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挽晴出來之時,秘境中凝固的時間也重新流淌。

霍雲深驚訝地看著麵前雙目赤紅眼角泛淚的傅挽晴。

因為,就在眨眼之間,他已經看不透她的境界了。

她不經意間外溢出來的威壓,是比鳳璿真君和清霄真人更加強大的存在。

顯然,在場眾人都發現了這一異樣,包括那顆懸浮於空的魔核。

魔核似乎感到了危險,咻的一聲,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貫穿了傅挽陽的額心。

隻見傅挽陽的額心自內而外開始散溢著魔息,他的魔瞳也從赤紅色變成了酒紅色。

“即便道陵將畢生修為傳給了你,也休想殺了我!”魔尊那不辯雌雄的沙啞嗓音竟從傅挽陽的口出傳出。

此刻的傅挽晴神情冷若冰霜,在她眼中,不論麵前是誰,都已是一具屍體。

如果今日不將魔尊挫骨揚灰,她又有何臉麵麵對師父和那些死去的親朋好友。

她二話不說,追著魔尊躍至半空。

此刻的傅挽陽已被魔尊完全吞噬。

魔尊賜予他不滅魔核去獵殺修士,便是他為自己留的後手。

一旦不敵,他便可以直接吞噬掉儲存在傅挽陽體內的無數怨靈,重獲新生。

魔尊發出桀桀的笑聲,“我這徒弟百無一用,但對於殺人來說,卻是一把好手,誰能想到短短時間內,他的體內已有數以萬計的怨靈了呢?”

傅挽晴看著七竅都在冒著黑色魔息的傅挽陽,冷哼了一聲。

她閉上雙目,腦海中刹那間湧入成千上萬的各式術法,她猶如行走在一個圖書館內,按圖索驥般,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對付魔尊的咒語。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

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

斬妖縛魔,度人萬千。”

隨著咒文快速被誦念,一張巨大的金色捕魔網朝著魔尊兜頭而去。

魔尊變成本體如黑霧消散,避開了她的追擊。

傅挽晴並指將捕魔網無限擴大,讓魔尊無路可退。

魔尊見避無可避,隻得現出人形,他在等,等自己將傅挽陽體內的怨靈全部吸收殆盡。

“道陵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竟連上古神術都使得出來,不錯不錯,哈哈哈。”

傅挽晴何嚐不知他在拖延時間。

毫無回應,滿眼溢滿殺氣。

她將體內的天火種子盡數喚出,毫不猶豫地將捕魔網點燃。

一瞬間,秘境上空變成一片火海。

站在地上的玉峰散人被這落下的火種一碰即燃,瞬間變成飛灰。

霍雲深連忙撐起結界,可傅挽晴如今的實力,他已無力抵擋。

眼見著結界馬上也將被付之一炬,下一秒,一個金色結界便將他牢牢包圍。

任由火種魔息侵襲,都紋絲不動。

霍雲深連忙看向傅挽晴,可她並未給他一個眼神。

魔尊沒有料到,她體內竟有女媧後人的天火種子,不由得眉頭緊鎖。

要知道,魔物最怕的便是女媧大人的淨化之術。

果然,下一秒傅挽晴便使出了九天神魔滌魂陣。

隻見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從天而降,傅挽晴雙腳踏入陣眼,將雙手舉過頭頂,引天火將自己點燃。

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她的雙瞳在此刻變成了金色的豎瞳,宛如女媧再臨。

魔尊終於感到了一絲恐懼,這威壓,他隻在剛剛的女媧殘影身上感受過。

他來不及等怨靈與自己完全融合,在身前祭出四大法器,妄圖突破神思之境的禁錮。

“想逃?”這是傅挽晴從出來至今說的第一句話,比寒川還冷,比堅冰還硬。

她那雙金色的豎瞳如今也燃著天火,眼睛所到之處皆被她點燃。

首當其衝便是補天錘。

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它。

傅挽晴對準麵前的四大法器口吐火焰,如上古神鳥火鳳一般。

四大法器無一例外,不過片刻便燒成了灰。

魔尊驚恐地看著麵前化為灰燼的四大法器。

不自覺地後退。

“怎麽可能?你如今還不是神,你怎能將上古神器燒毀?”

“誰說她不是神?”一道蒼茫古樸的聲音在天邊響起。

“天道!你終於出現了!”魔尊咬牙切齒。

天道無情的聲音響起,“你本不該現世。”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道刺目金光射向傅挽晴頭頂。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此刻失去了控製權,她的右手不自覺地抬起,五指張開,虛空一握。

噗的一聲,仿佛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應聲而碎。

傅挽晴眼見著傅挽陽的身體如煙花般炸開,變成一團模糊的血霧散開。

而藏在他額心的魔核也化作齏粉。

傅挽晴不敢置信的看著輕而易舉被捏碎的魔尊,這就是神的力量嗎?

那天道是不是可以複活師父?

“不可以,人死不能複生,這便是天道輪回,如今你已完成使命,可隨我一同前往九霄之境,你可願意?”

天道竟然聽得到她的內心。

九霄之境?就是飛升成神?

她低頭看了一眼結界中的霍雲深,想到了大姐,想到了傅家,想到了沈青...

她還答應了師父要去道玄宗看望眾師兄姐,她還不能飛升。

傅挽晴輕輕的搖了搖頭。

結界中的霍雲深緊張到停止了呼吸。

他害怕極了。

此生從未如此害怕過。

當他看到傅挽晴點了點頭後,懸著的心才放下,不知不覺間,已汗流浹背。

“人各有誌,那我便將你的修為與記憶抹去,我不願再看到第二個魔尊現世。”天道毫無起伏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你怎麽不早說,等...”

傅挽晴這一次罵的很髒,但一陣強光閃過,她便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一間豪華臥房。

粉色的牆紙,豪華的吊燈。

她看著粉色的床幔在自己眼前輕拂。

她感到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個人緊緊握著。

她稍微動了動,便聽到一個急切的女聲響起,“挽晴,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大姐了。”

挽晴?大姐?

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