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說兩句話,勸焦忠大度?

算了吧。

不會說話就少說話吧!

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就麻煩大了。

和王爺侍衛統領,這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對付自己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還不是跟玩似得?

什麽?

他師父是葉秋?

外人不清楚他與他師父的關係,焦忠能不知道?

焦忠根本就不在乎!

田四喜很清楚,焦忠真一刀把自己給砍了,他師父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誰讓自己不是葉秋的親弟弟呢!

如果自己是葉秋的親弟弟,這安康城即使不能橫著走,也不至於看人臉色。

“三司總捕快,”

焦忠冷哼一聲道,“就是傳聞中的六扇門總捕頭?”

“聽方皮大人的意思,大概是這樣。”

田四喜一邊說一邊看著焦忠的臉色,他很是不理解,和王府的侍衛統領是不是都有毛病?

怎麽都喜歡二茬子?

特別是何鴻!

這人更讓人不理解!

居然喜歡韋一山的老娘。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軍紀所束縛,韋一山肯定早就把何鴻給砍了。

“麵上是石泉舉薦,實際上還是何吉祥大人的意思。

何吉祥大人倒是挺信任他的,”

焦忠很是感慨的道,“六扇門總捕頭,官不大,可和王爺說過,每一個當時以為並不太重要的瞬間,決定了將來人生的走向。”

他深以為然。

田四喜砸吧下嘴,躬身作揖道,“王爺英明,六扇門總捕頭,好像沒有品級,也不是什麽正式職務,可是一旦有了什麽事情,這權柄就重了。

還特別容易立功,這麽說來,這陳捕頭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焦忠白了他一眼道,“這種事情還要你來說?”

“是,”

田四喜猶豫半晌後道,“統領大人,葉琛在安康城奉公守法,小心翼翼,沒有什麽出格的事情,師父就這麽讓他回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焦忠冷哼道,“你懂什麽,表麵上葉秋對葉琛漠不關心,甚至還一度當眾打罵,可無論如何都不能忘了,人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更何況,葉秋對女子無一點興趣,葉琛要是有什麽意外,這葉家就真的是絕後了。

於公於私,葉秋都不會讓葉琛有什麽意外。

如今,三和的老人們各個都來了安康城,哪一個是好相與的,論與王爺的關係,沒有幾個會比葉秋差。

安康城情勢複雜,非久留之地,早去早安生。”

最重要的是,那些猖獗之徒連和王爺都敢行刺,又怎麽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葉琛?

葉秋所有的精力都在和王爺那邊,肯定是無暇照應葉琛的,還是離著安康城遠一點比較好。

“理倒是這個理,”

田四喜沉吟半晌後見焦忠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拱手道,“不知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我吩咐了你就你一定能辦?”

焦忠很是玩味的看著他。

“這……”

田四喜猶豫半晌後道,“大人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竭盡全力。”

惹不起,又躲不開,那就隻能受著了。

再說,是福是禍還說不準呢。

這安康城有多少人求著替和王府侍衛統領辦事都沒機會呢!

如今自己能有自己的機會,自然還是要好好把握一會。

萬一做好了,以後得了焦忠的照應,比他那便宜師父強多少。

焦忠上前一步,把腦袋伸向低眉順眼的田四喜,沉聲道,“我想知道陳心洛今晚在哪裏吃的,與誰一起吃的,住在哪裏,與誰一同住的。”

“大人放心,”

田四喜毫不猶豫的道,“小的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說是想知道陳心洛的情況,實際上就是打聽曹小環罷了!

在他這裏,這完全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在焦忠那裏,恐怕更是如此。

之所以讓自己打聽。

恐怕是因為陳心洛乃是和王府侍衛出身,與王府裏的人糾葛比較多,焦忠不便讓和王府的人打聽。

讓自己這樣的外人打聽反而更方便一些。

這等於焦忠向自己伸橄欖枝了,如果直接接不住,活該一輩子沒出息!

