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眾人驅車來到了莊園北麵的祠堂。

車剛停穩,就發現二房三房的人,早已候在了院子裏。

子孫計入族譜是大事,需要家族裏麵的所有人,到場見證。

也唯有計入族譜者,才有資格拿到遺產。

二房三房的人對於這一對私生子,早有耳聞。

隻是眾人經曆了昨天的衝擊,都對他們興趣缺缺。

特別是三太太張氏,今日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顯然昨晚是狠狠哭過。

如果沒有這個遺腹子的出現,她的兩個兒子合該分到更多。

焚香祭祖,開碟入譜。

一切流程都有章可循,很快,姐弟二人便跪倒在祖先麵前。

傅挽晴拿著手裏的三柱香,虔誠地跪拜。

她希望祖先保佑,今生能夠大仇得報,親手將弟弟送入地獄。

她乖巧地許完願,將香穩穩地插入香爐中。

待一切事畢,傅振業對著姐弟二人說道:“我會讓家裏的老師,專門為你們定製課程,傅家不養閑人,想得到什麽,各憑本事。”

言下之意,傅挽陽想進入集團,必須靠自己。

傅挽晴看了他一眼,頗有點幸災樂禍,因為她知道,他會在很久之後才能走進集團。

而她,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因為隻有通過學習,她的一身本事才能合理的展露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裏,便是兩點一線的學習生活。

朝九晚六,姐弟二人的生活,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傅家請來的都是名師,有的畢業於劍橋的經濟學,有的則是港大的中文係,安排的課程也都是管理者必備的知識。

隻是有一點,老師們好像十分瞧不起這對姐弟。

就比如現在,外語老師指著傅挽陽的鼻子道:“都教了多少遍了,這個單詞念Foo Group,你怎麽連自家企業的名字都念不明白。”

罵完傅挽陽轉頭就準備罵傅挽晴,可是聽到她將單詞念得字正腔圓時,便不甘心的閉了嘴。

這位老師覺得顏麵掛不住,便另辟蹊徑道:“會英文有什麽用,傅氏的產業除了港島,濠江也有很多,要學會葡萄牙語才算合格。”

“Professora, comoé que acha que eu falo português?(老師,你覺得我的葡萄牙語說得怎麽樣?)”

戴著厚厚一層近視眼鏡的老師,被驚掉了下巴。

“你什麽時候學的葡語?還說得這麽標準?”

傅挽晴麵帶微笑,“自學成材。”

外語老師灰溜溜地幹笑一聲的說道:“嗬嗬,不愧是傅家小姐。”

姐姐倒是個聰明的,這讓他如何跟夫人交差呢?

果然,當太太王秋紅聽到匯報時,便又想起自己那個如傅挽陽一樣無能的小女兒。

她隻得吩咐老師們區別對待,從而挑起姐弟二人的矛盾,她並不想那個賤人的孩子過得太舒心。

傅挽陽看著越來越優秀的姐姐,日日急得抓心撓肝,可他確實怎樣都學不會。

英文字母都認識,可是放在一起,就怎麽念怎麽燙嘴。

每每看到父親失望的眼神,比殺了他還痛苦,所以他竟把鍋全部推到姐姐身上,怪她太聰明,怪她學得太快,怪她心思深沉扮豬吃虎。

傅挽晴並不在乎弟弟的態度,她每天都在全力以赴的學習,溫故而知新。

傅容錦聽說了她的學習成果,很是吃驚。

她竟然在半年間學會了英語、葡萄牙語,還有經濟學、管理學,甚至還選修了法律,雖然涉獵不深,但是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天才了。

她開始關注傅挽晴的進度,之前隻是偶爾聽傅嘉銘提起,後來會主動問起,再後來直接去考校。

越深入越心驚,她看得出來傅挽晴隱藏了真正的實力,因為她會下意識地閉嘴。

這使得傅容錦越發好奇,直到今天吃完晚飯,她再也忍不住,敲響了傅挽晴的房門。

傅挽晴看著房門外的傅容錦毫不意外,因為這段時間,她總會來考察自己的功課。

“大姐來啦,今天想考我什麽?”傅挽晴親昵地拉著她的手。

傅容錦略微不自然的,避開了她的肢體接觸。

因為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他人身體上的觸碰,雖然她並不討厭傅挽晴,甚至還有點喜歡她。

“我今日來找你,是想問你想不想上大學?”

“不想。”

傅挽晴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她沒有時間浪費在校園,她必須盡快的在傅家站穩腳跟。

傅容錦雖然好奇理由,但她並沒有問出來,而是選擇開門見山。

“那你要不要跟著我學本事?”

傅挽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輩子她等這句話可是等了三年,這一次竟然隻等了半年!

傅容錦看著她瞪著如銅鈴般的大眼睛,小嘴微微張開,終於還是沒忍住,抬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腦袋。

“不是理論知識,而是帶你去見見世麵。”

傅挽晴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會點頭如搗蒜。

“過幾天有一個慈善晚宴,很重要,我會帶你出席。”

傅挽晴猛地抱住了傅容錦。

“大姐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她知道傅容錦不喜歡他人的觸碰,別說擁抱了,就是拉手她都接受不鳥,她隻是突然興起,想逗逗她。

傅容錦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打得措手不及,她強忍住推開人的衝動,僵在原地。

傅挽晴看著她逐漸紅溫的臉,狡黠地笑了笑,見好就收。

傅容錦再也待不下去,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第二日,眾人安靜地吃著早飯。

傅容錦放下碗筷,擦幹淨嘴角。

“我有件事情要宣布,過幾天霍家舉辦的慈善晚宴,我會帶傅挽晴出席。”

一棍子當頭敲下,眾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除了傅振華,因為他相信自己大女兒的判斷。

最先沒忍住的是傅容佩。

“什麽?她一個鄉下來的村姑憑什麽!”

傅容錦睨著她這個不學無術的妹妹,淡淡說道:“就憑她半年時間學會了英文、葡萄牙文,你可以嗎?”

一問一個不吱聲,連太太王秋紅都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知道自己的大女兒最是愛才惜才,隻可惜自己生了三個女兒,隻有老大立了起來。

她轉頭看了看自己的二女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來氣,再一看自己的三女兒,那個一點就著的炮仗性格,處處透露著一股子清澈的愚蠢,就更來氣了,氣得她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了。

“嘉銘,你等下讓Rose和Jake帶著衣服和妝造去找傅挽晴。”

傅嘉銘看了一眼,從始至終未發一言的老爺,心中了然,老爺這是沒意見。

無需大小姐多言,傅嘉銘便知道該怎麽做。

作為傅家子女參加宴會,門麵自然是要裝點的挑不出一絲錯來。

傅挽陽看著一切塵埃落定,眼睜睜看著姐姐,將自己比了下去。

他恨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一股邪火直衝腦門,燒得他理智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