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寵——娘子狠彪悍 106 舍“身”取義 全本 吧

月光如水,塵煙賬目,和龍寨又恢複夜晚該有的寧靜。

四十個人,八十隻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賀蓮,目光堅定而決絕,仿佛隻要賀蓮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像敢死隊一般追隨老大上山營救小白。

片刻後,誰知兄弟們迫切期待所得來的一句話竟然是,“兄弟們辛苦了,幹得好。”

望著那說完便轉身離去,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蓮老大,兄弟們既詫異又不解。

“老大,你不救小白啦!”

“老大,兄弟們不怕死,我們上山跟他們拚了!”

這時,身後有人推了閆棋子一把,“閆棋子,快去跟老大說說我們去救人啊!老大不會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吧,那太危險了!”

兄弟們士氣仍然高漲,閆棋子望著妹子離去的背影,緊鎖的眉頭卻始終舒展不開,恐怕妹子不說話不是因為要一個人去救,而是想見死不救吧。

“你快去啊,閆棋子!”

一向好脾氣的閆棋子也有些惱怒,猛然轉身衝推搡他的幾個人吼道:“要去求老大你們自己去啊,攛掇我幹什麽,看我好欺負是不?”

“行了,你們別吵了!”賀蓮實在聽不下去,此時她心煩意亂,他們竟還有心情吵架。

指著他們幾個,“我不會去救,你們也不準去,有違令者逐出和龍幫!”

上山找野狼幫拚命?那幾乎是和找死沒什麽分別。

原本製造簡易火炮是為了偷襲野狼寨用的,可經過她前幾天一番冒死探查之後發現,野狼寨防禦滴水不漏,憑借目前他們的人力物力就想攻下野狼寨是不可能的事。

兩天後,和龍寨上空依舊籠罩著一層低氣壓,兄弟們怕被逐出和龍寨而不敢私自上山,可又對蓮老大做的決定大為不滿,置氣悶頭幹著手上的活,一個個跟點了線兒的炸彈似的,脾氣隨時爆發。

賀蓮把自己關在屋裏兩天,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麽,甚至靜兒也見不到她的蹤影,隻好把做好的飯菜放到廚房。

可是一整天下來,靜兒來收拾碗筷,卻發現飯菜根本一口沒動過。

於此同時,野狼寨的某人也不太好受。

尉遲塵因為兩次有意“失誤”,導致和龍寨到現在還未被收,甚至讓野狼幫眾死傷慘重。

這是野狼寨成立以來都未曾出現的敗局,抓了一個人質上來,以為能扭轉乾坤,誰知等了兩日竟然什麽動靜也沒有。

早先對她會隻身上山的信心越來越少,難道那小東西真的不顧那傻子的死活?

尉遲塵整日站在高台上往遠處張望,對寨主杜鴻的勃然大怒置之不理,更不屑甄武勇背後的惡意中傷,執意阻止寨主下達下山燒掉和龍寨的命令,理由是——和龍寨有秘密武器,不能輕舉妄動。

至於他心裏還有沒有別的私心,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望著遠處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密林,搭在高台圍欄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尉遲塵暗自祈禱,小東西,還有一天時間,快點出現吧,不然過了寨主規定的期限,傻子被殺,下山燒寨,連他也阻止不了了。

此時,和龍寨。

閆棋子終是忍受不了如此壓抑的氣憤,準備去和賀蓮說道說道。

意料之內的敲門不應,敲窗不理,靜兒跑過來阻攔閆棋子,“哥,你別打擾蓮老大了!”

閆棋子一臉怒意,“我都讓小白下跪認錯,不吃不喝兩天兩夜了,有氣也應該撒了吧,何況小白是為了蓮弟才被抓的,如今生死未卜,蓮弟豈能如此無情!果然還是年齡小,不懂事!”

靜兒聞言猛地推了閆棋子一把,“哥!你不能這麽說蓮老大,”突然放低聲音,“蓮老大被小白給內個了,恨小白也是情理之中,你是男人根本無法體會被人強的滋味!”

“難道你知道!?”