“如此便好,”

焦忠點點頭道,“今晚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等你的消息。”

“大人稍等,這事我親自去打探。”

田四喜見他點頭認可,便急忙轉身走了。

入夜。

林逸躺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氣之下幹脆從**爬起來,露出嫩白香肩的明月來不及找披肩,趕忙就把蚊帳掀開了,由著林逸坐在了床沿上。

“王爺,”

同樣光著身子的紫霞已經給林逸穿上了木屐,同明月一左一右把他攙扶起來道,“王爺,您又失眠了?”

林逸打著哈欠道,“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明月等林逸坐下後,遞過涼白開道,“王爺,莫非是因為刺客投毒的事情?”

“投毒?”

林逸搖頭道,“如果我要是這麽容易被毒死了,那也是我活該死。”

防範投毒,是安保工作中最不值一提的。

如果和王府的侍衛們連這種都查不明白,他活該倒黴。

更不配去說什麽“誰惹著了老子,老子就不讓誰好過”這種話。

“那是因為何謹的事情?”

明月小心翼翼的道,“謝讚親去冀州,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見林逸依然搖頭,紫霞試探著道,“總管遠去西荒,已經有些時日了,想必王爺是擔心他吧?”

“謝讚辦事果決,又兼聰明絕頂,他去冀州,我沒有什麽不放心,”

林逸隻隨意咕嚕嚕的喝了點涼水,再次拿起桌上的酒壺,一邊斟酒一邊道,“至於小應子,我更不需要擔心了,他自己都說過,這天下間,他縱然有打不過的,但是絕對不會有能留得住他的。

他想跑,就隨時能跑。

沒有什麽怕的。”

嘴上是這麽說,其實心裏也很是忐忑。

畢竟有阿育國皇帝李佛這樣的前車之鑒。

大宗師也不是那麽了不起,凡肉之軀在大炮的轟炸下照樣成為塵埃。

明月不解的道,“那王爺的是擔心什麽?”

林逸皺著眉頭道,“我自己要是能知道,我就不會歎氣了。”

擔心胡妙儀?

不至於。

這娘們要走要留,他都是無所謂的。

甚至等孩子生下來後,自己會征求她的意見,願走願留自便。

至於離婚財產,是絕不可能有的!

他本來就是搭錢替她養老子的!

不會再繼續做虧本生意。

難道是孩子?

沒有婚檢,沒有吃葉酸,沒有做NT,沒有做唐篩,這孩子以後不會是傻子吧?

但是仔細想一番,又不至於。

他與胡妙儀不是近親,又沒有明顯的遺傳疾病,生出傻子的概率太小了。

唯一值得憂慮的是,就是怕胎兒過大,最後導致胡妙儀難產。

不過,這些日子他已經在有意識的在控製胡妙儀的飲食。

到時候由十幾名大梁國最有名的穩婆和太醫守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那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麽事?

他站起身,推開窗戶,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突然大聲道,“我最近是不是斷更了?”

他終於明白最近晚上睡不好覺的原因了。

上輩子延續到現在的那種斷更負罪感。

碼字?

沒有一天是想碼字的。

但是不寫吧,因為對於讀者有強烈的負罪感,日日睡不著覺。

沒有一天是心安的。

休息不好,玩也玩不好,這是非常讓人糾結的一種狀態。

“王爺,你最近好像沒有寫什麽小說。”

明月噗呲笑道。

他們王爺經常說自己是個什麽“撲街”作者,大家都是當笑話聽一聽,唯有她們王爺是認真的。

“誰說沒有?”

林逸沒好氣的道,“我前兩個月是不是開了一本超級贅婿?”

“王爺,”

明月愕然半晌後道,“那本書你隻寫了一萬字,你說這是男子主義時代,贅婿是惹人發笑的,讀者缺乏代入感,肯定要撲街的。

所以你就說……”

太監。

這兩個詞,她始終沒好意思從嘴裏說出來。

其實,她非常認可她們王爺的話。

寫什麽類型的小說不好,偏偏寫入贅的小說。

天下間最讓人鄙視的莫過於入贅了,寫這種小說出來,誰會愛看呢?

