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警界奇人

七、警界奇人

很快,電水壺中的水開了,畫像專家輕盈而熟練的澆茶壺,洗茶葉。沒多久,一杯香濃的金駿眉遞到我麵前。

端起茶杯,我輕輕的品了一小口,心中暗道:“茶香……但不如人香!”

“恩,不錯!”我輕輕的說道。

她也喝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慢慢的說道:“金駿眉是武夷山正山小種的一個分支,可以說的上是目前中國最好的紅茶。楊科長還挺會品茶噠。”

我哪懂什麽中國最好的紅茶?知道金駿眉是因為春節前局裏購置禮品,買過一批上好的紅茶,我從辦公室主任那裏抓了一把,沒事兒瞎喝。哪知我隨口一說,她還真給我沏了。

我喝著茶,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她繼續說:“既然楊科長喜歡金駿眉,不妨我們聊聊這茶?”

我答道:“好呀,今天我們就好好聊聊這金駿眉。”

我想了,我不懂就少說話,免得說多了露怯。讓她說,我聽著。

她為我斟滿杯中的茶,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金駿眉選用野生茶芽尖,采摘於武夷山海拔1200—1800米的高山野生野茶樹。6至8萬顆芽尖才能製成一斤金駿眉。它結合正山小種傳統工藝,全程手工製作,是可遇不可求之茶中珍品。金駿眉的‘金’,代表它的等級。金者,貴重之物也。‘眉’,一來,形容其外形。二來,眉者,乃壽者長久之意。三來,在綠茶之中,好芽製出的茶稱為‘眉’,如壽眉、珍眉等。

我點著頭,都快聽傻了。

見我隻聽不說,她微微的笑了一下,說:“您知道金駿眉的‘駿’字怎麽寫嘛?”

我想了想答道:“崇山峻嶺的‘峻’吧?”

“哈哈,很多人都覺得是崇山峻嶺的‘峻’。”她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它是駿馬的‘駿’。金駿眉的原料采自崇山峻嶺之中的野生茶樹,最初它的研製者想用峻嶺的‘峻’字,但後來他們希望金駿眉能像駿馬奔騰般快速在市場上推廣,所以就用了駿馬的‘駿’。加之它的形狀如海馬,‘駿’者,音、形、意三者之結合。”

聽她說完,我不禁拍手道:“厲害!沒想到您如此精通茶道。”

喝著她沏的茶,聽著她講的話,再看著她白裏透著微微寒光般不像人類的臉,我似乎有些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在這樣一間到處都透著陰氣的房間裏,我身後的櫃子裏有上百顆人頭瞪著眼睛盯著我,我還喝著香甜甘醇,熱氣騰騰的紅茶。這種感覺讓人不自在。

和她在一起有種感覺:我的思維總能被她牽著走,我的心裏很亂、很慌,可她卻總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的那些人頭……

看著她這樣子,我心裏又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她是不是在琢磨著,把我的腦袋放在櫃子的什麽位置合適?

想到此處,陣陣涼風又開始吹我的後背……

喝了幾杯茶以後,壺中倒出的茶有些淡了。

她輕聲說:“茶不濃了,我再給您換點吧,咱們是繼續喝金駿眉呢,還是喝點別的?”

我斷然的答道:“不喝了,不喝了!咱們談談正事吧?”

“不急,不急。”她冷冷的說道:“楊科長能在品酒中品人,而我卻能在品茶中品人。”說完,她把開水倒滿茶壺中,蓋上茶壺蓋,又用開水澆了澆壺蓋後,把茶壺推到一旁。

隨後,她又說道:“再喝點綠茶吧?碧螺春如何?”

我KAO!還喝?再喝我真的要醉了!她的茶裏定是放了迷藥!

想到此處,我急道:“在喝碧螺春之前,請允許我問你三個問題!第一,我剛到市局時,你怎麽知道我在接待室,還往那打電話?第二,剛才你我二人握手,我突然想到你的手之前摸過那些頭骨……你怎麽知道我在想……在想你的手……幹不幹淨?第三,就是剛才你說的,你怎麽知道我能在品酒中品人?”