靜兒的粉麵刷地一下通紅,“不,不知道。不過那時候楊大少要強行把我帶走時的可怕感覺仍然曆曆在目,何況是被人給內個……”

怒意消退了幾分,閆棋子一把抱住靜兒,雖然閆棋子不算高大,但那種對妹妹的保護和體貼,會讓人覺得這胸膛很溫暖。

“哥,不要為難蓮老大了。”

順著靜兒的後背,默默歎了口氣,“靜兒,讓你受苦了,是哥對不起你。”

倏地又將靜兒拉開,抓著她的肩頭,毅然道:“靜兒,看來救小白的重任隻能交給哥哥了,如果哥遇到了不測沒有回來,你記住一定要替我照顧蓮老大知道了嗎!”

靜兒鼻頭一酸,流下了淚來,“哥,你一個人怎麽可能救得了小白啊,我不讓你去,你死了,靜兒怎麽辦啊!”

閆棋子似去意已決,“靜兒聽話,以後追隨蓮老大,她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說完,閆棋子便不顧靜兒的阻攔,單槍匹馬地從後山偷偷離去。

靜兒痛哭流涕,不停地敲著賀蓮臥房的門求她能出來見見自己,求她去讓哥哥回來。

一直哭到天色見晚,連其他兄弟也知曉了此事,一起站在院子裏請願,賀蓮也未曾出現。

直到——

“你們都在我院子裏幹什麽!”

賀蓮突然出現在院外,望見一院子人唉聲歎氣,靜兒更是淚流滿麵,她還沒死呢,怎麽就給她哭喪了?

當賀蓮知道閆棋子孤身一人上山之後,氣得雙手叉腰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

棋子哥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他那弱不經風的小身板,這不是找死去了麽!

賀蓮消失了兩天,是和一筒哥偷偷下山去了富記城采購新武器的材料。

她的確是恨淩闕,可淩闕是為她而被抓,她不想欠一輩子人情,於是還是決定救他。

何況,如若不給野狼寨一次真正的打擊,他們之間的戰爭可能永無休止,長久下去吃虧的仍然是他們。

“笨蛋棋子哥!”賀蓮咬牙切齒暗罵道。

原本還以為有時間準備震天雷,手榴彈什麽的恐怕也沒時間了,來不及解釋,隻能先把兄弟們集合起來教他們製作飛火槍。

飛火槍相當於“竄天猴”的便攜版,在長矛的頂端綁上裝有火藥的火筒,可以在接近敵人時點燃火藥,噴射火焰灼燒敵人。

等火藥燃盡之後,再以槍鋒刺敵,一舉兩得。

短時間能做出來的隻有這些了,能不能救出淩闕和棋子哥隻能看運氣。

商量好了作戰計劃,賀蓮單獨上山和尉遲塵談判,兄弟們則在暗中按計劃行事。

當尉遲塵在高台上遠遠望見那一抹藍色的小身影時,心跳竟然瞬間加速,唇角也忍不住往兩邊勾。

終於來了,想死了你了,小東西!

“來人!速速開門!”

“是!”

“等等!”尉遲塵突然叫住領命欲走的部下,“告訴兄弟們在大牢和糧倉加強防衛,以防有人偷襲。”

常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小東西不可能傻到真的一個人上山救人的,恐怕那些和龍寨兄弟們是躲藏在暗處。

尉遲塵險些忘了給賀蓮開門的目的,撫了撫猛烈跳動的心口,整理了一番衣襟便心情激動地提前到寨門口迎接。

無論她帶沒帶人過來,她敢單槍匹馬地站在他野狼寨的大門口,那過人的膽識已是令人佩服,再看那冷靜沉著的小臉,臨危不亂的氣勢,著實叫人喜歡得緊。

“蓮寨主大駕光臨,尉遲塵有失遠迎。”尉遲塵在她麵前負手而立,如一堵牆一般擋住了她的去路。

眉眼一挑,冷冷道:“我姓賀!”

尉遲塵一怔,竟然告訴他全名了,這算不算驚喜?

