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不過進行到一半，裴妄的目光已經數不清第幾次落在宋青兮身上。

隻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偶爾輕聲回應著紀昀的話，專注聽一輪輪台上的發言。

從頭到尾，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這邊。

仿佛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裴妄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越來越重，王興在一旁察言觀色，隻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涼了。

搞不好，會議已結束，就得卷鋪蓋走人。

台上還在進行陳述，但裴妄聽得心不在焉，想了想，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用不用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消息發出去，角落裏的宋青兮低頭看了看手機。

很快，裴妄就收到了回複。

【不用，讓別人看到不好解釋。】

裴妄眉心跳了跳，眸色沉下去。

她能跟別的男人當眾頭碰頭說悄悄話，輪到他又顧忌起地下關係，不能讓人看見了。

他就這麽見不得人？

王興偷偷瞥了一眼裴妄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麽比剛才更加陰沉了，心裏的鼓打得更響了。

一場競標會終於結束，各家公司的代表開始收拾資料準備離開。

宋青兮站起身來，和紀昀一邊說話一邊往門口走，從頭到尾連餘光都沒有偏一下。

裴妄坐在原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手指在桌麵上重重敲了一下。

會議室裏其他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裴妄還陰沉沉地坐在原位，麵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興站在一旁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黴頭。

過了好一會兒，裴妄忽然起身：“王興，你跟我來一下。”

王興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戰戰兢兢地跟在裴妄身後，走向隔壁的小會議室。

裴妄在窗邊站定，背對著王興沉默了片刻，忽然很嚴肅地問：“王興，你有女朋友嗎？”

“？！”

王興瞬間瞪大眼睛，懵在原地。

女朋友？什麽意思？裴總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還是，裴總自己看上他......

王興瘋狂搖頭，甩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離譜念頭。

“沒有？”裴妄看見王興搖頭。

王興剛搖完頭又趕緊點頭：“有！有的！”

裴妄沉吟了一下，神色有一絲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才說：“如果一個女生，答應和你交往，但又不願意公開你們的關係，這是什麽意思？”

王興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這是送分題，拿那男的當備胎呢。”

“備胎......？”

裴妄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眉頭緊皺，眼神冰冷得能凍死人。

“好，我知道了。”他聲音低沉，轉身就往門口走。

“裴總？”王興愣愣地叫了一聲。

看著裴妄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的腦子慢半拍地轉過彎來。

等等——

備胎？裴總？不會吧......

——

“備胎？！”

坐在副駕駛的沈遇聽到這話差點跳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萬年不開花的鐵樹，一開就開了朵霸王花。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的，這才幾天沒見，我就跟不上版本更新的速度了？”

沈遇嘖嘖稱奇，絮絮叨叨，一看見裴妄的冷臉後識相地閉嘴。

“沒想到還有你找我谘詢情感問題的一天，不過咱們先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你們兩個這個情況，是準備談婚論嫁的，還是......玩玩而已？”

裴妄聞言怔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有想過。

“我——”裴妄皺了皺眉頭，停頓了半天，重新組織語言，“我是認真的。”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沈遇一拍手：“那你現在的路線就大錯特錯了！”

裴妄挑眉。

沈遇一臉的語重心長，“感情這種事，一定要掌握主動權，不能坐以待斃。”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路邊等著別人來摘的野花，再嬌豔，也會有被看厭的一天。以色侍人，色衰愛弛，不主動出擊，遲早會被新人取代。”

裴妄沉默不語，皺著眉頭思考。

“你看那個什麽紀什麽昀，人家多主動，當眾就能聊得熱火朝天，可你呢，隻會坐在那裏幹瞪眼，把眼珠子瞪出來了都沒用！”

沈遇看裴妄還是沒有表示，簡直恨鐵不成鋼。

“為什麽後來者居上，因為前者不爭不搶啊！別等到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才反應過來，那時候你就真成苦情劇裏的悲催男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