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用另一隻淡綠色的茶壺把第二壺茶沏好了。擺在我麵前的是一杯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碧螺春。

聽我說完,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說:“真沒想到,您的疑問攢了這麽多這麽久才問出來。這些問題我暫時先不回答,等咱們喝完茶,談完公事,也許您不用我解釋,自己也能想清楚。”

我覺得剛才的三個問題我問的很清楚,也很徹骨。今天我所有的疑問都在這三個問題裏。但她為何不做解釋呢?還是她真有問題,解釋不了?還是她在逃避?

她端起小茶杯,優美的抿了一小口茶,鄭重的說道:“局長已經找我談過話了,征求我的意見問我願不願意去國家安全局。至於我自己嘛,我到是覺得國家安全局的工作更具有挑戰性,更適合我!”

說完了?她解釋完了?這就是她對我所有問題的解釋?國家安全局的工作更適合她?

帶著無數的疑問,我一本正經的對她說:“國家安全局的工作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很多時候會生命危險。不是因為一句‘更適合你’就可以的!”

“危險?”她輕聲:“我最喜歡危險了,哼哼!”

我真的要急了!我覺得從我來到這裏開始,她就一直在戲弄我。我已經兩天一夜沒睡覺了,我真沒心情陪一個夜裏不睡覺的專家喝茶鬥貧!

真想站起來走人,可是靜下心來一想,是局長讓我來找她的,況且她剛才也提到她們局長了。我還是忍一忍,看看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見我不說話,她在桌子另一側慢慢的起身,用雙手支著身體將頭靠近我,並且用她的眼睛緊盯著我的眼睛……

她要幹什麽?難道她要向我動手?我立刻警惕起來,我在想,如果她露出獠牙向我咬過來,我是躲閃還是出拳打她?

她的桌子很寬,如果她真的撲過來咬我的話,那她首先要爬上這張大桌子。所以這張桌子成了我們之間的一道屏障,隻要她不爬上桌子,我就是安全的。

她依然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我仿佛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勾走了……

她輕輕的笑了一笑,笑的極為詭異,並用似乎有點誘人的語調小聲說:“楊科長的想法真是好奇怪呦,您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為什麽會想到我要把您的人頭放進對麵的陳列櫃呢?還有,您為什麽會想到我突然變成個妖精撲上去咬您呢?我這麽冰清玉潔……哪裏像妖精呢?”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我不禁失聲。的確,我承認,剛才我一直在防備著她會突然撲過來咬我。可是我的想法,她怎麽知道?

她繼續盯著我的眼睛……

莫非,她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想什麽?想到此處,我立刻逃離了她的目光。

她輕聲說道:“讀心術,您聽說過嗎?”

“讀心術?”我驚道:“你……你會這個?”

見我吃驚,她得意的笑了笑,臉上又有些泛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再和您透露個小秘密,‘做女生精彩不停’蘇菲彈力貼身,哈哈!”

“什麽貼身?蘇菲……”我驚呼道。

我吃驚的樣子把她逗樂了,她坐回到椅子上捂著嘴笑了半天。她笑的很美,很純,很青澀,但總讓人覺得她的樣子不像人,像個妖精!

緩了口氣,她說道:“楊科長,以後一起工作,不可以隨隨便便就YY我呦!哈哈!”說完,她繼續捂著嘴笑個不停。

我CAO!她知道了!她什麽都知道了!我剛才的想法,她都知道了!她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麽!

想到此處,我定了定神,慢慢的說道:“我承認,剛才的想法有些……有些偏激。但我也沒辦法,今天從我來市局到遇到你,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就覺得好怪異!再加上我從事的工作讓我接觸過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我養成了這個經常瞎想的壞毛病。你千萬不要介意呀!”

我覺得現在所有的解釋都沒用,我想什麽她都知道,剛才衛生巾一事,她一定耿耿於懷……

MB!我為什麽要想衛生巾?

MB!我為什麽要想衛生巾?

MB!我為什麽要想衛生巾?

