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是坐錯飛機了吧？
霍從軍拿著登機牌找空乘確認。
“這就是3306號航班。”空乘禮貌地回應。
霍從軍還發現一個不同的地方，整個航班上隻有一名空乘。
向空乘了解過後才知道，那個年代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很少能有滿員的時候。
情況還真是這樣，等到關機艙門的時候，整個機艙算上霍從軍，也隻有三名乘客，簡直像專機。
那名空乘給三人送去了一枚口香糖，一大塊巧克力，霍從軍坐了多少次飛機，還是第一次見到發這些東西的，不過很快也就想清楚了，口香糖是給大家緩解壓耳症狀的，巧克力是那個年代物資太少。
這也就罷了，最讓霍從軍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發了一包香煙！
華子煙，五支裝的。
“飛機上可以吸煙嗎？”霍從軍非常困惑。
飛機上不能吸煙，這已經是一種默認的規則，根本不用專門提示，現在機場竟然主動給發煙？
“當然可以，”空乘以為霍從軍是第一次坐飛機，耐心解釋：“這是為了給乘客緩解情緒的，我們的老人家坐飛機的時候就常常吸煙。”
原來是這樣，霍從軍明白了，茅台的興起牛排的流行，民間突然出現的橋牌熱都和老人家有關。
顛簸過後，飛機進入巡航狀態，空乘先是給霍從軍三人送來了報紙，然後又推著餐車挨個問霍從軍他們喝不喝酒或飲料。
放眼看去，還真的有茅台，霍從軍說“來杯茅台”，空乘馬上拿起容量是一兩的玻璃杯，倒了一杯。
霍從軍接過酒，品了一口，真是茅台，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正要放下酒杯，這個時候才發現麵前沒有小桌子，隻好一口喝盡，將杯子還給空乘。
當空乘再次出現時，餐車上擺滿了切好的水果，還有幾份類似於盒飯的飛機餐。
不過這一次霍從軍沒要，沒有桌子捧著吃總感覺怪怪的。
這時另一位乘客說了聲“我要吸煙”，空乘馬上走過去從身上取出火柴，給那位乘客點上。
這一幕霍從軍是真的無語，忍不住叫過空乘詢問：“飛機上吸煙失了火怎麽辦？”
空乘啞然，從業以來其他人都問能不能再來包華子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問這樣的問題。
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回複：“我們航空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
好吧，還真是大開眼界的八十年代航班。
送過報紙酒水餐點，空乘回去了，霍從軍拿起報紙看了幾眼，正要閉目休息，就聽空乘的聲音響起：“為了緩解各位乘客旅途的疲乏，我給大家唱支歌！”
睜眼看去，空乘姿態端莊地站在過道處，清清嗓子真的唱上了，先是唱了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又唱了一首《十五的月亮》。
整趟航班，霍從軍都沒有吸煙，不管航空公司怎麽規定，都不能拿安全當兒戲。
回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當空乘人員通知大家係好安全帶時，霍從軍才發現那個年代航班的飛行時間也長，現代三個小時的旅程竟然飛了五個小時。
“歡迎您下次乘坐，請慢走！”空乘禮貌地送別。
下了飛機，機場裏同樣冷冷清清，接機坪處能看到幾輛接人的汽車，僅有一輛出租車。
霍從軍暗呼：好險！
差點忘了這個年代客運行業不夠發達，要是沒這輛出租車，今天就隻能走回家了。
價格肯定沒的談，司機不漫天要價已經算不錯，不過霍從軍並沒有計較這些，一來自己現在不差錢了，二來年三十的出租車司機還出來跑車也不容易。
“師傅，可以快些嗎，我想趕回家過年。”這是霍從軍唯一的要求。
“放心吧您呐，送完您我也要回家過年。”司機熟悉的鄉音更讓霍從軍思緒翻湧。
半年了，離開家已經半年，和鄭慧僅僅通過兩次電話，也不知道她是胖了瘦了？老母親的身體近來還好嗎？母行千裏兒不愁，兒行千裏母擔憂，肯定沒少為自己牽掛！
出租車直接駛進了鋼廠家屬區，在樓下停住，付過車費，霍從軍下車抬頭看向自己家。
熟悉的陽台上，透出淡黃色的燈光，看不到鄭慧的身影，想必在和母親一起看春晚。
一步步上了樓，站在門口定定神，霍從軍這才緩慢鄭重地敲下門。
“誰啊？”
屋內響起鄭慧的聲音，然後母親接道：“是不是對門的劉大娘？”
腳步聲走了過來，房門打開，門內站著的正是鄭慧！
六個月沒見，她明顯變黑了，肚子也大了。
“慧！”霍從軍顫著聲音叫道。
鄭慧傻了，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霍從軍，大呼聲“從軍”，緊緊抱住霍從軍，激動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從軍回來了？”老母親不敢相信地走了過去，看到真是霍從軍，嘴唇登時哆嗦起來，不停地用手擦著眼眶。
“媽！我回來了！”霍從軍又給了老母親一個擁抱，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終於哭出聲來，卻都是歡喜的聲音。
一家人進了屋內，細細攀談彼此這半年來的生活和境遇，霍從軍沒有隱瞞，講了自己賺錢的過程。
聽到霍從軍開了家商場，老太太和鄭慧都不敢相信，也都歡喜得很。
鄭慧說：“賺錢歸賺錢，別把身體搞垮了！”
老太太叮囑：“在外麵可別瞎混，千萬不能做對不起鄭慧的事，她為了這個家沒少操勞，把我照顧的特別好！”
“媽，您放心吧！”
霍從軍擺出那此從羊城帶回來的年貨，“媽，您嚐嚐。”
看到滿桌子的東西，老太太歡喜的眼睛直了眼：“我兒子有出息了！”
“媽，以後我帶您到南方生活。”霍從軍已經盤算好了，羊城那邊的生意發展的很好，完全可以以那邊買套房子，將家人都搬過去。
不想老太太卻一個勁地搖頭：“媽在這裏就挺好了，那邊人生地不熟，也住不慣也吃不慣。”
這倒是真的，在重生前霍從軍就體會過了，人年紀越大越喜歡就熟的。
看來，自己的盤算需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