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大院門口，站崗的警衛攔下霍從軍，聽說霍從軍要找陳河，問過霍從軍的名字，進門房給裏麵打電話，確認過之後才放行。

走進辦公樓，裏麵的工作人員步履從容，神情淡定，各自忙碌著自己的工作，霍從軍來到二樓副局長的辦公室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陳河的聲音傳出。

霍從軍推門走進，隻見辦公室裏整齊明亮，陳河正坐在辦公桌後，身後是書架，滿滿當當都是書。

“老霍，稀罕啊！”陳河起身迎接，握著霍從軍的手，道：“你這是第一次來找我，說吧，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都沒問題。”

霍從軍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有事來找你？”

陳河笑道：“不然呢。”又補充道：“不過，隻是能合法合理的事。”

“我準備給鋼廠下屬的煉焦廠升級一下設備……”霍從軍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陳河點頭道：“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都應該支持你！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和領導商議過了，再給你答複。”

體製內說話從來不往滿了說，這幾天霍從軍已經深深體會到，霍從軍答應一聲，回了鋼廠。

接下來的幾天，是焦急等待的幾天，不隻霍從軍焦急，徐福貴也焦急。

“小霍，這個事是不是動靜搞得太大了？”徐福貴不無擔憂，“我們隻是一家普通的企業，因此而驚動了部級單位局級單位，這個不太好吧？”

霍從軍安撫道：“徐廠長您放心，我們是正規的操作，也不是什麽搞歪門斜道，驚動哪都沒問題。”

話是這麽說，霍從軍心裏卻是忐忑不安，兩級部門都驚動了，這件事說什麽也要辦成。

外國的設備也好技術也好肯定不便宜，目前鋼廠的盈餘隻剩下十萬不到，上次給水廠鐵礦投資還是自己墊付的，這要是購買設備肯定還得自己墊付，萬一手裏這80萬不夠，怎麽辦？

要是在重生前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鋼廠這麽大直接到銀行抵押貸款就完了，可這個年代還沒有貸款這一說。

接連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陳河的電話。

“老霍，可真有你的！”一上來陳河就笑道：“你都偷偷聯係了外交部，也不和我說一聲。”

霍從軍笑道：“那天我忘說了，那邊也隻是偶然認識，隻是希望他們幫著打問打問。”

陳河道：“我和領導商議過了，另外部級單位也給了指示，這件事一定要幫你辦成！”

霍從軍一下搞懵了，“外交部還管這事？”

陳河笑道：“是主管的部級單位！外交部隻是轉達了這個情況。”

聽到這話，霍從軍心裏升起一股力量，主管部級單位都出麵了，這件事肯定能辦成！

陳河又道：“你準備一下，三天後我們出趟國，去實地考察一下。”

“什麽！霍廠長你要出國了？”

當小富聽到這個消息時，激動得坐都坐不住，那個年代出國，是千萬人夢寐以求的事。

哪個人要是出了國，街坊鄰居能議論上半年。

徐福貴的話也多了起來，“小霍啊，還得說你們年輕人，就是有魄力！”

霍從軍笑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廠裏的事就交給徐廠長您了。小富，你也要做好本職工作。我回來的時候，會給大家一人帶一份紀念品的。”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鋼廠傳開了，凡是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激動不已。

“霍廠長太牛了，都能出國！”

“我也好想出去看看！”

“聽說國外什麽都好，月亮都比國內的圓！”

“你說的那是美國，德國的月亮和咱們這的一樣。”

回到家裏，鄭慧聽說霍從軍要出國，也是一樣的震驚和激動。

“從軍，這是真的？”

“你外國話也不會說，出了外麵怎麽溝通？”

“離開家這麽久，都需要給你帶什麽？那錢你多拿些，聽說國外的東西都比國內的要貴！”

霍從軍笑道：“陳河也去，估計主管單位的人也會去，肯定還有翻譯。錢也用不了多少，這次是公費出差，不過我也得多帶些，答應給徐廠長和小富他們買紀念品，另外也給你和媽買些東西。”

抱起霍誌偉，道：“還有我的寶貝兒子！”

安頓過老婆，霍從軍又去和老娘說這件事。

聽說兒子要出國，李娥樂得嘴也合不攏，“我這個兒子，沒白拉扯！可給你媽漲光了！”

霍從軍握起母親的手，“媽，以後有了機會，我帶您也出國去看看！”

李娥更是樂開了花，“有你這份心，媽就是閉了眼，也安心了！”

三天後，一切手續辦妥，霍從軍拖著行李箱，告別了老娘和老婆兒子，到南運巷辦公大院找陳河。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霍從軍怕遲到，特意提前半小時出發。

到了辦公大院，陳河已經在門口等候，看到霍從軍招呼道：“跟我來，領導他們都準備好了！”

跟著他走進大院裏麵，就看到辦公大樓門口處站著四五個人，陳河道：“那就是我們同行的領導。”

霍從軍頓時一腦門子的汗，好在提前了半小時，要是按時按點的來，不得讓領導候著。

走到跟前，陳河介紹道：“這位是工業機械部的王副部長，這位是駐德國法蘭克福領事館的陶參讚。”

又介紹過那兩人，一個是幹事薑燦，一個是翻譯陳楚紅，然後指著霍從軍介紹道：“他就是鋼鐵廠的廠長，霍從軍。”

王副部長伸出手，霍從軍與之握過，王副部長道：“霍廠長的名聲在我們各個部門廣為流傳，年輕有為！”

霍從軍道：“王副部長過獎了，我隻是正好有這個機會，可以為國家出一份力。”

王副部長道：“這次我們去德國，是非正式活動，主要是借著這個機會看一看他們的發展情況，也順便為我們自己的發展探探路。”

言語之間，似乎還承載著任務，霍從軍不明所以，隻是點頭應和。

一輛中巴車開到門前停下，六人魚貫上車，去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