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說,你親爺爺是個大官……”

趙誌強再次爆出一個消息。

對於一個急於想出人頭地的人,這遠比大道理重要。

“日記在你家地窖裏,他修了門。”

林濤的智商不在趙誌強之下,在陰霾之下,他終於看到了屬於他的曙光。

“官方調查比較慢,你可以去盤山鎮派出所查自己的身世。”

趙誌強平靜說道。

“錢在黃老邪家,欠條在我家座鍾裏藏著。”

恍若失去所有力量的林濤,扶地站了起來,看著趙誌強說道。

“好。”

趙誌強看著隱入夜色中林濤的背影喃喃道。

劉長有狂奔而來。

老頭子聽到了他們部分對話,猜到趙誌強已經從林濤那裏套出了東西。

“這隻老狐狸,終歸還是被自己養的狼崽子咬住了脖子……”趙誌強坐起來,看著自家和曾家挨在一起的菜窖,輕歎一聲。

很快。

肖主任帶領村上的壯勞力繼續挖掘曾家的菜窖。

曾國元用了四層偽裝的鐵門在幾個人合力下,被推倒。

一個高一米八,寬一米二的狹小密室現身。

裏麵擺放著桌椅板凳,準備了水和幹糧,還有手電和十幾盒電池。

顯然這是他的“自留地”,或者說最後的堡壘。

趙誌強拿起放在角落裏的破舊皮箱,一半是錢,一半是大大小小的新舊不一的日記本。

劉長有看著眼前一幕,也是被震撼到了。

誰能想到曾國元竟然將自己的密室設在了趙家的菜窖內?

就算在他家掘地三尺,一樣也查不到他頭上。

這個設計也沒多難,每家的菜窖未來防止塌陷,都會留有很厚的土層,曾國元在蓋好自家菜窖後,就從地下往趙誌強家那邊挖出個密室,並用鐵板做了加固處理。

從地麵上看,這部分就是在趙家的院子裏。

“這顆禍心要是炸開,必然是另一場腥風血雨。”劉長有翻動日記和錢,裏麵露出一把鋥亮的手槍。

搬光裏麵的東西,趙誌強又讓人把整個加固的鐵板拆開,地下部分挖出來一個印有華夏銀行標誌的袋子,裏麵放著半袋子嶄新的連號鈔票。

新鈔在丟失後,都會在公安那邊記錄在案,一旦在世麵上流通,曾國元就離著被捕不遠了。

曾國元放給黃老邪的肯定都是舊鈔,以逃避抓捕。

天色大亮。

村民們看著被掘開的趙家菜窖,都懵圈了。

在那個閉塞的年代,他們聽過最懸疑的事,就是夜幕下的哈爾冰。

那是1984年播出的一部劇,故事講述了九一八事變之後,哈爾冰地下工作者與日寇展開英勇頑強鬥爭的過程,看著就挺跌宕起伏的了。

眼下發生在自家村裏的事,更讓他們覺得背脊寒涼。

“散了,散了吧都。”白富貴背著手過來疏散人群。

肖主任領人搬著證據放在了劉長有車上。

“劉伯伯咱們還得去黃老邪家,曾國元拿出一部分贓款給這個人放高利貸了。”趙誌強聲音不高,村民們可都聽的清楚明白。

隨後他在堆放曾家東西的地方,找到那台老座鍾,掀開後蓋,從裏麵找到了一張黃老邪親筆簽名的借條,金額是兩萬塊。

劉長有劍眉豎起:“你帶路。”

進到黃家院子,屋子裏一點動靜沒有。

進去查看一圈黃老邪和黃立冬父子根本沒在家。

問了村民才知道,昨晚他家還生火做飯,估計是半夜逃走的。

“搜!”劉長有大手一揮喊道。

有了上次搜查曾國元家的經驗,所有人都不客氣了,搬出家裏東西後,新建兩年多磚瓦房很快被夷為平地。

菜窖也被掘開。

在屋裏炕洞裏發現了一個油氈包著的一堆欠條,小隊會計用算盤劈啪一頓敲,算出總金額超過四萬元。

“都是非法所得,夠判的了。”劉長有神色凝重的說完將欠條收起。

“跟我走吧。”劉長有回身看著趙誌強說道。

“我……就不去了。”趙誌強遲疑道。

“嗯?你是重要證人,需要做筆錄。”劉長有說完大步上車。

趙誌強無奈跟著坐進了副駕駛。

肖主任作為證人也開車跟在了後麵。

“黃家終於倒了。”白富貴嘴角揚起笑意嘀咕著。

這些年,他跟黃老邪明裏暗裏鬥法,如今,趙誌強一舉端了黃老邪的窩,再把他們父子送進大牢,黃家曾經的輝煌不再,他老白就是一家獨大。

白富貴想到黃老邪的下場,背著手唱著他自己能聽懂的京戲,去了趙家,準備跟親家跟幾杯順心酒。

趙誌強一行人到了縣城公安局。

正好是上班時間,看到老局長到了局裏,所有人都過來打招呼。

劉長有也不客氣,看著自己手下的兵,莊嚴宣布:“曾的案子破了,證據都在車上。”

“這……這麽大的案子,兩天就破了?”

“他不是鐵嘴鋼牙,一個字都沒撂嗎?”

“還得是老局長出手!”

一眾警員不分官職年齡紛紛感慨。

劉長有回頭看看趙誌強,悄悄在衣服袖子裏,亮出拇指,給他的得力幹將點個讚。

吳常山的車是跟劉長有的車同時進院的。

但他沒下車,而是讓司機把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關注著發生的一切。

當看到從車上拿出一個印有華夏銀行標誌的帆布袋子時,他徹底不淡定了。

他現在是代理局長職位。

在小縣城十年一遇的大案要案中,居然連一點建樹沒有,反倒是老局長帶著個老百姓就把案子破了。

這麽看,他這個局長位置,是要易主了。

劉長有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單位,很快對曾國元進行了提審。

麵對一樣樣鐵證,他陰沉著臉說道:“老頭子,落你手上,我不冤。”

“別,你是落在了趙誌強手上了,要不是他,你現在說不定拿到贖金,帶著錢遠走高飛了。”劉長有挺直腰板陳述著事實。

“草,那個街溜子早該死了。怪我低估了他的能量”曾國元喘息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另外一間辦公室裏,十幾個警員在看他的日記,並從中摘抄著犯罪事實。

很快,一本記錄著他二十年罪行的本子送到劉長有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