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道,“王爺放心,小人定叫永安王明白王爺的一片苦心。”

“那就好,”

林逸點點頭道,“年輕人不接受社會毒打,最是容易腦子發熱,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永安王這種年齡的崽子,最是中二,而逆反心理又最強烈的時候。

何況,他還是皇子!

總比別人多出一種蜜汁自信。

雖然現在看起來規規矩矩,但是保不住哪一天他覺得他又行了,就會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這就很難辦了啊!

所以,要提前對他進行鐵拳教育,讓他連冒出來想法的念頭都不能有!

免得將來手足相殘。

他是個心軟的人呢。

小喜子又接著道,“王爺說的是,有王爺這樣的兄長,是永安王的福氣。”

何吉祥進來坐下後,林逸已經吃完了兩個包子。

林逸吃好飯,抱上茶盞後,他對著何吉祥道,“旭烈兀統一了塞北的事情,你可知道?”

何吉祥道,“老夫從潘多那裏略有所知。”

林逸道,“這旭烈兀倒是個狠人,統一塞北居然隻用了十八年的時間。”

何吉祥道,“以老夫的猜測,瓦旦不日將再次南下,雍州、晉州危如累卵。”

“據說瓦旦人所過處寸草不生?”林逸接著問。

“瓦旦人殘暴凶狠,從不留活口,”

何吉祥歎口氣道,“每攻陷一地,必會屠城,血流漂櫓。”

林逸站起身,踱步到門口,望著天空愈發毒辣的太陽道,“本王想了想,暫且就不回三和了。

給陳德勝和刑恪守兩位先生去信,陳德勝先生主政南州,刑恪守先生來吳州。”

昨日她老娘雖然有點小題大做,倒是有一點說的對:吳州也是他的根基。

他不能厚此薄彼。

吳州自古繁華之地,豪富巨多,人才濟濟,真要認真發展起來,絕對比三和快!

甚至比三和好!

何吉祥道,“原南州布政使烏林,吳州布政使彭龜壽當如何處置,還請王爺示下。”

“烏林?”

林逸冷哼道,“這老東西三番兩次落本王麵子?

真當本王這麽好說話嗎?

讓陳德勝先生辛苦一點,南州以後他說了算。”

不然南州光靠紀卓、將楨、韋一山這幾個小年輕還是不行,需要陳德勝這個這等老狐狸去給南州的世家大族好好上上課。

“可是這彭龜壽願意為王爺效犬馬之勞,王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旁邊的沈初拱手道。

“幼稚,這種人的鬼話也能信?”

林逸冷哼道,“此人陰狠奸詐,貪婪無度,斷然是不能用的。

而且本王已經抄了他的家,他的銀子進了本王的口袋,他還能對本王感恩戴德?

即使本王不殺他,也不會留在身邊添麻煩。

倒是這個申俊儒還是不錯的,讓他給刑恪守先生做個幫手吧。

還有永安布政使杜榕,也不可全信。

各位得明白啊,有時候殺死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敵人,也可能是你的豬隊友。”

眾人啞然失笑。

何吉祥道,“那王爺既然不回三和,眼前不知當如何?”

林逸淡淡道,“吳州留守一萬官兵,給本王收了吳州全境,其餘分駐各地,至於民夫,隨便他們自己,來去自由。”

“王爺英明。”

何吉祥拱手退出了大廳。

和王爺要留守金陵城的消息在三和人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三和人反應各一。

有些人高興是因為江南繁華,留在這裏機會多,可以好好掙錢。

有些人不滿意是因為三和是他們老巢,不回去算怎麽回事?

三和的民夫大多都紮營在城外,此刻吵鬧的不可開交。

“和王爺是三和之王,他不回三和,那不就亂了套了嘛!”

劉絆子跳腳道,“不行,不行,我得去王爺那裏請願!

王爺是務必要回三和的!”

“就是,就是,”

旁邊的王小栓也跟著附和道,“這些北佬可沒幾個安好心的,別唐突了王爺,王爺還是回三和的好。”

“對,對……”

“這些北佬食碗麵,反碗底,天生反骨仔!”

一時間人聲鼎沸,七嘴八舌。

豬肉榮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無奈的揉了揉額頭,站在一輛堆滿糧草的大車上,拱手高聲道,“各位請聽我一言!”

待眾人安靜下來,皆望向他的時候,他突然大吼一聲,“王爺都說了,來去自由,你們他娘的還吵個屁!

想留這裏就留這裏,愛回家的就回家!

多簡單的事情。”

黎三娘越前一步,冷哼道,“豬肉榮,你他娘的不是三和人,站著說話不腰疼。”

“老子怎麽就不是三和人了?”

豬肉榮大聲嚷嚷道,“和王爺說過,來了就是三和人!

而且這白雲城大街小巷的標語是刷著玩的?”

黎三娘冷哼道,“那你可知道以前的三和是什麽樣子?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盜賊橫行!

豬肉榮,老娘不怕你笑話!

老娘三十歲之前就沒穿過一件新衣服,哪怕是出嫁那天!”

“是啊,豬肉榮下來吧,你他娘的狗屁不懂,就別鬧笑話了,”

將屠戶歎氣道,“你隻有知道以前的白雲城是什麽樣子,你才有資格勸我等大度!”

梁慶書跟著陰森著臉道,“和王爺不回三和的後果恐怕不是你能想象的。”

豬肉榮冷哼道,“那你們要怎麽樣?”

黃道吉大聲道,“還能怎麽樣?

擊鼓!恭迎和王爺回三和!”

“擊鼓!恭迎和王爺回三和!”

“……”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大喊,甚至包括這次北伐中損失慘重的部落人。

金陵城外鼓聲喧天,不明就裏的本地人嚇得又在緊閉的大門後麵加了一層層裝了泥土砂石的麻袋。

包奎站在城牆上,冷眼看著下麵站著的密密麻麻的三和民夫,等鼓聲停了,用手指著大開的城門,慢慢悠悠的道,“有什麽話,進城來說,在外麵我可聽不見。”

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是真氣鼓**,確保下麵的每一個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這是獅吼功中“餘音繞梁”,他是跟著和尚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