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扶起王德發，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不！這個公道，我一定得替兄弟你討回來！”王德發說的義薄雲天，就好像他是正義的化身。
知道對方在做姿態，霍從軍也並不揭穿，問道：“這要怎麽討，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
“我有當時他們拉我下水的證據！”
王德發詳詳細細地說起了那些證據，原來就是王二蛋和李主任約他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還商量著怎麽陷害霍從軍。
在說這些的時候，王德發把過錯全都推到了王二蛋和李主任身上，他隻是一不小心被拉下了水。
“兄弟，是我當時太過糊塗，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看清了他們的底細，絕對不會再和他們同流合汙！”
霍從軍點點頭，王德發看到自己勢大才來投靠自己，這一點是肯定的，自己也可以利用王德發，徹底打倒王二蛋和李主任，絕了這個後患。
至於怎麽處理王德發，具體的看情況，留忠心的就收下當狗，三刀兩麵的就找個機會處理了他。
“老王，要不是你告訴我這些，我還蒙在鼓裏。”霍從軍有意表現的很生氣。
王德發借機說道：“兄弟，我願意給你做證，找回這個公道！”
霍從軍躊躇不決：“這能行嗎？要是徐廠長不相信……”
王德發知道，表忠心的時候到了，一拍胸脯，“當然能行！我出麵和徐廠長說這事！就算是我因為這事被連累了也毫無怨言！”
霍從軍一把抓住對方胳膊，“你願意為我出麵，絕不能讓你受了牽連！”
王德發是大受感動，“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個實在人，我是悔不該當初啊！”
王德發沒說假話，當下就拉著霍從軍往鋼廠去，一路上遇到認識的人，必先要訴說一番原委。
霍從軍知道對方這是在借機誇大功勞，不過這樣一來也可以把事情搞大，爭取到輿論的支持，就由著王德發訴說。
等到了鋼廠附近，認識的熟人更多，一傳二二傳三，沒一會的功夫，傳得整個鋼廠都知道了。
正是鋼廠沒任務停業的時候，當霍從軍和王德發走進鋼廠時，所有人離開工作崗位都去圍觀。
“去年那事是栽贓？”
“這下有好戲看嘍！”
“王二蛋和李主任要完了！”
霍從軍兩人分開人群，來到廠長辦公室。
徐福貴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招呼霍從軍坐下，主動問詢起來：“從軍，去年鋼廠丟材料那事，是有人陷害你？”
不等霍從軍說話，王德發就開始訴苦，“徐廠長，你可要為我兄弟做主！”
把和霍從軍說過的那些事，又和徐福貴全說了一遍，“就是他們兩個陷害的我兄弟，必須嚴懲！”
“這件事，需要三麵對質。”徐福貴派人去叫王二蛋和李主任，又泡了壺茶，陪著霍從軍說話。
派的人在廠子裏找了一遍，沒看見王二蛋和李主任，找人一打聽，才知道自廢品站關門後這兩個貨都請了三天的病假，當下又到家裏去找。
鋼廠和家屬區離著本來就不遠，廠裏又沒有生產任務，早就有人把這事傳到了家屬區。
王二蛋一聽就慌了，去找李主任商量，“怎麽辦？”
“他媽的王德發，拿我們兩個人給他墊底換富貴！”
李主任罵罵咧咧，也沒有好辦法，隻能和王二蛋約定，兩個人誰也不認。
這邊剛商量好，派的人就來敲門了，兩人跟著到了廠長辦公室。
辦公室外，窗戶上門上扒滿了人，徐福貴也見慣了這種情況，並沒有驅趕眾人，直接開始三方對質。
王德發還是衝鋒在前，大聲道：“去年就是他們兩個拉我去吃飯，就在北邊的趙老大菜館！”
把那些事一件件一樁樁地都說了出來，細節絲毫不落。
等他說完，徐廠長看向王二蛋和李主任，“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李主任道：“請王德發吃飯這事有，不過我們可沒和他商量陷害霍從軍。”
“我們當時是找王德發詢問廠裏丟材料的事！”王二蛋也開始編理由。
這是當場串供，不過霍從軍也知道徐廠長並沒有審訊的經驗，更何況這也不是一審訊。
“怎麽就沒有，你們明明讓我陷害霍從軍，還給我買了一條八達嶺！”
“你少胡說，證據呢？”
雙方吵了起來，兩邊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誰也證明不了自己無辜，但同時也證明不了對方有罪。
徐廠長沒有阻止吵鬧，隻是為難地看向霍從軍。
“實在不行，就經公吧。”霍從軍說道。
經公是那個年代最常見的形式，不管什麽事不好解決，都會有人提議經公。
這招也非常有效，凡是做了壞事的人，一聽說經公馬上就會認錯悔改，保證下次不會再犯，而主張經公的一方也會提出合適的賠償條件，就此平息事情。
王二蛋和李主任也是，一聽說經公兩個人的冷汗就下來了。
大規模的嚴打過去了，可是小規模的還有，這要是經了公，根本用不著證據，僅僅憑著王德發的指證，他們兩人就得判二十年，搞不好還是死刑！
“徐廠長，這件事是我做的，我錯了。”王二蛋先承受不住壓力，慫了。
同盟已經破裂，李主任也隻能跟著承認，“我們不該陷害霍從軍。”
徐福貴眉頭緊擰，“這件事情影響很嚴重，性質很惡劣，不嚴肅處理不足以平民憤！”
“我代表鋼廠，開除你們兩人，從現在起，你們就不是這裏的職工了！”
王二蛋和李主任登時像抽去了骨頭，軟塌塌地站在那裏。
徐福貴斥道：“還愣著幹嘛，還不滾蛋！”
兩個人這才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走出辦公室。
外麵圍觀的人指著鼻子就罵。
“早就看出他們不是個好東西！”
“那次我還看見王二蛋想勾引人家鄭慧呢！”
“李斌仗著是個主任，沒少欺負人！”
這些人光罵還不過癮，跟著王二蛋和李主任，一直從辦公室罵出了廠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