……

我心裏不停的在暗罵自己。

“好啦,我們談正事吧!怎麽樣,楊科長,您覺得我適合去國家安全局當特工嗎?”她終於岔開了話題……

所謂讀心術,就是能知道其他人的想法,能讀懂別人的心裏,這算是一種特異功能。據我所知,在國家安全局有幾個這樣的人。很多時候,讀心術在審犯人或打探情報時使用。有的人這種能力很強,看你一看就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有的人隻能在特殊的時候才知道別人的心思。我估計她屬於前者。

可是,她的讀心術和我們情報調查科的工作沒什麽聯係呀?我們工作是調查離奇事件,調查不明飛行物……莫非她想讀讀外星人的心?

我想這些時,她又在盯著我看了……NND!她又讀我的心了!KAO!

她笑了,笑的依然很純,很青澀。但她的笑總讓我覺得不舒服,總覺得她的笑讓我好冷!

“哈哈!國家安全局不缺讀心術之人,對吧?”她笑道:“但是,我的本領不隻這些……等以後執行任務時您就知道了!”

我已經決定,從現在開始我想什麽就說什麽,不能在讓想法存在腦子裏,一切想法在腦子裏都會被她讀走!我要用諸葛亮,我要空城!

“哈哈,君不見,三國能有幾多愁?諸葛空城遇五穀……哈哈”她笑道。

我:“……”我什麽都不想,我腦子一片空白,我現在就是白癡,我現在就是傻子!

“不錯,對付讀心術,什麽都不想是對的。但是您堂堂國家安全局情報調查科楊大科長也不能總裝傻充愣呀,哈哈!”她笑道。

我終於被她搞得崩潰了,無奈道:“好啦,我認輸了行嗎?我求求你了,你別再讀我了,我同意你去國家安全局還不行嗎?我給你爭取最高的崗位工資還不行嗎?我……我……我我我……”

真的無話可說了,在這個能知道我自己想法的人麵前,我想什麽都是……關鍵是我不可能什麽都不想!我要瘋了!我要崩潰了!

“有時候我也不想知道別人的想法,可是隻要我和某人在一起,我就會讀到他的心。很多時候我不想都不行,我的潛意識總在作祟……”

她頓了頓,繼續無奈的說說:“有時候我都恨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本領。它讓我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到現在我還是單身,隻因為和我接觸過的男性對我有不好的想法我都會知道,知道以後我就會討厭他們。因此,我隻能避開其他人,獨自在深夜工作,與這些頭骨在一起。每次撫摸這些頭骨,我都能知道死者生前的容貌,有時會知道他們的想法,我可以和他們交流……我喜歡和他們交流!”

“神馬?你能和死人交流?”我的話不走腦子就蹦了出來。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沒說話。我似乎看看到她眼睛裏閃爍著淚花。

我急道:“你別傷心!如果今天我的拜訪使你不悅的話,那我馬上離開。”說完此話,我又在暗想:她能否讓我活著離開……

她搖了搖頭,說:“楊科長,不怪您。”說完,她把我麵前茶杯中的剩茶倒掉了,又重新給我倒了一杯。這個動作緩和了我們之間沉悶的氣息。

我馬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其實我最喜歡碧螺春,喜歡它的嫩,喜歡它的鮮。啊哈哈哈!還有,從我見到你到現在,我沒對你有那些……有那些不好的壞想法吧?我心裏早已經裝著別人了。我的壞想法隻對我心裏的那個人想,嘻嘻!”

她被我的話有逗樂了,輕輕擦了擦眼睛,撅著小嘴說道:“那你為什麽總把我想成妖精,總想著我會咬你,總擔心今天走不出我的房間?”

我KAO!總覺得這小姑娘不正常,她說話有問題,她說的話總讓別人不禁有YY的想法。

我自認為沒有給她讀我心的時間,迅速的說道:“我什麽時候想走不出你的房間了?你可別瞎說,這三更半夜的,你和我這孤男寡女的,雖說此處是市局,可傳出去不好呀!啊哈哈哈!”

