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軍笑道：“沒事，朱廠長說的也是實情。”
又問道：“目前煉焦廠是什麽情況？我看到廠裏還有些餘煤。”
朱大民道：“那些煤還是兩年前從大同運過來的，鋼廠停產以後這裏也就停了產，目前有餘煤一百二十噸。”
霍從軍點點頭，“其它的情況呢？”
“廠裏還有結餘二萬六千多……大概多四百來塊，工人五十一名，辦公人員八名，算我在內九人。廠裏隻有一條生產線，如果全力生產月產量可以達到三十噸。”
看來朱大民還是挺負責的，工廠停產一年多，對於廠裏的情況還算上心。
和朱大民一番深.入細致的談話後，霍從軍了解了情況，煉焦的質量高低主要取決於煉焦爐，廠裏的那兩座煉焦爐都還是十幾年前更換的，雖說和剛建廠時相比有了很大的進步和改進，但還是不夠好。
霍從軍道：“看來，我們得先解決焦爐的問題。”
朱大民道：“這兩個煉焦爐還是以前從河南購進的，現在到處都停工停產，也不知道那邊還生產不生產了。”
“好，這個問題交給我！”霍從軍叮囑道：“你把工人們組織起來，好好的學習一下生產知識，準備開工。”
笑道：“開工以後，可不能像現在這樣吊兒啷當了！”
朱大民立正答道：“請霍廠長放心！”
回到鋼廠，徐福貴問道：“要不我們跑趟河南？”
“不急。”霍從軍問道：“徐廠長知不知道國內都有哪些廠家生產煉焦爐？”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徐福貴道：“以前都是上麵做好的計劃，我們廠照著執行就行。”
霍從軍有了主意，“那行，我們先跑趟郵局。”
“跑郵局？”徐福貴完了懵了，搞不清霍從軍這又是什麽套路。
等到了郵局，見到了厚厚的黃頁，徐福貴才恍然醒悟，“小霍，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廠長可當得比我稱職多了！”
霍從軍笑道：“也是我以前到郵局辦事偶然發現的。”
給了郵局工作人員五塊錢，霍從軍直接將黃頁帶回了工廠，這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離不開這個東西。
一番查找篩選後，確定下來十五家焦爐生產廠，霍從軍開始挨著打電話，確認這些廠家的情況。
剛開始霍從軍和徐福貴兩人都是樂嗬嗬的，可隨著一個又一個電話打出，希望也是一個接一個破滅，一個來小時，十五家生產廠全都問過了，沒有一家在運營中全都停產。
饒是徐福貴經曆過不少挫折，此時也是提不起半點精神，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歎息，“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霍從軍撫額不語，思索著辦法。
如果這件事放在重生前，根本就不是個事，且不說國內的焦爐生產廠，就是找國外的焦爐生產廠，一樣能找到。
想到國外，霍從軍心中一動，抬頭說道：“要不我們找找國外的焦爐生產廠？”
徐福貴苦笑：“國內都找不到，國外上哪找去？郵局還能有國外的黃頁不成？再說就算國外真的有，我們有那個錢購買嗎？”
霍從軍也笑了，經濟的發展離不了開放，但最根本還是科技。
就拿此刻來說，開放的環境也有了，也知道國外就能找到焦爐生產廠，可是沒有科技的支持，上哪了解情況去？
從鋼廠到回家，霍從軍一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鄭慧喚了他好幾聲才將他喚醒。
“怎麽？”霍從軍一臉茫然地看向鄭慧。
“孩子拉臭臭了！你去處理一下，我這做飯呢！”
“哦哦。”霍從軍答應一聲走進衛生間，兒子霍誌偉正蹲在衛生間邊上向他伸手，嘴裏還喊著爸爸。
“別動，爸爸給你擦屁股！”霍從軍煽著空氣，處理好一切。
吃飯的時候，鄭慧見他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你這是想什麽呢，難不成鋼廠來了什麽漂亮小姑娘，把你的魂勾走了？”
霍從軍笑道：“除了你，誰還能勾走我的魂！”
“去！一天到晚沒個正經。”
“不是你先不正經的麽。”霍從軍正色道：“廠裏想更換一下煉焦爐，可是國內的廠家都停產了，國外的又不知道哪有，就算知道也聯係不上。”
鄭慧點點頭，也跟著思索起來，忽然說道：“你不是認識外交部的嗎，怎麽不找他們打聽打聽？”
一句話提醒了霍從軍，看演唱會時和那些人都碰過杯，這件事還是可以去向他們詢問的。
找到了方向，心情不再愁悶，又是逗兒子玩樂又是和老婆說笑。
第二天，霍從軍到鋼廠安排過工作，開著車到了東方歌舞團，先找郭峰。
聽過他的來意，郭峰帶著他找到團長王昆，又和王昆說了遍情況。
“行，這個事我問問我家那口子，完了給你個回複。”王昆一口答應，還留了鋼廠的電話。
又過了一天，那邊就來電話了，“我家那口子在他們部裏打聽了一下，說是德國那邊去年剛搞出來新的煉焦技術，你要是覺得合適，我再讓他打問打問。”
“那就麻煩王團長了！”
放下電話，霍從軍和徐福貴說過這事，徐福貴一聽就急了。
“小霍，你膽子大有辦法，我都知道。可是這次的事和以前不一樣，就算德國真的有這套設備，那價格也不便宜，我們能買得起嗎？”
霍從軍道：“徐廠長，路是人走的，辦法也是人想出來的，我們還是先等消息吧。”
又等了四五天，王昆那邊才再次打來電話，“霍廠長，打聽到了，是德國北威州魯爾區的一家工廠，叫凱澤斯圖爾。”
“王團長，您能讓您愛人再幫著聯係一下嗎？”反正也是求人了，所謂走三家不如守一家，霍從軍幹脆就找王昆了。
“這個事不歸他們外交部管，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王昆答應的很小心。
放下電話，霍從軍並沒有坐等，而是開車直奔西城的南運巷，陳河就在那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