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為情死

邵易宇終於直起了腰杆,指著窗戶問範警官:“你看這是什麽?”範警官把這個現場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隨口答道:“窗子啊!”

“我是問貼窗子的。”

範警官快念阿彌托佛了:“報紙啊。拜托,我們快點進去吧。”

邵易宇竟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什麽報紙呢?”

“這個我倒沒有注意。”範警官終於知道邵易宇有所發現,把臉貼到了窗戶上:“日報,晚報,什麽報紙都有啊。”

邵易宇指著報紙上的大小標題:“你再看仔細一點。”

範警官看了半晌,突然瘋了一樣到每個窗戶上都看了一遍。這下輪到值班民警急了:“你們好了沒有?好了就快進去吧。馬上要換班了我。”

範警官這才停下腳步,舒了一口氣,對邵易宇豎起了大拇指:“我來了這幾趟都沒有注意到。你牛!”

這些報紙上,無一例外地都標有關於饒根旺或振桑集團的報道。足見這間屋子的主人對饒根旺的思念和情義!

陰暗房間的大門終於在“呀”的一聲中被範警官推開,裏麵立刻有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倆個人剛一邁進去,值班的民警為了保密,馬上把兩個人反鎖在了裏麵。

漆冷空洞的房間,頓時被黑暗所主宰,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從兩個人腳底板直衝腦殼。

範警官心中有些發毛:“我去開燈。”

邵易宇製止了他:“別開!一開燈--------有些東西都不願意陪我說話了。”

範警官上下牙床開始打架:“你的意思是說------這裏麵有------東西在?!你還正在陪她說話?”

邵易宇不言,蹲下了身子在地上寫寫畫畫。除了地上沙沙的聲音,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隔絕開了。

範警官口中嘮叨道:“是她麽?她在哪?她在跟你說什麽?”

可邵易宇除了呆在地上沙沙地劃著,其它一句話都不說。範警官快被逼瘋了,睜著眼睛但在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脖子上卻有一股涼風悠悠吹過,範警官突然想起:這個房間全被報紙貼滿,大門也被緊鎖,這風,是從哪吹過來的?

想到這,範警官脖子兩邊的斜方肌開始**。

想扭回頭去看看,可脖子卻根本不聽自己使喚,好不容易僵硬著身子轉了半個身-------背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而這驚悚的陰風卻又從前麵向自己吹了過來。

範警官猛過回轉身形,依然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剛要鬆口氣,又一個問題跳入了自己的腦海:剛才陪自己來的邵易宇呢?!

“老邵,老邵,你在哪?”範警官聲音越喊越大,別說同一個房間的邵易宇,連門口看門的民警也該聽見了,可整個房間除了自己的回聲,竟沒有一個人回答。

“邪門了!”範警官腦門開始冷熱交替著出汗,提著嗓子大吼一聲:“老-------”

“噓------”終於有人肯發出聲響示意他禁聲。範警官鬆了口氣:“老邵,是你嗎?”

在房間不知哪個角落傳來一個女子的陰森森的笑聲:“你連男女都分不清了麽?”

除了自己的尿道括約肌,範警官的肌**從斜方肌快速發展到全身,差點大小便失禁:“你------你是誰?”

“你------猜------猜------看呢?”聲音帶著浪笑,輕挑無禮到了極點,還帶著一點點誘惑,可範警官感受到的除了恐怖還是恐怖:她說“你”字的時候聲音在左邊,說第一個“猜”字的時候聲音卻跑到了右邊;第二個“猜”字明明在自己後腦響起,可後麵說“看呢”時卻鑽進了自己的腦殼,如雷聲一般震塌了自己的耳膜。

範警官下意識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可這聲音還是源源不絕地在自己腦中響聲:“你不是想替我申冤麽?我來告訴你發生在這裏的一切啊!”

範警官痛得大叫起來,從自己震破的耳膜中流出了大量的鮮血,順著耳道淌到了自己的手上。範警官伸出雙手放到自己麵前:竟然結成了一團團烏黑青紫的血凝塊。

血凝塊在手中慢慢流淌變形,最後竟幻化成一個女子的頭顱被範警官捧在手中,高叫道:“我是冤死的,我是冤死的,殺我的人是饒根旺啊!救我!救我!快點救我!”在叫喊聲中,女人的頭顱竟快速漲大,變得如同真人頭顱大小,最後“啪”地一聲如吹爆了的氣球炸開,烏黑的血液澆得範警官滿頭滿臉。

範警官整個人變成了血人,駭得肝膽欲裂,手捧著這灘血漬想叫卻叫不出聲來。心中一百二十個想衝出這間詭異的房間,可兩條腿如生了鏽一般邁動不了分毫。

這時,隻聽見“啪”地一聲,有人捅破了窗戶上的報紙,一縷陽光從破洞射向範警官的大沿帽,大沿帽上的國徽立刻反射出耀眼的金黃色中正之光。

房間的某個角落若有若無地傳來一聲厲叫,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借著這縷陽光,範警官終於看見了站在窗子旁邊的邵易宇。

“老邵,剛才------”範警官依然驚魂未定。

邵易宇點了點頭:“我知道,那是幻象。你再看看自己的雙手。”

範警官在陽光下伸出雙手正正反反看了好幾遍:哪裏有什麽鮮血,什麽人頭,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到底怎麽一回事?”範警官頭皮依舊發麻。

“回去再說吧!我們先把這些報紙全扯下來,快點,否則她又要害其它人了。”

邵易宇開始在撕窗戶上的報紙。

範警官終於知道為什麽第一次來現場就有人暈倒昏迷,原來真的有“東西”在這“作祟”。當下跟邵易宇一道把窗戶上、牆上、床上所有貼的報紙全部撕了下來。

兩個人正撕得帶勁,門突然開了,進來一隊警察。

帶隊的隊長吃驚地看著這個“義務勞動者”,不被他的壯舉所“感動”,反而喝道:“老範,你在幹嘛?!為什麽破壞現場?還有------地上躺著的這個人是誰?!”

老範的尿道括約肌終於失去控製,小便當場失禁:地上躺著的人生死不知,正是陪自己來的邵易宇。

而四周窗戶的報紙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被人點破。唯有自己手上拿著一疊報紙是自己剛剛從牆上撕下來的,正好做了自己“破壞現場”的第一證據。

自己看見女鬼的人頭是幻象,剛才看見邵易宇催他撕報紙------竟也是幻象!

“我、我、我-------”範警官知道自己比竇娥還冤,可要他更知道想要解釋清楚整件事情,比解開哥德巴赫猜想還要難。

------範警官恨不得暈在地上的人是他自己。

“這個人是生是死?要不要送醫院啊?”隊伍裏有人吼了一嗓子,終於提醒了老範:“對!對!蔡隊長,先送他去醫院。其它事等會我再跟你解釋。”

老範和幾個刑警隊隊員七手八腳來抬邵易宇,可邵易宇全身軟如爛泥。一隻手臂沒人扶就立刻拖到了地上。

到底人命關天,蔡隊長也參加了進來,幫忙來扶邵易宇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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