她再次被我逗笑了,說道:“楊科長,我今天非常高興能認識你!說實話,今天見到你以前,我已經有很久很久沒笑過了。我有很嚴重的抑鬱症!但是自從遇見你以後,我覺得很開心。你能說會道,幽默風趣,以後和你一起工作,我會開心的!”

“我說過要你了嘛?”我疑惑道。此時我完全已經想起什麽就說什麽。

“你說啦,你還說給我爭取高工資呢!”她似乎有些撒嬌的說著:“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呦!”

“行行行!要你!我現在就要你!”我答道。

她笑了,這次的笑看上去很燦爛,笑的似乎像個正常人了。

她笑著說:“你還覺得我不正常,我說話有問題。你自己說話也有問題!屬你講話,這這三更半夜的,你和我這孤男寡女的,雖說此處是市局,可你卻說‘要你!我現在就要你!’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也不好呀!啊哈哈哈!”說完,她開始捂著嘴笑,隨後又趴在桌子上笑,然後又站起來挺著她那平坦的胸脯笑……

她整個一神經病,一個能讀懂別人想法的神經病!

“有特異功能的人都是神經病!”她一邊笑個不停,一邊說著。

“好啦,好啦,我求求你了,你別笑了好嗎?”我有些哀求的對她說:“我看我就趁現在……趁現在把我所有的疑問都問了你吧!不給你讀我心的機會!”

她捂著嘴擠出個“說!”字。

我想都沒想就問道:“之前我問你的三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我已經清楚了,你能讀懂我的想法,你知道我在想,你摸了頭骨還和我握手。但另外兩個問題你能解釋解釋嗎?你怎麽知道我來了以後在接待室?還有怎麽知道我能在品酒中品人?這些都是我見到你以後沒想過的!”

見我鄭重的提問,她慢慢收住了笑聲,眨著眼睛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今天就全盤告訴您吧,我的特殊本領不光是讀心術,我還有一種預知的能力,有的時候我能預知到一些事情。正如您所以問的,今天我就預知到您來了,正在接待室等候。所以我就打電話了。還有,您一進來我就聞道您滿身的酒味。如此濃重的酒味,估計您喝了不下十瓶白酒吧?能喝十瓶白酒,還能如此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來到市局,來到法醫室坐在我麵前和我喝茶聊天,這足以見得您能在品酒中品人。”

我點了點頭,意識她說下去。

她繼續說道:“我的這種預知能力,能讓我預知到我將要遇到的危險。您也說了,做特工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覺得越是危險的工作就越適合我!”

喝了口茶,她又輕聲說:“還有什麽疑問嗎?”

我搖著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剛才說的話。突然,我想到了我身後那上百個瞪著我看的人頭……她……她剛才還說能和死人交流……我靠!

她笑了。這次笑和之前每一次讀懂我的想法之後的笑一樣,不用我問,她已經知道我的問題了。

果然,她輕聲說:“我再向您透露個秘密。這次的秘密和蘇菲無關!我還有一個本領,就是能感受到死者的想法,能知道死者生前的容貌。所以我一直從事頭骨複原的工作。按照西方宗教迷信的說法,我的這種本領叫做‘通靈’。”

“我KAO!奇人!你真是個奇人!”我激動的說:“我現在終於知道,我們局長為什麽讓我自己深夜來拜訪你了。他知道,我現在急需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呀!可是,像你這樣的人才,市局會放你走嗎?”

她答道:“不放又能怎樣?人才嘛,當然要流動啦!良禽擇木而棲嘛,哈哈!”

……

時間過的很快,和她喝著茶聊著天不知不覺貌似天亮了。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她的辦公室在地下,看不到太陽。隻是我看表的時候,都已經是早上6點多了。

時候不早了,我耽誤人家一晚上心裏有些愧疚。可她卻顯得很高興我陪她聊著一晚上,好像她終於找了一個不用工作的理由。

這期間,她給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叫“風妮”。我覺得很好聽,很飄逸。

等到市局一上班,風妮就帶我去見她的局長,並交代工作辦理手續等等。

就這樣,我帶走了另一個特工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