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將他的下顎捏開。
將嘴唇貼近他的,小心翼翼地將藥哺入口中。
起初,傅挽晴還臉紅心跳一陣局促。
生怕碰觸到對方的嘴唇。
可如此一來,藥卻撒了不少。
她無可奈何。
想著他昏睡之前說的話,便放下了顧慮。
她將雙唇覆在他唇上,緊緊貼住。
將碗中藥,一滴不剩地全部哺入他的口中。
就當她喂完最後一滴藥,準備起身之時。
霍雲深突然睜開雙眼。
他右手使力。
將傅挽晴的後腦固定。
加深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
原來他在傅挽晴貼上他嘴唇之時,便醒了。
傅挽晴看著突然醒來的Vincent,睜大了雙眼。
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
她不敢亂動,怕碰到了他的傷口。
於是隻有任他施為。
他們都沒有接過吻。
並不知道,接吻原來是如此美妙的體驗。
他們感受著彼此的呼吸與溫度。
唇齒交纏間,你追我趕。
隨著這個吻的深入,他們二人的心跳都失去了節拍。
二人鼓動的心跳聲,仿佛就在耳邊,清晰可聞。
傅挽晴在他嘴裏嚐到了一絲殘留的藥味。
而霍雲深則在她嘴裏嚐到了一絲腥甜。
他戀戀不舍地將她放開。
手指在她咬破的唇瓣流連。
“疼嗎?”
“不疼。”
霍雲深看著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心疼極了。
“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哭成了一個小花貓。”
霍雲深一句話成功地又把傅挽晴的小珍珠引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哭了,我已經沒事了,過幾天就又能為你擋子彈了。”
傅挽晴又驚又怒。
她抬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
“你再說一次我就真的生氣了!沒有以後了,以後換我保護你!”
霍雲深看著眼前的小花貓,信誓旦旦地說著以後換她來保護自己。
心中被一股酸脹填滿。
熨帖又幸福。
對,他第一次對幸福有了如此直觀的感受。
於是他溫柔地重複著。
“好,以後換你保護我。”
傅挽晴楞愣地看著眼前之人。
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溫柔繾綣的模樣。
那麽真實,那麽美好。
傅挽晴像燙傷般,將手拿開。
正不知該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門外傳來了沈青挪掖的聲音。
“人家剛中槍,你就放過他吧,小心你又把他刺激到血崩。”
轟的一聲,傅挽晴渾身的血液倒流。
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猛然跳起。
看到門外圍滿了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跑又跑不出去,留下來又尷尬,一時間囧在原地。
眾人看到她的表情,紛紛憋笑。
還是大姐看不下去開口幫忙。
“別逗她了,她臉皮薄,挽晴我們先回去了,你留下來陪他吧,稍後我讓司機把換洗衣服送過來。”
說完便拉著一群人離開了。
傅挽晴見眾人終於走了,脫力般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此刻更不敢回頭。
不知以後要如何麵對Vincent。
她更加不知道談戀愛應該如何談。
霍雲深好笑地看著傅挽晴那瑟縮的背影。
“你別惱,萬事有我,不用太擔心。”
傅挽晴聽著背後傳來的話語。
溫情卻堅定,讓她一瞬間充滿了信心。
她雖然還是不敢回頭,卻也點了點頭。
“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傅挽晴如今就像被蛛網死死纏住的獵物。
對於他的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她輕輕地轉過身子,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涼。
於是她用雙手緊緊的握在了掌心。
她想將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一如他那般。
霍雲深看著傅挽晴的眼中,已再無一絲的猶豫不決,徹底放下對他的防備。
心滿意足的笑了。
那笑容雖然蒼白,卻如冬日暖陽,令傅挽晴的心狂跳不止。
“你好,我的心上人,從今以後請多指教。”
......
傅挽晴從司機手上接過換洗衣服,來到客房洗漱。
她回到梳妝台前,看到桌麵上那個紅色胸針上沾染了Vincent的血跡,忍不住拿在手心擦拭。
不知為何一陣困意襲來。
傅挽晴抵擋不住,趴在梳妝台上睡了過去。
當她再睜眼時,已經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桃林中。
原來是在做夢。
她看著眼前十裏桃林,信步由僵。
她抬頭看去,隻見瑰麗的天空是一片粉紅色。
一陣風吹來,桃花簌簌而落。
紛紛揚揚落了她滿身。
她看著眼前的美景,不願離去。
“來者何人?”
傅挽晴被身後傳來的一道蒼老的聲音,驚得驀然轉身。
她震驚地看著麵前穿著一身白袍,仙風道骨,白發蒼蒼的老者。
這位老者,看起來已無比蒼老。
滿臉的褶子耷拉在臉上,一頭白發高高地盤起。
左手拿著拂塵左右搖擺。
似乎在趕著不存在的蚊子。
傅挽晴知道自己在做夢,所以她並不害怕,落落大方的回話。
“你好,我叫傅挽晴,剛剛睡著之後就夢到了這裏。”
隻一眼,老者便看出她是重生之人。
“原來如此...”
掐指一算,他被天道困在這裏竟已經五百年了。
這五百年來,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進來,還是個凡人。
老者右手摸著他長長的胡子,一臉感慨。
不待傅挽晴詢問出聲,老者便當先開口。
“你那有酒嗎?我就饞這口,這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老者一反剛剛冷淡模樣,竟突然變得熱絡。
“有是有,可這不過是一場夢,我明天就不會再夢到這裏了。”
老者哈哈大笑。
看來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凡人,有趣有趣,竟然能進入神思之境。
這地方可是隻有先天境以上的修者才能進入的。
“女娃放心,你還會夢到老朽的,記得帶壺好酒來啊。”
老者說著便一揮拂塵,將傅挽晴送了出去。
等到傅挽晴悠悠轉醒之時,已經月上中天。
她感歎著剛才的夢境如此的真實,乃至一草一木,老者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這跟往常的夢境截然不同。
以前即便是剛醒來,就算是剛剛做的夢,她的記憶都已經開始模糊,更別提如此清晰地記住夢中之人的長相了。
她搖了搖頭,朝樓下走去。
她看到躺在**的Vincent睡得正香,於是不便打擾,就退了出來。
傅挽晴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了一樓的藥房。
藥房的門沒關,她的餘光看到門前矮櫃上擺著一排藥酒。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一壺,回到了房間,將這瓶藥酒放在了床頭櫃上。
身心俱疲的她,很快便再一次,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