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送的。”
江心如實回答他,醫院到處都是監控,就算她撒謊,霍垣也能查出來。
聽見是陸銘,霍垣的眉頭蹙了蹙,他語氣還算平靜的問,“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這個人,他怎麽好意思問這個問題?
他將她送到那種地方,發生什麽都不會奇怪,現在又表現出來這個樣子,惺惺作態。
真是可笑。
她剛想反唇相譏,腦海裏又浮現出陸銘的話,她抿了抿唇,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俯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迫使江心與他對視,“看著我,再回答。”
江心盯著男人幽黑的眼瞳,一顆心提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恐懼,從被窩裏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露出手腕上纏裹的繃帶,“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問他。”
霍垣微微一怔,眼神下意識落在她那纖細的手上,沒有說話。
良久,他鬆開了江心的下顎,“你最好不要騙我。”
江心垂下眼瞼,小聲道:“知道了。”
隨後,霍垣抓起那束花,扔進了垃圾桶裏,又將垃圾桶踹進了床底下,才開口問江心,“餓了嗎?”
“還好。”江心說完又覺得不妥,於是又補充道,“不是很餓。”
江心剛說完這句話,江頤就從外麵進來了,他手裏拎著兩個打包盒,看到霍垣也在,他愣了一下。
“你們吃了嗎?”他下意識問了句。
霍垣淡淡道:“吃過了,你姐沒吃。”
江頤鬆了口氣,幸好他吃了,不然自己就買了兩份,沒法分。
他走過去,拿出旁邊的小桌板,放到江心**,解開塑料袋,端出裏麵的餛飩,“鮮肉餡的,趁熱吃。”
江頤把筷子遞給江心,手剛伸到一半,就被旁邊橫生出來的手鉗住了。
江頤不解地看向霍垣,“怎麽了?”
“有蔥。”
江心訝異地看向霍垣。
江頤也愣了愣,電光火石之間,才猛然想起江心對蔥花過敏,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一股窘迫與愧疚浮上心頭。
他居然連這件事都忘了。
江頤連忙把混沌端過來,用筷子把蔥花全都挑到另一個盒子裏,直到一丁點也看不見了,才遞給江心,“現在可以了。”
江心扯出一抹笑,接過餛飩,“謝謝小頤。”
江頤神色不太自然,他躲開江心的視線,看向霍垣,“你是怎麽知道她蔥過敏的?”
江心的手一抖,她飛快的看了眼霍垣。
霍垣神色如常,隨口說道:“一起吃過飯。”
“哦。”江頤心中愧疚更深了,連隨便吃過飯的人都記得,而他作為弟弟,卻全都忘了。
江心低著頭,默默地吃著混沌,江頤也捧著碗吃了起來,霍垣坐在一旁看著她吃。
病房裏的氣氛,和諧的詭異。
隻有江頤江察覺不出來,想想他被蒙在鼓裏,也不是什麽壞事,前提是,霍垣不心血**想折磨她的前提下。
安安靜靜的吃完後,江頤沒有走的打算,霍垣也沒有打算走的跡象,江心有些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
她對江頤說,“小頤,你不回學校嗎?”
“我請了幾天假,等你出院了我再回去上課。”
他覺得老麻煩霍垣也不是回事,畢竟非親非故的。
霍垣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江心注意到霍垣的目光,急忙說道:“這怎麽行呢,你還是回去上課吧,之前你就耽誤了那麽長時間沒去學校,落下那麽多課程,萬一考試掛科了怎麽辦?”
“可是……”
江心打斷他,“沒事的小頤,這裏有霍先生在就夠了,正好在醫院無聊,可以和他交流一些學術上的問題。”
江頤猶豫地看了看霍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霍垣淡淡一笑:“不麻煩,你好好上課。”
“那好吧。”江頤也沒強求,他在這裏照顧江心,倆人也沒什麽話題,既然霍垣自己不覺得麻煩,他就沒什麽好說的。
江頤呆了幾分鍾,便離開了病房。
他離開後,病房裏從詭異,直接變成了壓抑,江心背過身去假裝睡覺,也沒去看霍垣在旁邊坐了多久。
等江心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病房的門被敲響,三聲過後,門緩緩打開,江心直勾勾的盯著門口方向,片刻後,一個腦袋畏畏縮縮地伸了進來。
在看到江心後,那人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江心一時間沒認出來這人是誰,因為太黑了,像非洲人似的。
“江心!”
等那人開口,江心才認出對方來,瞬間瞪大眼睛,坐直了身體,震驚又欣喜地看著她,“俞周師姐?你還活著?!”
俞周飛快的進屋,反手關門,小跑到江心麵前,一把抱住了江心,“嗚嗚嗚江心我真的太難了!”
江心有些手足無措,她抬了抬手,猶豫半晌,才將手落在俞周的背上,她滾燙的眼淚落在江心的肩上,感受到俞周的體溫,江心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
俞周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放開江心,她擦著眼淚,委屈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俞周師姐,你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去國外學習交流去了嗎?”江心小心翼翼地問。
俞周有些氣憤,但她回頭看了眼,確定房門關嚴實,才憤憤地說,“交流個屁啊,霍垣那個禽獸,把我綁到非洲挖煤去了!”
俞周越說越氣,想到這段時間的遭遇,她潸然淚下,“你不知道,他們逼著我,白天挖,晚上挖,每天隻睡四個小時,業績不達標還不給我吃飯,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嗎?”
江心想安慰她,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看到俞周這黢黑的臉,以及她哭訴時的表情,真的,挺滑稽的。
“對不起,俞周師姐。”江心愧疚地看著她。
俞周歎了口氣,“不用說對不起,怪我自己嘴沒把門,我也確實沒想到他會這麽變態,簡直就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