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官兵?

不過不能是咱們三和的兵,”

王小栓用非常肯定的語氣道,“他娘的,這本事也太差了些,居然沒有幾個是化勁的,出這麽點能耐就跟跟人亮刀子,也不嫌丟人。”

他突然生出一種錯覺,自己一個人可以砍他們一群。

“你盡說些廢話,”

韋一山白了他一眼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蔣侃的人。”

“這麽說他們是來營救蔣侃的?”

王小栓一臉不解的道,“蔣侃都被抓了,他們還救什麽救,跟送命有什麽區別,這也太傻了一些。”

韋一山道,“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抓了,你會來救我嗎?”

王小栓毫不猶豫地搖搖頭道,“如果能用錢解決的,肯定沒問題,但是想讓拿命,肯定不行。”

“哎,我果然沒看錯你。”

韋一山歎氣道。

剛抬起頭,發現冒充三和民夫的人皆被抓了個幹淨,五花大綁,沒有一個能逃脫的。

南州豔陽高照。

三和陰雨連綿。

林逸站在客廳的門口望著天空掉下來的雨水出神,等接過小喜子遞過來的茶水後,又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蔣侃。

抿了一口茶後,淡淡地道,“蔣侃?”

蔣侃冷聲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在下,和王爺身為天潢貴胄,何必與我這樣的小人物為難?”

“起來說話吧,”

林逸笑著道,“倒不是與你為難,是你與本王為難。”

蔣侃毫不客氣的站起身道,“王爺這話當如何說?”

林逸道,“蔣侃,蔣提舉,你是聰明人,何必在本王麵前裝糊塗?”

蔣侃沉吟了一會後道,“王爺,下官已經與善琦大人說了,下官願意為王爺效力!

但有使令,萬死不辭。”

林逸歎氣道,“你答應的這麽幹脆,本王有點怕怕的。”

“……”

蔣侃一時間不知道再怎麽說話。

答應是錯,不答應也是錯。

反正呢,怎麽樣都是他的錯!

林逸笑著道,“不過呢,有一點,本王倒是挺欣賞你的,畢竟有一個好弟弟,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傻乎乎的甘冒風險,進慶元城營救你。

哪裏像本王的兄弟們,一個個的都沒人性,巴不得本王去死一死。”

“不知王爺這話是何意?”

蔣侃心下一凜。

“還能是什麽意思?”

林逸毫不遮掩的道,“你弟弟冒充三和的民夫進慶元城救你,然後被抓了。

生怕抓錯人了,還再三確認,他確實叫蔣沛,你的親弟弟。”

“王爺開恩!”

蔣侃噗通跪在地上,“所有的事情與他無關,望王爺饒他一命!”

“饒了他?”

林逸笑著道,“本王倒是真的想饒了他,畢竟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徒害一條人命,確實沒有必要。

但是,本王經過仔細的想了又想,又覺得不合適。

如今我與新登基的皇帝已經是水火不容的態勢,對你們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死道友不死貧道,人之常情,蔣大人應該能理解吧?”

“王爺開恩!”

噗通噗通……

蔣侃的腦袋砸在地上,一時間鮮血淋漓。

“你們果然兄弟情深,這是極好的,本王還有點小羨慕呢,”

林逸把茶盞交在小喜子的手裏後,背著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道,“不過呢,你不用擔心,過幾日你們兄弟就能見麵了。

當然,也不止你兄弟,我連同你父母,老婆孩子,我都一起送過來。

到時候,我給你安排最好的學區房,保證到孩子上學沒問題。”

學區房?

蔣侃壓根不懂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再次磕頭道,“謝王爺恩典!”

家人都在人家的手裏,他實在說不出來什麽硬氣的話。

“明白就好,”

林逸又接著道,“烏林那老東西還是有點頑固不化,你抽空去開導一下他,最好能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和不足。”

“下官一定盡力。”

蔣侃硬著頭皮應了。

誰不知道他和烏林是仇人?

兩人見麵都恨不得直接打起來!

“那便好的很。”

林逸衝著蔣侃擺手道,“你下去歇息吧。”

“是。”

蔣侃站起身,已經走到了客廳門口,居然不是像開始一樣有人押著自己。

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自己該往哪裏走?

孫崇德走過來道,“蔣大人,這裏請,我送你出去吧。”

“多謝。”

蔣侃居然迷迷糊糊的跟著孫崇德走出了和王府的大門。

重見天日,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蔣侃問,“這位兄弟,這是何意?”

孫崇德笑著道,“蔣大人,王爺在西街三十號給你安排了一處宅子,你自己過去便可以了。”

說著遞過去一把鑰匙和一塊銀子。

蔣侃一臉不可思議的道,“我自己一個人去?”

沒人押著自己,也沒人領路?

孫崇德道,“如果蔣大人怕找不到路,在下當然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蔣侃拱手道,“那就有勞小兄弟了。”

新任門房還在杵著,孫崇德不得不拍了下他肩膀道,“兄弟去牽兩匹馬過來。”

他不得不感歎,自從自己離開後,這門房的素質越來越差了,居然沒有一點兒眼力勁!

不像自己做門房的時候,眼裏全是活。

江仇拉過來兩匹馬後,他先揚手,等蔣侃上馬後,也跟著翻身上馬,帶頭往西街去。

最後在一處寬大的宅子門口停下。

打開房門,蔣侃跟著進去,不解的道,“這裏是?”

裏麵靜悄悄的,既沒有官兵,也沒有捕快,跟自己之前住在布政司衙門的時候截然不同。

孫崇德道,“蔣大人,你先暫等一些日子,想必不需要多長時間,你家裏人就能過來了,到時候住在這裏是極好的。”

“多謝兄弟。”

蔣侃終於想明白了,人家不怕自己跑了!

畢竟自己一家老小都在人家手裏。

自己能往哪裏去?

孫崇德道,“何必客氣,給你的安家銀子要是省著點用,應該可以撐到發月錢的時候。”

“下官明白。”

蔣侃看著手裏的一塊銀子,哭笑不得。

身為南州水師提舉,他什麽時候為錢發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