悶笑道:“抱歉,賀寨主,請進。”

賀蓮目不斜視地隨尉遲塵進了去,可餘光一直沒閑著,觀察著周圍守衛所處的位置,計劃著等會逃跑的路線。

野狼寨預估有幾百人,他們的住所成螺旋狀將兩位寨主的住所圍在正中間,但這幾百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寨裏的下人,負責更耕種,做飯,洗衣,伺候等工作,真正有戰鬥值的幫眾不過一百,而他們統一住在野狼寨的東南方河流附近,而這裏便是賀蓮交代給兄弟們要偷襲的突破口。

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突然那一襲黑衣遮住了她的視線,一沒注意,不小心撞進了尉遲塵的懷裏。

尉遲塵調侃道:“賀寨主有心事啊,你放心,那傻子還活著,隻要你乖乖聽話,他死不了。”

說小白傻,賀蓮自己已經習慣了,可突然從別人口中說小白是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觀察計劃破滅,她的雙眼被尉遲塵拿一塊黑布條給蒙住了,想不到這尉遲塵行事如此謹慎狡猾,的確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下一刻,小手被一隻大手握住,應該是尉遲塵的,溫暖,有些經常拿兵器而留下老繭。

用力將他的手甩開,“不用你牽著!”

尉遲塵輕笑,“難道賀寨主是想讓在下抱你進去?”

小臉微紅,如果尉遲塵跟她不是敵對兩方的話,這廝還是有一定魅力能夠吸引她的,方才甚至有一刻並不討厭他大手的碰觸。

伸出小手,在空中摸索了一陣,不小心摸到了尉遲塵的腹下,“抱歉~!”極為冷靜地小手上移了幾寸,然後將手指插進他腰帶的縫隙,“嗯,可以走了。”

還真別說,這腰身練得著實不錯,緊實有力,沒有半分贅肉,很寬厚。

“怎麽還不走!”見尉遲塵半天沒挪步子,賀蓮催促道。

尉遲塵是被賀蓮摸得不會動了,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方才隻是一瞬,快感卻是如波濤一般一波一波地從腹下傳來。

別說是那了,他全身何曾被人這樣摸過?

當然,除了兒時給他把尿的娘親,和把他放在肩頭玩騎馬的爹爹。

猛然間想起已不在人世的爹娘,深邃的褐眸劃過一抹晦暗。

轉首看了看那不明所以的小東西,一個隻不過覺得有趣的敵人,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讓他的情緒如上天入地般跌宕起伏,快感和痛苦並存,真不知該殺了她,還是該吃了她!

自嘲的一笑,不再多想,便轉身任賀蓮抓著腰帶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而那些來回走動的守衛們早就看直了眼,他們英明神武任何人不得近身半步的副寨主,竟然肯讓一個敵人摸!摸完了不說,都是男人,寨主那玩意兒竟然起了反應——

驚歎,抽氣,不可思議,難道說最近寨裏傳言副寨主喜歡男人的事兒是真的?

原本還不相信,可眼見為實,副寨主最近的反常,把敵人弄進來,還毫無防備地讓她牽著腰帶,甚至,現在帶她去的地方不是大牢,而是副寨主的住處,這怎能叫人不信?

為了讓副寨主不再錯下去,恐怕這件事要向寨主匯報了。

當黑布被尉遲塵從眼睛上拿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外室,古樸典雅的陳設,與她想象中奔放狂野的寨子有很大不同。

除了那房間正前方的絳紫色雕獸木椅還有些江湖味道,不然那四周一排排的書架,會讓人誤以為進了一個文人的房間。

尉遲塵大步走向木椅,瀟灑地一甩衣擺坐了下來,“來人,把人帶上來!”

屋裏出現了片刻安靜,賀蓮站在下麵,與那座上的尉遲塵對視。

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對自己到底想如何?

各種跡象已透露了尉遲塵與眾不同的特質,那書架上滿滿被翻舊的書籍,細看之下都是有關作戰,策略的兵書,一個山寨的副寨主有可能這般勤學苦讀嗎?

他的能力,她早已領教,雖然兩次她都贏了,第一次她贏在有淩闕這一武功高手,第二次贏在她身為現代人的出其不意,如果她是古代人,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寨子,她是不可能與尉遲塵抗衡的。

這樣的人屈就在山裏,做著一個二把手?