林逸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不管何時何地,都是笑貧不笑娼。

在錢財和權勢麵前,誰還能顧得上廉恥?

如果你嘲笑一個人做了贅婿,隻是因為他不夠強大。”

明月猶豫了一下道,“王爺,你的意思是想寫駙馬爺?”

天下間還有比皇家駙馬爺還厲害的贅婿嗎?

有權有錢!

無人敢直視。

“駙馬爺?”

林逸一愣,笑著道,“還是你聰明,這天下間確實沒有比駙馬爺更厲害的贅婿了。

不過呢,唐勳最後還是死了。

甚至連帶著自己的子女也跟著死了。

保護不了自己和妻兒的贅婿,算不了最強贅婿。”

明月笑著道,“奴婢愚鈍,還望王爺明示。”

林逸笑著道,“我聽瞎子說過,這天下間最厲害的不是宗師,宗師之上還有人境,人境之上還有先天,據說這寂照庵的靜怡是先天,靜寬是人境?”

明月笑著道,“奴婢略有耳聞。”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王爺的意思,隻是不敢說。

“唐勳身為大梁國的駙馬爺,如果他是先天,還有誰敢招惹他?”

林逸笑著道,“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肯定是我大梁國的超級贅婿了。”

明月看了眼紫霞後,同紫霞異口同聲的道,“王爺英明。”

林逸笑著道,“所以啊,我之前還是考慮差了,隻有這個贅婿是毀天滅地的,這本書就一定大賣!”

撲街是不可能撲街的!

明月猶豫了一下道,“既然王爺想好了,不如早早睡,明日再寫?”

林逸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後道,“不行,此刻本王文思如泉湧,現在不寫,恐怕明日就寫不出來了,筆墨伺候,本王要更新了。”

“是。”

見林逸如此執著,明月不再多說什麽,削了碳筆後,在一旁伺候林逸寫小說。

“他是大炎國的贅婿……”

明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但是,大概時間太過久遠,許多人大概已經忘記了,他是為什麽成為贅婿的。

有功於國,大炎國的皇帝賜婚,他才成為大炎國的駙馬……”

“時間太過久遠,許多人已經忘記了他是大炎國的戰神……”

“戰神歸國,發現公主失蹤,女兒被賣青樓,一怒之下,召集十萬將士……”

明月看的熱血沸騰。

她們王爺的小說還是這麽的好看,這麽的吸引人。

林逸的碳筆突然停止不動了。

紫霞好奇的道,“王爺,怎麽不寫了?”

林逸拍著腦袋道,“奶奶個熊,卡文了。”

“……”

明月和紫霞對視一眼,很是無奈。

這種事情太平常了。

和王爺所謂的“卡文”,其實是想偷懶。

“王爺,你要是困了,就先行睡吧,”

明月給他揉著肩膀道,“如果要寫的話,就明日寫吧。”

“不行,這是拖延症,”

林逸笑著道,“今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咬牙,拿起碳筆,再次奮筆疾書。

再也沒有卡文那回事了!

此刻他完全代入進來了。

他是大炎國的戰神!

統軍百萬,驅狼吞虎,一戰定天下!

大炎國的皇帝,不講武德,居然不給封地,不給賞賜,隻讓他做一個駙馬!

他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勉強同意了。

結果後麵又受奸臣陷害,流落在外。

等他回來,女兒在青樓!

不能忍啊!

……

後麵就是對著大炎國的狗皇帝和奸臣啪啪打臉,一路熱血。

他就不信這樣的小說不火!

“王爺……”

明月看到林逸寫打臉皇帝的章節,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大不敬,大逆不道啊!

雖然是小說,可是也不能這麽寫吧?

“不要大驚小怪的,”

林逸想笑著道,“大家嘴上說皇帝萬歲,其實心裏都盼著死呢,本王的這小說一出去,大家肯定看得爽。”

“不敢。”

明月和紫霞異口同聲的道。

她們二人確實看的熱血澎湃!

但是不敢說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明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林逸毫不猶豫的讓這八個字從戰神的嘴裏出來了,接著十萬將士跟著大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