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宋夫人有些不理解。
“沒錯。”宋青兮淺淺一笑，但笑容裏沒有絲毫溫度“我想你現在的處境應該很清楚——宋誠已經把所有資產都做了風險隔離，現在離婚你不僅分不到錢，還要承擔巨額債務，你現在進退兩難，走投無路，我可以讓你順利離婚，不僅不用負債，還能拿到你應得的財產。”
宋夫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宋青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當然。”宋青兮繼續說道，聲音依然平靜，“夫妻財產對半分是不可能了。畢竟這件事我要參與進來，我也需要分一筆錢，而且還要分最大的那一筆。”
“不過給你的那一筆錢，也足夠你衣食無憂好幾年。你可以花這幾年的時間沉澱學習，重新找到養活自己的工作。總比現在這樣，什麽都沒有，還要背負巨額債務要好得多。”
宋青兮的話很冷漠，卻也很真實。
宋夫人坐在那裏，看著桌上律師留下的文件，又想起剛才江瑤電話裏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心中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恍惚。
二十多年的婚姻，她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真心，到頭來卻被丈夫和妹妹聯手算計。
她當做親女兒，一手撫養大的江瑤，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想的卻是如何讓她繼續隱忍，繼續為那對奸夫**婦的名聲買單。
宋青兮的話雖然冷漠，雖然現實，但至少給了她一個選擇，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
宋夫人怔怔坐著，不言不語良久，沙啞著嗓音開口：“你要我做什麽？”
宋青兮勾唇笑了笑，似乎對她的答案早有準備，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下盒子推到她麵前，湊近低聲耳語了幾句。
宋青兮說完，理了理衣服，離開前不忘再補一句：“對了，剛剛的咖啡錢算我借給你的，等你有錢了記得還給我。”
宋夫人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咖啡廳裏來來往往的客人，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起身，走出咖啡廳。
午後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穿透了她這些天來一直籠罩在心頭的陰霾。
她抬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仿佛這一刻，她才真正清醒過來，才真正看清了身邊那些人的真麵目。
宋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好像重活了一遍。
回到宋家，偌大的別墅裏靜悄悄的，宋夫人直接上了樓，走進主臥室的衣帽間。
一排排的衣架整齊劃一，各種名牌包包按顏色分類擺放，首飾櫃裏的珠寶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宋夫人仔細清點了一遍，算了一下這些東西能折成多少錢，心裏有了底。
不能怪她心狠。
既然這個家人人人都隻為自己考慮，那也不能指望讓她一個人為所有人犧牲了。
宋夫人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小盒子，抬步往二樓走去。
宋之文的房間門半掩著，裏麵傳來低低的交談聲，宋夫人輕敲房門，聽到裏麵的聲音停了下來。
“媽？”宋之文的聲音有些意外，“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宋夫人推門而入，看到宋之珩和宋沐陽都在房間裏，兩人的臉上都還帶著幾分疲憊和不安。
“我想跟你們說幾句話。”宋夫人在床邊坐下，神情看起來比幾天前平靜了許多，“關於阿瑤訂婚宴上的事。”
宋之文和兩個弟弟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緊張。
“媽，那天的事情......”宋之文開口，聲音裏帶著愧疚。
“不用說了。”宋夫人擺擺手，聲音溫和，“我想明白了，你們說得對，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就毀了整個宋家。”
宋之文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媽，您真的這麽想？”
宋夫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我是你們的母親，怎麽會真的怪你們呢？你們也是為了宋家著想，為了大家的利益，雖然那天我情緒激動了一些，但冷靜下來想想，你們說的也有道理。”
“家醜不可外揚，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哭哭鬧鬧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要想辦法收拾殘局。”
宋之文心中湧起一陣愧疚。
他知道母親這麽說是為了照顧他們的感受，但他也知道，讓母親做出這樣的退讓和犧牲，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媽......”宋之文聲音沙啞，“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您很不公平。”
“什麽公平不公平的。”宋夫人伸手拍了拍宋之文的肩膀，“我是你們的母親，為了孩子們做出一些犧牲，這不是應該的嗎？”
“再說了，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你們父親的錯，你們隻是被卷了進來，我怎麽能怪你們呢？”
宋之文聽著母親的話，內心的愧疚感越來越強烈，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為了整個宋家的利益，總要有人做出犧牲。
“媽，您能理解就好。”宋之文握住母親的手，“我保證，等風頭過去了，等宋家渡過這個難關，我一定會好好補償您的。”
“不用補償。”宋夫人笑了笑，“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看到你們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她站起身，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宋之文。
感受著兒子身體的溫度，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忍不住又是複雜，又是酸澀。
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她曾經那麽愛他，那麽為他驕傲。
可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所謂的大局，他可以讓她繼續忍受屈辱，讓她為那對背叛她的人辯護。
宋夫人的手輕輕拍著宋之文的後背，悄無聲息地將小盒子裏的東西，滑進了宋之文外套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