自滅是嗎?”
顧景湛對文雪茹患有抑鬱症這件事情,其實早已知情。
可那又怎麽樣?
難道,僅僅因為當時的文雪茹生病了,所以他作為兒子就必須選擇原諒是嗎?
就憑她昨晚對他所做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有些傷害一旦鑄成,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
在顧景湛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文雪茹心頭一顫,頓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雲崢繼續為文雪茹辯護,“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麽就不能體諒她一下她?其實她心裏是很愛你的。”
顧景湛聽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反而發出一聲冷笑。
“這種虛偽又自私的愛,勸她還是收起來吧,我不需要。”
“顧景湛……”
雲崢還想繼續以長輩的姿態來教育他,試圖對他進行道德綁架。
可顧景湛已經不耐煩了,出聲打斷,“閉嘴!”
他冷冷地凝視著雲崢,不屑地質問:“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跟我說話?”
見狀,項元立刻用眼神示意站在雲崢身旁的保鏢。
保鏢瞬間會意,將雲崢的嘴用黑色膠布給封起來。
文雪茹閉了閉眼,低聲示弱:“景湛,你真的不能給媽媽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從前的過錯嗎?”
“你所謂的彌補,就是讓我重蹈你當年的覆轍,讓我跟一個不愛的女人在一起?”顧景湛反問。
對於這個問題,文雪茹卻一如往常的執拗。
“向晚蕎她不適合你。”
話音剛落,顧景湛徒手掐滅了燃燒著的煙頭,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看見此舉,文雪茹臉色瞬間凝住。
顧景湛語氣冷肅,“適不適合,由我說了算。”
緊接著,項元悄無聲息地給他遞了一條幹淨的手帕。
顧景湛接過手帕,動作優雅地擦了擦手。
“二十年前,你選擇拋棄我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我的母親,也沒資格幹涉我如今的生活。”
手上的煙灰被一點點擦拭幹淨,顧景湛將那條髒了的手帕扔到麵前的桌子上。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文雪茹,“文女士的病還沒好,應該回瑞士繼續接受治療。”
“你……你要趕我走?”文雪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既然選擇了離開,那就永遠不要回來。”顧景湛的態度冷漠至極,“京都不歡迎你。”
末了,他吩咐道:“項元,明天派人送文女士回瑞士,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再踏入京都半步。”
項元應聲道:“好的,湛爺。”
文雪茹:“你……”
“至於那個雲夢溪,既然她這麽喜歡勾引男人,那就把她送到她該去的地方。”顧景湛接著下命令。
聞言,雲崢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滿眼全是不可置信的驚恐。
他的嘴巴被膠布封住,隻能瘋狂搖頭,從嘴裏發出嗚嗚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