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哭個屁啊,老子又沒真打你!”

麻貴看著眼前兩百多斤的胖子哭成淚人的,很是無奈。

明明挨揍的是自己啊!

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

“那你打輕一點,下手不要太重,”

阿呆一邊抽噎著一邊道,“我真的很怕疼的。”

“老子不打了!”

麻貴沒好氣地道,“你趕緊跑吧,瞧見沒有,小喜子來了,你跑不了了。”

阿呆朝著身後望了望,看到朝著自己這邊越來越近的身影後,嚇得拔腿就跑。

“你他娘的果真是不傻啊!”

麻貴更加生氣了。

在自己麵前停下來是因為自己始終不是他的對手,不在小喜子的麵前停下來,是因為他不是小喜子的對手,而且在小喜子麵前扮可憐無辜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不跑的才是傻子!

小喜子一溜煙從自己身前過去後,麻貴蹲在路邊,候上了鼻青臉腫的餘小時,打趣道,“臉上那麽多血,趕緊回去洗洗吧,別流到衣服上,把衣服給弄髒了。”

餘小時嘟噥兩聲後,沿著一條岔路,飛也似的走了。

“嘿嘿……”

麻貴樂不可支。

這兩個小王八蛋他是真的早就恨極了,可惜自己打不過,今天挨揍,果真心想事成,由不得他不高興。

等林逸騎著驢子過來,他趕忙迎上去,拉上韁繩,笑道,“王爺,這一頓揍,頂多管三天,這倆小王八蛋從來都是不長記性的。”

能有上眼藥水的機會,他向來都不會放過。

林逸歎氣道,“可憐了我的金絲楠木。”

在三和,金絲楠木不難尋,也算不得珍貴,但是千年金絲楠木就比較稀有了!

那根木頭是田世友送過來的,是金絲楠木中的極品,他放在廊道裏,還沒考慮好做成什麽樣擺件的時候,就被餘小時和阿呆那兩個小王八蛋做成了木屐!

實在是太氣人了。

麻貴安撫道,“王爺,聽田世友說那南洋多的是這種木頭,估計所言不虛,我看很多土人的脖子上都是金絲楠木做的掛件。”

“南洋是好地方啊,”

林逸笑著道,“等咱們有機會了,也去南洋一遊,看一看不同的風土人情。”

“是,”

麻貴笑著道,“王爺,最近這些土人也越發多了,好像真的不全是阿育人,他們沒土人老實,最近犯了不少事。”

林逸想了想道,“跟善大人說一聲,不管是土人,還是阿育人,成親就給房子,他們的孩子也必須送到學校,不受教化,終究是麻煩。”

麻貴道,“是,小的回頭就和善琦大人說。”

三和禁止人口買賣,但是不禁止阿育人、土人買賣。

終究還是因為在三和人看來,土人和阿育人不算人。

林逸離著老遠就聽見了水獺的叫聲,還不是一隻兩隻,五六兩馬車朝著自己這邊過來,馬車上放著大籠子,每個大籠子裏都有十幾二十幾隻的水獺。

林逸駐馬,不解道,“奶奶個熊,抓這玩意幹嘛,是不是都餓瘋了,沒得吃了,要去吃水獺肉?”

他沒聽說過三和糧食緊張啊?

畢竟剛剛秋收完!

再說,即使三和糧食不足,三和的船隊還會去阿育國的港口買。

所以,糧食不但富裕,還在一車又一車的往嶽州和洪州救災。

麻貴道,“王爺,他們這是抓水獺去開荒呢,沼澤地裏全是鱷魚,埋伏在水泡裏,一個不注意就咬傷了人。

因此大家夥都想轍抓小老鼠往水泡子裏放,別看這些小老鼠個頭不大,可七八隻圍起來,就能把鱷魚給撕了。”

林逸沒去糾正什麽“水獺”和“老鼠”的區別,隻是好奇的道,“這些玩意能吃鱷魚?”

這就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點。

他隻知道鱷魚是水中霸主,完全沒想到小小的水獺能是鱷魚的對手!

“王爺,這不能說瞎話的,”

麻貴很是肯定的道,“這些小東西對上鱷魚,可是凶狠的很,鱷魚皮那麽厚實,他們也能直接咬穿了。”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逸仔細一想,水獺好像真的挺厲害的。

他是親眼見過兩隻水獺把烏龜給生吞活剝的。

烏龜有堅實的殼,不管是什麽樣的動物,通常都是無從下口,但是水獺可以,能直接把烏龜的殼給剝下來!

