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的照在每個人身上,趙誌強更是很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前世,他就是在南京路偶遇了夏之荷,一個漂亮的滬上小姑娘。

四個人走走停停,眼看要到外灘了,卻見前麵一陣吵鬧聲,隨後人潮停滯不前。

周仲察覺到什麽,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人群。

果然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躺倒在地上,手捂著心髒,口唇青紫。

周仲立刻跪倒在地上,在老人的心口位置開始做心肺複蘇。

趙誌強跟過來一看,愣住了。

老人居然是夏之荷的爺爺,夏振鵬。

雖然順序有變,但該遇見的仍會遇見。

趙誌強也跪倒在地上開始幫忙做心肺複蘇。

兩人合力,夏振鵬很快恢複了自主心跳,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仲在老人的褲兜裏掏出了速效救心丸,倒出幾粒塞進了夏振鵬的嘴裏。

此時救護車也停在了路口。

兩人慢慢扶起老人匆匆上了救護車。

周仲拿出了醫院的介紹信,跟隨著瑞吉醫院的醫生,一起參與了搶救,並給出了手術的建議。

可以他的資曆,根本沒有為夏振鵬治療的資格。

夏振鵬從表麵看,是個樂於炒股的退休大爺。

但他的真實的身份,實在太過耀眼,華夏國也隻有幾個人知道。

連同夏之荷的父母也一同參與到保護華夏的秘密工作中,常年在外難得回家。

“他心肺間的散彈再不取出來,隨時會危機他的生命。”周仲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出於醫者仁心的角度,想挽救夏振鵬。

“不急,等老人清醒過來,你可以跟他的保健醫生說下你的想法。”趙誌強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周仲的醫術並不是醫生中最出色的一位,但他對待病人的誠意是很多醫生無法企及的。

這也是前世趙誌強樂於結交他的主要原因。

經過多方的搶救,夏振鵬終於清醒過來,讓醫生們出來尋找救他的兩個年輕人。

他們剛進到病房,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宋奇峰。

“你們?你們怎麽在這?”宋奇峰驚訝問道。

這裏是瑞吉醫院的頂樓病房,走廊裏甚至有便衣的警衛把手,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們在南京路偶遇了……這位老人發病,幫助救治了一下。”趙誌強答道。

他差點將夏振鵬的名字說出來,趕緊改口。

“哦。”宋奇峰坐在床邊,深呼吸後,開始為夏振鵬診脈。

隨著宋奇峰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老宋……你又要裝老神醫嚇唬我了……沒用知道嗎!”夏振鵬斷斷續續的調侃著老友。

半晌後,宋奇峰看向他:“這次比前麵幾次嚴重太多了。”

周仲也說出了自己的專業診斷:“目前病人心肺間的散彈,有兩顆處在遊離階段,一旦傷及肺葉,後果不堪設想。”

“去去去,小娃娃,你爸不會走路,我就會打槍了,別亂說話。”夏振鵬說著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醫護趕緊給他戴上了氧氣麵罩。

宋奇峰拍了拍夏振鵬的手,起身帶著所有人離開了病房。

“周仲,手術方案十幾年前就有,但手術風險沒人擔得下來呀。”宋奇峰眉頭擰成個大疙瘩。

他是中醫,已經想盡辦法維持住夏振鵬的病情,但眼下,夏振鵬的病情危急,不手術,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手術,又有巨大的風險。

“宋爺爺!”一個嬌嫩的女聲帶著顫音響起。

穿著校服的夏之荷,梳著馬尾辮出現在眾人身後。

“丫頭啊,沒事,沒事,過來。”宋奇峰趕緊走過去,握住了夏之荷的小手。

趙誌強看著高中生版的夏之荷,心思一陣溫潤。

兩人在一起有很多故事,滬市的大小巷子都留下過他們的足跡和笑聲。

不是恍如隔世,而是隔世再見。

“我去看看他。”夏之荷說著抹了抹眼睛,堅強的推開了病房門。

趙誌強看著她進去,自覺的跟了進去。

夏振鵬看下孫女來了,怕她擔心,又拿掉了氧氣麵罩,穩住氣息跟孫女說著話。

“您老還是接受手術吧。”趙誌強從旁說道。

“滾蛋,你算哪根蔥,還敢命令老子!”夏振鵬惱了,咆哮著,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您現在不是以前馳騁沙場的王侯將相,而是個有病的老頭,生病就要聽醫生的話。”

趙誌強根本不為所動,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喊了他最不愛聽的兩個字,老頭。

英雄遲暮,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老了。

果然。

“有種你再說一次!”夏振鵬氣的掙紮坐起,指著趙誌強大吼。

“老頭,有病就要聽醫生的。”趙誌強瞪著眼睛,一點沒含糊的說道。

“你是誰?你給我出去!”夏之荷急了,走過去,把趙誌強往外推。

“我是趙誌強!”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爺爺這麽生氣,也是第一次見人敢這麽和爺爺對峙,不由就把趙誌強這個名字記住了。

宋奇峰聽到裏麵動靜,連忙進來勸慰老友。

趙誌強大大方方出來,坐在了椅子上。

周仲也坐在了他身邊,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趙誌強是怕夏振鵬錯過了手術時機,一旦出事,自己就損失了一位良師益友。

很快。

宋奇峰出來了,站到了周仲麵前:“你說手術最壞的幾率有幾成。”

周仲站起身凝神想了想:“九成成功,一成失敗。”

“不,哪怕是最小的失敗,你這輩子也做不成醫生了,你,能行嗎?”

宋奇峰看著尚還年輕的周仲,神色嚴峻的問道。

周仲沉默了。

身為醫生,他的使命就是救死扶傷,但,拿自己的職業生命當賭注,他還是猶豫了。

“周醫生,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再說這老頭子有九條命,命硬的很,沒那麽容易死。”趙誌強故意大聲說著。

屋子仍在猶豫的夏振鵬愣住了。

說自己有九條命,還有命硬的話,都是他的口頭禪,這個相識幾個小時的年輕人,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

夏振鵬下意識的相信了宿命。

盡管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一名堅強的戰士。

但在生死麵前,他決定,為了剛剛年輕人硬鋼他的一句話,賭一次。

“我要吃豬肉燉粉條子。”夏振鵬像是驟然老去,舒展的躺在病**,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