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疑惑地問道:“老霍,你聽過這歌?”

霍從軍趕忙搖頭,道:“我隻是想起了剛剛的那個女子。”

陳河歎息道:“她也確實夠可憐的,但是良心不壞,用墮落天使來形容也挺貼切。”

一曲歌罷,酒吧裏掌聲響起,那男子下了高腳椅,拿起立在牆角的拐杖,駐著走到了霍從軍他們這一桌。

此時霍從軍已經想起來了,這位就是九十年代火.爆一時的勵誌歌手鄭直話,他的水手和星星點燈最為大家所熟知,剛剛演唱的那首墮落天使自己當年也曾經聽過。

“你們好,我叫鄭直話。”對方和他們二人打招呼握手。

霍從軍招呼他坐下,給他也點了一杯酒。

鄭直話並沒有拒絕,向霍從軍點點頭,問道:“這位先生,你聽過我剛剛唱的歌嗎?”

霍從軍趕忙搖頭否認,“沒有,我們都從大陸過來,是第一次聽。”

鄭直話道:“看來我們挺有緣的,我的這首歌確實叫墮落天使。”

三人一見如故,聊了起來,鄭直話特別敢說,上來就說他非常的向往大陸。

陳河笑道:“大陸有什麽好的,還不如呆灣呢。呆灣可是亞洲四小龍,人均gdp有八千多美刀,經濟繁榮生活幸福!”

鄭直話頗不以為然,道:“你們剛剛從大陸過來,不了解這裏的情況,不要看這裏表麵上光鮮亮麗,其實所有的繁榮都是建立在老百姓的痛苦之上的!要我說還是大陸好,你們才是真正的平等自由,人民當家做主!”

霍從軍笑笑,沒接話,陳河咳嗽一聲,拿起酒喝了一口。

鄭直話自顧自說道:“呆灣以前還算可以啦,不過近幾年是越來越不行,尤其是李登輝上台以後!沒人再講禮義廉恥,隻有鈔票最重要,除了錢是評判的標準,其它的都被抹殺了!外麵的經濟是很繁榮,可是和老百姓有多大的關係?很多阿媽阿爸辛苦了一輩子連個房子都買不起!

台北市更是肮髒,到處都是貪官汙吏,到處都是一手遮天,李登輝那些人仗著有權力在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怎麽欺騙老百姓就怎麽欺騙老百姓!”

陳河再也忍不住,說道:“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這麽差,要真是這麽差,人們早就起來反對了!”

鄭直話道:“大家反對也得有用啊,你和他講道理,他和你講法律,你和他講法律,他和你講呆灣的情況,你和他講呆灣的情況他又講起了國際形勢,等你講國際形勢的時候他又變成了講道理,反正就是不讓老百姓有路可走。”

陳河連聲咳嗽。

鄭直話道:“我準備再寫一首歌,來揭露社會的黑暗,隻有揭露了這些黑暗,我們才能進步!”

終於找到個合適的話題,陳河馬上問道:“你打算寫什麽歌?”

鄭直話道:“和你們聊了一會,我已經有了構思,請兩位給修改一下,‘小小的島國,肮髒的台北,貪官汙吏一手遮天,宣傳的口號說大家都有錢,貧富的差距假裝沒看見’。”

啪地一下,陳河拍桌而起,橫眉冷對,麵色陰沉,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整個酒吧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看向這邊。

這時陳河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呆灣,斂起脾氣說道:“鄭先生,你怎麽寫呆灣是你的事,我們對於寫歌並不熟悉,幫不了你的忙。”

說罷,也不叫霍從軍,徑直轉身離去。

霍從軍也隻能跟著起身,向鄭直話表示過歉意,付過酒錢,追出了酒吧。

大街上,陳河臉色鐵青,道:“他什麽意思,他什麽意思!”

霍從軍勸說道:“老陳,這裏是呆灣,我們也是偶然才走進那家酒吧的,這一切都隻是個意外。”

這下陳河才完全的醒過來,鬱鬱說道:“那他也不能那麽反對當局!有意見可以公開提嘛,諷刺算是怎麽回事!這種人必須要抓起來,不然隻會擾亂社會!”

陳河再不想逛下去,霍從軍和他回到酒店,洗漱過休息。

次日起來,昨天的不快才完全消散,陳河臉上重現笑容,笑吟吟說道:“老霍,台北我們還沒逛完呢,昨天也沒有買禮物,今天我們順便把禮物了買了!”

霍從軍道:“好,我也要給我家那口子還有我老娘和兒子,還有小富那小子買幾份禮物。”

二人出了帝後大飯店,從圓山搭信義線去往象山方向,整個台北最大的新光三越百貨就在那裏,昨天已經逛過百貨,但也隻是走馬觀花。

象山離著新光三越百貨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兩人也沒有打出租車,出了地鐵站步行去往新光三越百貨,經過鬆智路時,陳河注意到路邊有股票市場,和港島一樣,這裏的股票市場也叫證券交易所。

“老霍,這股市可夠大的啊!”看著那棟十幾層高的白色大樓,陳河由衷地讚歎,“呆灣發展的這麽好,它的股票市場一定也不錯。”

霍從軍道:“這裏的股市不清楚,港島和霓虹國的我都了解一點,牛的時候是特別的牛,跌的時候也是跌的特別厲害!”

陳河笑道:“這裏可不一樣,這裏是亞洲四小龍之首,人均gdp比港島還厲害。”

霍從軍道:“也許吧,不過資本市場的出發點就不對,它的發展必定會遇到泡沫,也就是經濟危機。”

陳河道:“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西方發達國家是遇過到經濟危機,可那是因為當時它們的市場不夠大,監管機製也不夠健全,現在全球各個地區間的聯係越來越密切,推出的各類監管機製也越來越健全,不可能再發生經濟危機。”

正說話間,兩人都看到證券公司前麵的樓下圍了一群人,都在抬頭看著什麽。

兩人順著抬頭看去,隻見那棟十層高的樓頂站了名男子,離得遠了看不清男子的神情,不過從神態來看似乎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

走得近了,聽到下麵圍觀的人議論道:“他不會也要跳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