水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看著車隊從自己麵前過去,林逸也沒再多搭理,回到了府裏。

匠人們正在重新修理被砸壞的涼亭,林逸在邊上看了兩眼,便放心下來,新的廊柱看著也還行,不會顯得那麽突兀。

周九齡與袁步生終於學滿結業,兩人高興地熱淚盈眶,終於不用在和那些孩子擠在一個教室裏了。

布政使衙門裏,善琦特意為二人準備了送行的晚宴。

“多謝各位大人!”

周九齡站起身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重新坐下,不時的看一眼坐在對麵的女子——曹小環。

按照善琦的安排,這個女子明日就要帶著二百衙役隨同自己一起入嶽州,幫助維護嶽州的治安。

他心有顧慮。

難道三和沒人了?

派一個女子做總捕頭?

但是,再是不滿,他也隻能壓在心裏,不敢說出來。

畢竟他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與其這樣,不如不說,省的招了這女子厭煩。

以後自己在嶽州的小命,還得靠這女子和那包奎來保護。

“周大人,千萬莫小看了曹捕頭,”

謝讚好像明白周九齡的心思,指著曹小環道,“曹捕頭雖是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實乃女中豪傑,我三和大軍與阿育人戰,每每身先士卒。

後來,我三和做改製,曹捕頭才不得不從軍中出來。

做捕頭,其實是委屈了她。

要不是因為周大人,我等還舍不得放了她去呢。”

“原來如此!”

周九齡再次站起身舉杯道,“以後多多勞煩曹捕頭了。”

“不敢!”

曹小環同樣站起身舉起杯子,“以後煩請周大人多多關照。”

謝讚再次指著汪旭道,“汪捕頭也是人中龍鳳,與袁大人做臂力,想必袁大人便可安枕無憂!”

這話他是昧著良心說的。

畢竟汪旭真沒什麽大本事,唯一的優點是對和王爺忠心耿耿。

袁步生同汪旭舉杯道,“以後多仰仗汪捕頭了。”

“袁大人客氣了!”

汪旭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善琦笑著捋捋了胡須,笑著道,“韓進,梁遠之。”

“大人!”

韓進同梁遠之同時站起身拱手道。

善琦笑著道,“周大人,袁大人。

韓進,梁遠之是我三和不可多得俊傑,謝讚大人的得意門生。

兩位大人可要好生善待。”

“善大人放心,”

周九齡笑著道,“王爺親自對下官交代過,百年大計教育為本,下官一定不會辜負了王爺囑托。”

“老夫比韓老師癡長幾歲,可達者為師,韓老師的學識老夫是佩服的,”

袁步生笑著道,“韓老師到了洪州,老夫定執以師禮。”

善琦滿意的點點頭道,“韓進,梁遠之,出去後,切不可自滿,袁大人和周大人皆是聞名天下的大學士,可謂是滿腹經綸,你二人日後一定要多多請教,說不準以後還能考個狀元呢。”

“是。”

二人異口同聲道,“謹尊大人教誨。”

“好,好的很。”

善琦大笑舉杯,一時間賓主盡歡。

第二日,天不亮,浩浩****的車隊就出發了,到新關鎮後,兩隻車隊分開,一支往西到嶽州,一支往北進洪州。

三和捕快進洪州和嶽州,對商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傻子都明白了啊!”

劉鐸站在綢緞莊的門口,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激動的道,“穩定!

他娘的還是穩定!”

他老子劉絆子沒好氣道,“除了生意,你能不能想想闞仔?

多大了,該娶媳婦了!”

“爹!

這事咱們回頭再說,”劉鐸敷衍完他老子,對著邊上的小夥計陳向東道,“愣著幹嘛,趕緊去把韋一山那狗東西給我找回來!

咱們啊,明日就去洪州開分店去!”

陳向東一聽說開分店,眼前一亮,趕忙拍著自己胸脯道,“掌櫃的,我也行啊!

找他幹嘛!”

“你懂個屁!”

劉鐸氣的一腳踹了過去。

陳向東趕忙閃開後,見掌櫃堅持,便無奈的跑了出去。

“忙完了吧?”

劉絆子沒好氣地道,“我看將屠戶家他那閨女可以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老子明天就找人說項去。”

“哎呦喂,”

劉鐸無奈道,“將屠戶是個什麽玩意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好姑娘多了去了,跟他們有什麽好摻和的,這事你甭管了,我心裏已經有數了。”

“誰?”

劉絆子急忙問道,“除了將家姑娘,這周邊還有誰合適啊?”

劉鐸左右看看,見周邊無人,便低聲道,“周尋。”

“喲,這姑娘,”

劉絆子點起煙杆子,砸吧兩下嘴,沉吟半晌後道,“不行,小門小戶的,也太委屈闞仔了。

咱家找了這樣的,真不合適。”

劉鐸笑著道,“曹小環走了,周尋現在是女監總捕頭了,這事你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