除了用詭異,她想不到用另一個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了。

而他,投過來的眼神,充滿了一個獵人對目標的強烈興趣,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了,那種眼神她豈會不明。

那是男人欣賞女人時的神情,可她不明,為何他會用這種眼神來望著她,難道他知道自己是女的?就算知道,他們現在是在打仗,她什麽時候把他勾搭了?

每次都是在黑夜中與尉遲塵交手,還是第一次在有光亮的地方觀察他,這才發覺他竟然有一頭栗色的長發,那種顏色並不是燭光映照出來的。

栗色的長發,似乎在哪兒見過呢?

心髒猛然快跳一拍,是姬羨壹,姬羨壹也有一頭栗色的長發,她曾打趣地問過為何他是晁國人卻不是黑發,是不是染的頭發。

姬羨壹那時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所以至今,姬羨壹為何有一頭栗發對她來說還是個迷。

難道說尉遲塵也是姬家的人?可姬鑫,姬琳和皇後也是黑發啊,何況尉遲塵和姬羨壹長得沒有半分相像。

這時,從門外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音,賀蓮想要衝出去看,卻被門口的兩名幫眾擋住了去路。

緊接著,淩闕被推了進來,他嘴裏塞著白布,昏了過去,雙手雙腳被厚重的鐵銬在獨輪車木板車上,身上被鐵鏈圍了一圈又一圈,幾乎隻能看見頭和四肢。

淩闕已被折磨的沒了人形,那瓷白剔透的肌膚上滿是被地麵拖出來的血痕,俊美的臉頰上也都是深一道潛一道的鞭痕,觸目驚心。

心思抽痛不已,眼眶頓時溢滿了熱淚,她不知道在心疼什麽,是心疼那完美的皮囊盡毀,還是心疼他這個人,她分不清楚。

她隻是覺得很想哭,心很痛,即使一個普通人如此淒慘的橫躺在自己麵前她都無法平靜正視,何況是一個認識的人,一個和自己有無數瓜葛的男人。

強忍住要流下的淚水,緊咬著嘴唇轉身問道:“要如何才放人?”

尉遲塵衝她勾了勾手。

賀蓮走上前去,尉遲塵拉住了她的手腕,賀蓮想躲,可她知道此時不能躲。

“你們下去。”尉遲塵冷聲吩咐道。

門口的守衛和推車進來的幫眾一起走了出去,那獨輪車因為失了重心而歪倒向一側,淩闕就像一個物品一般斜在半空中,賀蓮的心又是一沉。

“怎麽,心疼了?你不是說殺了他也可以嗎?”

尉遲塵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環住她的腰,觀察著她的表情。

那一雙水眸泛著淚花,小巧的櫻唇被皓齒咬得沒有了血色,那不同與男子的隱忍傷心模樣,玉軟嬌柔,尉遲塵看在眼裏竟是有些心疼。

這場遊戲,似乎失了樂趣,那種想要見到她屈服失敗的念頭在漸漸消失……

情不自禁地抓起她的小手,粗厲的指腹在她手背上來回磨蹭,柔軟的手心泛著一層薄汗。

握著,把玩著,原來女人的手可以這樣軟,這樣好摸,那細小的指頭仿佛一掰就斷了,豈能拿得住那沉重的長刀?

“摸夠了嗎?什麽時候放人!”聲音有些哽咽,不斷告訴自己在敵人麵前不能哭,不能示弱,大不了就用身體換,就當被狼咬了!

看向她那視死如歸,仿佛隨時準備獻身的表情,尉遲塵忍不住想笑,“還是老要求,親我一口,就放。”

真假的啊?賀蓮訝異地望向他,那雙深邃的鳳眸竟然也是栗色的,忍住好奇,問他:“說話算話?”雖然覺得問一個敵人這樣的問題有些幼稚,可她現在似乎也沒什麽選擇。

尉遲塵點了點頭,神情極為認真。

疑惑~!這副寨主有病吧,不過,反正親一下也沒什麽損失,萬一他傻了吧唧的放人了呢。

於是朝他那如刀刻的臉上響亮的“啵”了一口。

尉遲塵的神情即刻一滯,仿佛這個吻來得有些幹脆,一時沒反應過來。

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有些出神地盯著她的唇瓣,“來人!把人送到山下和龍寨!”

驚了,他還真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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