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走!”

小富盡管不情願,也知道霍從軍說的話可不是嚇唬,天知道前麵的村子和之前那個村子是不是一夥的,這要是再被抓起來,必死無疑!

“來人了!”霍從軍拉著小富急忙躲進路邊的草叢中。

遠遠地,兩個漢子和一名兒童走了過來,往村裏走去,霍從軍二人誰也不敢出聲,潛伏著不動。

離得近了,發現那名兒童竟然也被綁著,繩子就拉在一名漢子手裏。

“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小富一看這情形就怒了,當時就要跳出去解救那兒童。

霍從軍將他死死按住,在他耳邊說道:“別出去!驚動了村子裏的人怎麽辦!”

兩名漢子牽著兒童過去了,小富是激憤填膺,“霍廠長,你為什麽要攔著我!”

“這裏離著村子還有一裏多地,怎麽可能驚動村裏的人?”

霍從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也沒用,幹脆也不說話,任由小富埋怨。

小富卻是越說越激動,“不行,我要去救那個孩子!”拔腳就往去追,霍從軍一個沒拉住,急得跟在後麵猛追,“小富,你快回來!”

迎麵就看見村子裏湧出一大群人,手裏都拿著家夥事,迎向那兩個漢子和兒童,個個氣勢洶洶嚷嚷個不停。

“看!抓到李木匠的孫子了!”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廟!”

“這事沒完,必須得爺債孫償!”

不等霍從軍提醒,小富哧溜一下,兔子似的跳進草叢中,瞬間沒了聲息。

趁著那群人沒注意到,霍從軍也趕緊躲進了草叢裏。

那群人拉著那個兒童,嚷嚷著回了村子,小富麵色如土,挪到霍從軍所在的位置,“霍廠長,還好你沒讓我去救!不然我就被他們抓到了!”

經過這一事,小富不敢再逞英雄,跟著霍從軍繞過一路上的村落,往市區走。兩人雖然沒有飯吃,好在南方河流多,喝了些水倒也算填肚子。

這一路上,各種情形沒少見,有帶著土火藥同歸的,有綁人砍人的,有放火燒屋的,有逼人上吊的,目的隻有一個,要回屬於他們的錢。

小富再也沒提過救人的事。

等走到天黑,兩人這才發現個問題,他們迷失方向了!

本來市區應該在東邊,他們下山之後,為了不被人發現,就往南繞之後又折向東邊,按理說走了一下午應該回到市區了,可是此時四周還是鄉鎮村落。

“霍廠長,我們往哪走?”小富又沒了辦法。

霍從軍看看天空,此時太陽已落山,月亮沒升起,天空中的星星倒是能看到幾顆,可是其中並沒有熟悉的北鬥星,根本辨不清方向。

憑著記憶想了想太陽落山的方向,霍從軍指了個方向,“我們往那邊走!”

黑燈瞎火的,直走到半夜,還是沒看到城市的影子,反倒是聽到水聲。

“我們這是到海邊了?”小富疑惑不止。

霍從軍借著月光四麵張望,附近並沒有海,空氣裏也沒有鹹味,道:“應該是到江邊了。”

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小河,但是水聲都沒有這麽大,這隻能是江。

“完了,”小富哀歎道:“我們真的迷路了!”

順著水聲走了幾十米,眼前果然出現條大江,江麵至少有五六百米寬。

小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想回家!”

“你還是個爺們嗎?”霍從軍四處了望,江麵這麽寬,肯定有渡輪和渡船,不管是哪種,都先想辦法過了江,離開了溫州地界才能保證平安!

黑暗中,還真看到遠處有點光亮,拉起小富往那邊走。

等到走得近了,果然是條船,不過看樣子不像是渡船,往船上張望,燈光中有道人影。

霍從軍大著膽子喊道:“船主!船主!”

裏麵的人聽到聲音,出上甲板,“什麽人?”

“船主,我們想過江,你能渡我們過去嗎?”

“這大晚上的,再說了我也這是漁船,也不是渡船。”

那人說著起了疑心,拿了盞漁燈來照霍從軍二人,“這麽晚了,你們不是壞人吧?”

霍從軍道:“我們不是壞人,是我們遇到了壞人。你能渡我們過江嗎?”

那人照過霍從軍二人,見二人都是西裝,看就像有錢人,點頭道:“那行吧,不過渡江費可不便宜!”

隨身的皮包都被搶走了,這個時候,霍從軍和小富上哪找錢去,小富發了愁,低聲道:“霍廠長,怎麽辦?”

“那就有勞船家了!”霍從軍二話不說,拉著小富上了船。

船老大倒也說話算數,發動馬達,將兩人送過了江,隻是一張口就是天價,“五十元!”

小富抱怨道:“怎麽這麽貴?”

船老大冷笑,提起了金屬把子,“過江前我就說了不便宜,你們是不是不打算給錢?”

情勢不妙,這黑燈瞎火荒郊野外的,就算被對方殺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霍從軍道:“哪的話。隻是我們身上沒錢了,你看這塊表給你行不行?”

說著摘下了手腕上的梅花表。

那個年代,一塊梅花表要好幾百,小富當時就急了,“霍廠長,這不是便宜他了嗎?”

船老大卻是不依,“一塊破手表,就想打發老子?告訴你們,今天拿不出五十元,別想下船!”

“這是梅花表,國外走私來的。”霍從軍並不因為對方威脅而慌亂,將手表遞了過去。

船老大借著燈光看了看,嘟噥道:“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算了算了,就這麽著吧,滾吧!”

此時船雖然已經開到江邊,可是離著岸還有十幾米遠,又沒有舷梯又沒有碼頭,霍從軍兩人很是為難,船老大一指繩索,“順著那爬下去!還等我背你們上岸是不是?”

霍從軍兩人順著繩梯下了船,又從江邊鳧到岸上,渾身是又濕又髒。

“我們終於安全了!”霍從軍早就累壞了,在江邊找了處背風的地方,躺下就睡。

再醒來是被凍醒的,東方已白,天色微蒙,渾身的衣服都貼在身上,又冷又難受,肚子湊熱鬧叫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