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晴首先看向了傅容錦。

當她看到大姐並無責怪的眼神,反而是讚許的目光,傅挽晴心中的大石才算是放下了。

還好,大姐懂她。

她順便迎上了傅挽陽的眼神,果不其然在他眼中看到了譴責,憤恨。

嗬,她的弟弟還是老樣子。

當她看向Vincent時,她卻有點做賊心虛般地移開了視線,不敢看他。

所以她並未看清霍雲深此刻的眼神中,那滔天的妒意。

霍雲深明知道傅挽晴隻是為了穩住段宴,可他無法控製。

當他親耳聽到傅挽晴說用婚姻做籌碼要嫁給他時,他感覺他的天都塌了。

他現在終於後知後覺,他已經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她。

這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濃烈情緒。

炙熱到可以將自己燃為灰燼。

他既驚又懼。

這種隨時可以衝破胸腔的妒忌,令他感到害怕。

向來運籌帷幄的他,突然感到無所適從。

他隻能本能地用雙眼去追逐著,那抹忽遠忽近的身影。

段宴看清眼前的一切,對著雷探長嘲諷的笑開。

“探長這是什麽意思?”

“段老弟,傅小姐剛剛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

開口的是何亦雄,而雷探長則是笑眯眯的看著段宴。

“你們想過河拆橋,門都沒有。”

此時房門被推開,有一個保鏢模樣的人來到何亦雄身邊。

他將段宴的賬本遞給了自己的老大。

“現在賬本在我手上,你又能奈我何?”

他話音剛落,手下就遞了個銅盆和打火機過來。

段宴眼睜睜看著他將賬本點燃,付之一炬,他卻無能為力,因為他早已被兩個保鏢反手製住。

“商場的規矩你也不顧了?你這樣以後是沒人敢跟你合作的!”

何亦雄看著顯然是被逼急了的段宴,笑得陰險狡詐,實在討打。

“你不願意幹的髒活累活,有的是人搶著幹,你不如早點退位讓賢,給彼此都留一份體麵不好嗎?”

“體麵?你是打算把段家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剩吧!”

“段老弟,你這話說得就難聽了,除了這賬本不能給你,其它該怎麽分還是怎麽分的嘛。”

“段家還能分到什麽?分到牢獄之災?”

“阿宴,最近上麵查得嚴風頭緊,你出去避一避,公司這邊的事你不必操心,一切有我在。”

雷探長的話,堵的段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樣子是沒得談了。

雷探長都發話了,那還能怎麽辦?

也怪自己當初沒有聽父親的話,非要跟雷探長搭上關係鋌而走險,現在隻能認栽。

但是這個仇,他段宴是絕對會報的。

傅挽晴現在隻想當一個聾啞人,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完了,能聽到這麽多機密的人,無非兩種,一種是自己人,一種是死人。

她看向大姐,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

她想取下項鏈以防萬一,可惜一動,就被一支槍頂住了頭頂。

“傅小姐這是等急了?光顧著談我們的事了,真是照顧不周,等下到了公海我再好好款待你。”

大意了!這個何亦雄怎麽還有空關注她?

“你別碰她!”

段宴一聽這姓何的開口,就知道沒憋什麽好屁。

“怎麽?還真當傅小姐是你未婚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在拖延時間,就你一個人信以為真,段老弟,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段宴何嚐不知,但他寧願相信這萬分之一的可能。

他不置可否,“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背鍋的事免談。”

“喲,沒看出來段老弟還是個情種啊!以前你可是女人如衣服,三天就膩了,怎麽?這次遇到真愛了?你可別忘了她可是姓傅,想玩羅密歐與朱麗葉?那可是悲劇收場啊。”

“閉嘴!”

數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

這個姓何的,長得其貌不揚,那小嘴倒是挺能叭叭。

陰陽怪氣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此刻的霍雲深已經忍無可忍,如果再聽一句,他都可能會不管不顧的暴起傷人。

何亦雄摸了摸鼻子,訕訕道。

“看來大家都不愛聽實話,一個個火氣怎麽那麽大?去,把傅家人請到休息室看茶。”

距離公海還有段距離,他還有些事情要跟段老弟談談呢。

傅家人被一群保鏢堵在了休息室。

在不能隨便說話的情況下,他們開始打起了眉眼官司。

傅挽陽:現在怎麽辦?

傅挽晴:急什麽?嘉銘哥不是在公海等著呢嗎?

傅挽陽:萬一撐不到公海就被滅口怎麽辦?

傅挽晴: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霍雲深:別怕,我的人在一樓待命。

傅挽陽:那雷探長難道沒埋伏人?萬一來一幫飛虎隊就死定了。

傅容錦: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正在眾人眉飛色舞之際,何亦雄推門而入。

“讓各位久等了,公海已到,讓我們移步甲板,看一出精彩好戲,如何?”

傅挽晴聽他的語氣,直覺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當眾人被驅逐到甲板上,看到海上烏壓壓的救生艇和直升飛機時,都覺得大限將至。

傅挽陽你個烏鴉嘴!還真是飛虎隊來了!

“傅小姐,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嗎?”

雷探長挺著個將軍肚,笑麵虎般的話裏藏針。

“傅家何德何能,擔得起雷探長如此大陣仗。”

“誒,傅家人來得也不少,不派出飛虎隊,還真有可能著了你們的道。”

傅挽晴看著傅家的人被團團圍住,第一次體會到了四麵楚歌的滋味。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時間,然後伺機反撲。

“雷探長,大家都是求財罷了,沒必要鬧得你死我活賠上性命,段家可以做到的,傅家也可以,我們還能少拿一成,不如化幹戈為玉帛,雷探長覺得如何?”

“傅小姐這張嘴真是厲害,死的都能讓你說活了,我還真是有點舍不得了,但是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隻有死人的嘴最嚴。”

這個死胖子,還真是油鹽不進!

傅挽晴開始有了一絲急躁。

“這樣,我保證,如果你跟傅家合作,我們可以給你段家的兩倍收益。”

在場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承諾如果辦不到,缺口是要由傅家自己補的。

段宴看著傅挽晴一臉篤定的表情,不由感歎。

這個女人好大的口氣,不過他就喜歡比他還狂的。

霍雲深看著她手中握著的那支折疊手槍,已經猜到她要幹什麽了。

他不著痕跡地將右手伸入褲兜,那裏放著微型信號器,隻要他按下去,他的人就會立馬向外突圍,保傅挽晴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