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口發現發不出聲音,心裏一沉,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就算了,可千萬別再是個啞巴,那就太慘了。

傅容錦看她啞到說不出話來,連忙倒了杯水遞給了她。

她一飲而盡後,來不及擦嘴,試了試嗓子,還好,不是啞巴。

於是急切地問道:“我是誰?我在哪?我到底怎麽了?”

傅容錦看著她一臉焦急,又想到昨日突然上門提親的霍家大少爺,那樣一個人竟拉著她軟磨硬泡的,竟一時無法開口。

她最是不會撒謊的。

“你叫傅挽晴,是傅家三小姐,前幾日跟你的你的未婚夫出去玩,不慎落水救起來之後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覺得我像傻子嗎?”

傅容錦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傅挽晴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傅容錦。

傅容錦一噎,她就說這個理由錯漏百出!

“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還是被人喂藥了?還是被詛咒了?”

傅容錦第一次感到了無力。

沉默震耳欲聾。

傅挽晴看著麵前之人一副被說中的模樣,心止不住往下沉。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還這麽年輕,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她肯定很有錢,所以她還不想死。

她一臉絕望,“還有救嗎?”

“有,有救。”傅容錦已經被她掌握了絕對主動權。

“快說。”傅挽晴一臉急不可待。

傅容錦吞咽了一下口水,照著霍雲深教她的說辭道:“那就是嫁入霍家,便可解開這個,這個詛咒。”

果然是詛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

傅容錦看著她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大汗淋漓。

隻能說,還是霍雲深比她更了解挽晴。

“什麽時候嫁?”她似乎有點著急。

傅容錦扶額道:“下月初八,黃道吉日。”

果然,隻聽她茫然問道:“不能再快點?”她想盡快恢複記憶,她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她遺忘了。

傅容錦一臉嚴肅道:“準備婚禮一個月本就不夠,又是霍家與傅家聯姻,轟動整個港島的大事,怎麽也得辦得體麵一點才是。”

傅挽晴看著她突然嚴肅的表情,便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於是乖巧地點頭接受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跟他是怎麽認識的?”

傅容錦又一臉無言以對,“這個你還是當麵去問他吧。”

不待傅挽晴再次發問,她便溜之大吉了。

她覺得失憶後的挽晴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變得更加難以應付了。

傅挽晴砰的一聲又躺了回去。

不知為何,她好像能聽到隔壁房間打電話的聲音,還有樓下花園澆花的水聲。

她聽覺一直這麽好嗎?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她先是一愣,後來循聲找去,發現是自己的手機。

她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

對麵傳來一個陌生的好聽的男聲,“請問是傅挽晴小姐嗎?”

傅挽晴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

對方明顯被這個回答噎了一下。

“你好,我叫裴安,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傅挽晴心想,我現在誰都不認識,正好出去透透氣,順便打探下外麵真實的情況。

“幾點,在哪?”

對方本來已經準備好被拒絕後的說辭了,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對這個女人算是越來越好奇了。

“七點,璿宮飯店。”

傅挽晴爽快道:“沒問題。”

不過這名字怎麽聽著耳熟?

裴安提前來到大廳等候,內心激動又忐忑。

他最近都變得有點不像自己了。

自從前不久有個女子天天入夢擾他安寧,他便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

夢中的女子麵容明豔動人,一雙深深的酒窩笑起來甜到令人牙酸。

他從小就會畫畫,在第一次夢到了她之後,便提筆將她複刻在了畫紙上。

一夢一張,不知不覺,他的案頭已經摞下了厚厚一遝。

他終於忍無可忍,求到他哥的頭上,將畫像散了出去,不管不顧地找起了人。

了解他的人都十分震驚,一向不愛出門也沒有朋友的他,竟然會如此著急地找一個女人。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他盯著大廳的旋轉門發起了呆。

他哥裴緒問他,“你這個書呆子,什麽時候開竅開始找女人了?還如此大張旗鼓,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他漲紅著一張臉,無法反駁。

他總不能跟他哥說,這是他的夢中之人吧?

那才是會被笑話死。

裴緒看著他的模樣,來了興致,“快說說,到底怎麽認識的?看你這樣子,還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長得倒是挺好看,難道是灰姑娘?”

裴安苦笑,幸好他還記得她的臉,不然那才真是灰姑娘大海撈針呢。

裴緒看他一臉諱莫如深,用力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你放心,既然你求到我頭上來了,不出三天,就把你的灰姑娘交給你。”

結果不到一天,就將這個灰姑娘找了出來。

他還記得他哥一臉嚴肅的來找他,對著他欲言又止,“我不管你是怎麽與她認識的,你都得將她忘了。”

他大驚失色,第一次催促他哥,“她是誰?”

裴緒看著弟弟這副模樣,歎了口氣,“她叫傅挽晴,是傅家前幾年尋回的私生女,現在是傅家入譜的三小姐,據說下個月就要嫁人了。”

“什麽?嫁給誰?”裴安有點不敢置信。

“霍家大少爺,霍雲深,想來此女不簡單,一方麵把霍家大少爺吃得死死的,一方麵還來招惹你,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整日為她茶飯不思的,一個霍家都滿足不鳥她了,竟然還肖想起進裴家的門,一個庶女她也配?所以趕緊忘了吧。”

“不是這樣的!她沒招惹我。”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裴緒看著弟弟破天荒地反駁自己,氣不打一處來,“這還八字都沒一撇,你就如此護著她,要真進了門,那家裏還不鬧翻了天?反正這種女人休想進我裴家的門。”說完便拂袖而去。

徒留裴安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怎麽就說到進門了呢?

他隻是想見一麵而已啊。

回憶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夜夜入他夢中的人了。

他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因為,她比夢中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