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傅挽晴無比熟悉,因為就在不久前才聽過。

“她們寸步不離,怎麽殺?”

“好辦啊,兩個一起殺不就行了。”

“不行,那畢竟是我阿姐...”

“另一個不也是你大姐?”

傅挽晴聽著這二人的對話,頭痛欲裂。

傅挽陽什麽時候和何亦雄狼狽為奸了?

攔住了沈家,現在又來個何家?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是不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擋不住命運的傾軋?

如果無法改變結局,那她重生歸來,還有什麽意義呢?

眼前迷霧散去,她看見大姐躺在血泊中不住地**。

她瘋了一般地跑了過去,可是每當要碰到大姐時,就會被拉回到原點。

傅挽晴幾近崩潰,她哭喊著,尖叫著。

可畫麵突然一轉,躺在地方的人變成了Vincent。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倒地不起。

傅挽晴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看著那血泊順著地上石板的紋路,蜿蜒而下,直淌到自己的腳邊。

她像被燙傷般跳了起來。

她嘴裏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這是夢,夢都是反的,快醒來,快醒來!”

霍雲深看著傅挽晴在睡夢中不安地掙紮著,好像被魘住了。

他看著傅挽晴變得通紅的臉頰,暗道不好。

中槍後容易感染高熱,十分危險。

他伸手探了探傅挽晴的額頭。

果然滾燙如沸。

他正準備出去拿工具給她物理降溫,突然右手被緊緊抓住。

他看到傅挽晴驚叫一聲,猛然坐起。

當他們對視的一刹那,霍雲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十分沉重,茫然的情緒。

那種驚悸撲麵而來,連帶著將霍雲深也壓得喘不過氣。

就在他剛要開口詢問之時,下一秒,就被傅挽晴緊緊抱住。

霍雲深的腦中轟然一片空白。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僵硬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又仿佛隻是彈指一揮間,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一句挪掖。

“你悠著點,以後親熱的機會多著呢,不急在這一時。”

傅挽晴聽到沈青的聲音傳來,這才驚覺自己幹了什麽。

她連忙放開Vincent,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冷汗直冒。

沈青走近,發覺傅挽晴臉色不對,伸手一摸,劈頭蓋臉就朝著霍雲深罵去。

“你這個保鏢怎麽當的?沒保護好自家小姐中槍不說,現在連她發燒了都沒發現嗎?”

霍雲深這輩子沒被人這麽指著鼻子罵過。

換做平時,早讓這個人消失了,但他此刻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確實是他沒保護好她,還讓她替自己擋了子彈,如今高熱也是才發現。

傅挽晴看著Vincent眼中濃濃的愧疚之色,再想起夢中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心尖隱隱作痛。

“不怪他,是我剛剛做了噩夢被嚇醒了。”

沈青看著霍雲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牙切齒。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拿酒精和紗布過來!”

這番景象被剛趕過來的張秘書看到,他擼著袖子就要跟沈青拚命。

自家大少爺是何等人物,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罵得狗血淋頭,是可忍,孰不可忍。

霍雲深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臂,對他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沈青他自會收拾,可不是現在。

他現在隻想趕著去拿物理降溫的東西。

傅挽晴看著沈青,一言難盡。

“你以後對他客氣點,他不是我的保鏢。”

“不是保鏢是什麽?是男寵?”

傅挽晴被這個詞驚得眼皮一跳,剛要開口否認,就見Vincent走了進來。

她不知道那句男寵有沒有被他聽見,她隻覺得自己麵紅耳熱,熱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肯定是因為自己高燒的原因,肯定是。

霍雲深確實聽到了那句男寵,但是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隻想糾正一下字眼,應該是男人。

霍雲深將酒精打開,正準備往紗布上倒的時候,被沈青一把奪過。

“怎麽,大庭廣眾之下,你還想替她擦身子?”

沈青一句話,成功讓這二人瞬間石化。

霍雲深覺得他好像也發燒了,腦子裏木木的,隻剩下那句替她擦身子。

傅挽晴也覺得一陣眩暈,是因為尷尬的。

“Vincent你先出去吧,我頭暈想躺一會。”

霍雲深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房間,等在門外的張秘書看見自家大少爺的表情,就知道完蛋了。

老房子著火,鐵樹開花,危矣!

“大少爺,那個沈青實在太過分了,我們得想法子教訓教訓她,不然霍家的臉往哪擱?”

霍雲深現在無暇他顧,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傅挽晴香香軟軟的懷抱和她麵紅耳赤的可愛模樣。

張秘書看著大少爺那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在心中哀嚎,大少爺竟然是戀愛腦,這可如何是好!

他冷若冰霜睥睨天下的大少爺一去不複返了,嗚呼哀哉。

傅挽晴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沈青施為。

她現在因為高燒腦子一團漿糊。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對Vincent做出那樣的舉動,她以為這些都是因為那場可怕的夢境。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她心動的開始。

“我大姐呢?”

“你大姐在跟我小叔叔談事呢。”

“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還能有什麽情況,我小叔叔把那什麽狗屁探長和他的鷹犬都炸成了灰。”

傅挽晴大概猜出了首尾。

能使喚得動這位大佬的隻有可能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果然還是留了一手,不然他們今晚還真是凶多吉少。

她看著沈青後知後覺道:“你怎麽也來了?這麽危險的事情你小叔叔能帶你來?”

沈青翻了個白眼,“我身子都幫你擦完了,你才記起我的安危來,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我可是在知道你有危險的第一時間就纏著我小叔叔跟過來了。”

傅挽晴一陣頭疼,果然發燒會影響發揮。

“沈大小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來世纈草銜環。”

“我要你來世幹嘛?我要你這輩子就給我當牛做馬。”

沈青說著便露出了一臉得逞的奸笑。

傅挽晴說不過她這張嘴,直接躺屍,裝死。

“誒,你別裝死啊,起來咱們說清楚,算算這筆賬怎麽還。”

“青青,你讓她多休息休息,別胡鬧,出來。”

沈青看著走進來的小叔叔,乖巧地閉上了嘴。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傅容錦步伐微亂地來到傅挽晴床前。

“嘉銘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