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會兒，他們再次回到了夢境之中。
不過，這次他們已經有了比較確切的時間點，所以這次一回去，那個來送紙條的人已經喝好酒準備離開了。
宋長離趕緊跟了上去，打算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住在何處。
這是一個加速的夢境，所以那個男人走得非常地快。宋長離在後麵緊追不舍。
路上，一輛馬車駛來。宋長離和樞陽都被嚇了一跳，還不等他們反應，那輛馬車就從他們的身體穿了過去。
那種感覺，涼涼的，透著難以言喻的空虛。
宋長離的心跟著往下一沉。
樞陽往前繼續走，他發現宋長離還愣在原地，趕緊抓著她的手肘繼續往前，說道：“快點走吧，我可我不想再回來一次了。”
宋長離這才回過了神，加快了步伐。
那男人一路走到了東市的一個米鋪裏。掌櫃的正在算賬，看到他便放下了筆，說道：“你不是下午才來嗎？不過也好，裏麵剛到了一批米，趕緊進去幹活。”
那人點頭哈腰，而後進去搬米去了。
後院還有好些夥計，他們一邊搬米一邊說閑話，那男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夥計。
雖然不知道這個夥計的確切名字，不過米鋪的人都管他叫老張。
“走吧。”樞陽說道，“你在夢境裏待的太久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雖然老張還沒有回家，不過知道他幹活的地方也足夠了。
宋長離和樞陽回到了現實世界，宋長離的腦子裏還是那輛馬車穿過她身體的那一幕。
她就猶如一縷幽魂。那些人看不見她，聽不見她說話。
穆星焱看她神色不對，趕緊問道：“怎麽樣了？可看到那人了？”
“看到了。他就在東市的一家米鋪幹活，別人都叫他老張。”
樞陽此時已經起身，說道：“福照公主，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記了。”
“自然。”
而後，穆星焱和宋長離一起送樞陽到了公主府門外。樞陽告訴宋長離，以後還想找他，隻需要在東市的入口掛一個葫蘆就行了。
之後，穆星焱才問宋長離，答應了樞陽什麽。
“他想找到燃素國師的屍身。”
“這個倒是不難。”
世人隻知道城外建了一個供奉燃素國師的道館，但是燃素國師的屍身在哪兒卻無人得知。不過，此事盛帝必然知曉。
“對了，你知道今日入夢，我為什麽要拉上你嗎？”
穆星焱自然猜不到。“是不是擔心有人闖進來，生出誤會？”
宋長離要看到過去，就得和樞陽一起入夢，的確容易生出誤會了。
宋長離卻是搖頭，說道：“你也有異能的。雖然你看不到夢境，但是有你拉著我的手，夢境的速度就會變快。你沒有發現你之前幾次抱著我的時候，我很快就醒了嗎？”
穆星焱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是這樣。
“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咱們趕緊去把線索告訴江少卿。”
“別。”穆星焱道，“昨晚你的計策很是成功，梁安過不了多久就會交代。我們不如先去米鋪找那個老張，如此，就不會被人搶先一步。”
宋長離的異能是個秘密。那人就算再手眼通天，如今最多也隻是知道梁安那邊的事情，不可能知道宋長離靠著異能找到了那個老張。
宋長離和穆星焱這就立刻出發去了東市。
而大理寺那邊，孟行雲到了牢房，告訴梁安已經將他的妻子給葬了。
“廚房的廚娘倒是會照顧孩子，你且放心。”
孟行雲等了等，還是沒能等到梁安主動開口，便離去了。
這廂才吃過午飯，正是人人犯困的時候，金吾衛統領鍾鑫卻是來了大理寺。
“江大人，這梁安也已經被抓走幾天了，案子可有進展？”
“鍾統領，此案牽涉重大。如今才過幾日，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江尋有些惱怒。就連盛帝都沒有催著來問進度，這鍾鑫卻是來了。
鍾鑫見江尋有些火氣，這態度便軟和了下來。“這案子的內情，金吾衛的侍衛們都不知道。後來他們聽說你們還將梁安的妻兒都給抓了，一個個都鬧了起來。”
“這便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禍不及妻兒的道理。大理寺此番有些過了。”
江尋一聽這話，這火氣可就更旺了。“我們將梁安的妻兒帶回來，是當人證的。人好好地在大理寺的廂房裏住著，又不是將人給關進了大牢裏。”
“再者說了，若是你們金吾衛能給出點線索，我用得著在女人和孩子身上下功夫？鍾統領，你禦下不嚴不說，如今還管到我們大理寺來了！”
“哎呦！那可真是冤枉我了。”鍾鑫趕忙叫苦，“這金吾衛兩千號人呢，這如今大理寺沒個說法，他們能不鬧麽！要不這樣，我去大牢裏給你說和說和，如何？”
“不必！”江尋的態度很是強硬。大理寺和金吾衛職責不同，本來他就煩心此事，鍾鑫還過來說了這麽些不中聽的話，江尋自然不待見他。
“當然，江少卿查案自有一套章法。隻是這如今審到哪兒了？”
“快了。”
江尋頗不給鍾鑫麵子。鍾鑫見狀，也隻能先離開了大理寺。
出門之後，他朝著大理寺就吐了口唾沫，說道：“要不是人從我手底下出來的，我用得著受你這鳥氣！”
等到了傍晚，在衙役們堅持不懈地旁敲側擊之下，梁安終於開口了。
“是我帶人殺的穀廿五。指使我的人叫張林子，我就隻和他見過幾次麵。後來，都是他往杏花樓的雅間裏麵放紙條和銀錢，我去收任務。”
“這張麻子是何人？家住何處？你為何會替他們辦事？”
“這事兒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我媳婦兒難產了，請了很多穩婆和大夫都束手無策。當時，他們都說我媳婦兒和孩子都活不下來。可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女人。她救了我媳婦兒。”
“這麽大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所以就幫她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