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開著車, 他強行控製自己忽視掉阿尼賽特奇異的微笑,但在阿尼賽特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大哥回來了嗎?”阿尼賽特問。

琴酒去了美國做任務還沒回來, 本來阿尼賽特都打算讓藪原柊以去巡視公司的理由跑去美國消失一段時間,順便去看看琴酒的, 可惜赤井秀一突然出現, 打亂了他的計劃。

“大哥明天回來。”伏特加回答道, “說是二十八號淩晨的飛機。”

“二十八號臨晨……美國時間還是日本時間?”阿尼賽特看了看手機, 手機顯示的事件是十一月二十七號。

伏特加愣了一下,對哦,是美國時間還是日本時間?

平常他都會跟著琴酒出國的,倒是沒怎麽考慮過時差的問題。

阿尼賽特看出來了伏特加沒問, 便撥打了琴酒的手機號:“算了,我問問大哥吧。”

他直接輸入了琴酒的手機號碼,因為職業的關係,他的手機裏雖然存了一些酒廠同事的聯係方式,但基本上都是以奇奇怪怪隻有他自己能記住的方式命名的,不過這還不夠保險, 對於最需要保密的琴酒的聯係方式,他的手機裏隻記錄了工作電話,琴酒的私人聯係方式他直接熟記於心,沒有記錄在手機裏。

“嘟——嘟——”電話打出去了, 但是沒有人接。

這不正常,琴酒絕對會保持這個手機號暢通的, 阿尼賽特曾經在他做任務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同樣有人接。

除非, 琴酒經曆了什麽不得不切斷聯係的事情。

比如……

在飛機上。

“大哥沒接, 大概是在飛機上?大概今天夜裏明天淩晨大哥就會回來了。”阿尼賽特把手機收好了,他沒打通電話,雖然不是琴酒的問題,但還是有點不太高興,於是他開始捏起了小熊。

“我知道了,待會送完你回去,我就準備去接大哥。”伏特加點點頭,他本來在阿尼賽特問到了時差這個被他忽視了的問題的時候就打算不管是美國時間還是日本時間,兩天都去等著接大哥的。

阿尼賽特很快到了常住的安全屋,他向伏特加道別後便回去了。

本來他還打算換個身份回藪原柊家的,不過既然琴酒待會就回來了,他也就懶得回去了。

安全屋裏什麽都有,連冰箱裏的食物都有伏特加定期最少每周補充一次。

食物不止有素食、飲料、牛奶之類的不用烹飪的,還有些蔬菜。

阿尼賽特從冰箱裏挑挑揀揀,選出來了一隻西紅柿和一棵洋蔥,接著再從櫃子裏翻出小包裝的意麵,他打算給自己做個簡單的晚餐。

雖然說不論是阿尼賽特還是藪原柊都不會做飯,但是煮個麵條,把食物弄熟,做到可以吃的狀態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做家常的意麵其實挺簡單的,隻要把意麵煮熟,然後和醬料一拌就行了。

不算大的長柄鍋裏煮著意麵,長條的意麵被握成一把放在鍋的正中央任它們散開,待意麵浸在水裏的部分被稍稍煮軟以後,阿尼賽特用鏟子把剩下的還僵硬地直豎在外的意麵也按進了鍋裏。

接著他開始準備醬料。

西紅柿和洋蔥全部用他初級的刀工切碎。

雖然隻有初級,但是切菜已經足夠了。

阿尼賽特並沒有兌換刀工或者廚藝之類的技能因為確實用不上,反正精通廚藝和炸廚房都算是二次元角色的萌點,那還不如幹脆擺爛,炸廚房反正是不用學的。

不過他倒也沒有廚藝差到炸廚房的地步就是了,但是如果真的要炸也不是不行,他的“爆炸學”技能也還是有一點的。

阿尼賽特加了一點紅酒到被熬煮得軟爛的西紅柿丁和洋蔥丁的混合物中,雖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牛排也有紅酒口味的,反正都是西餐,都是醬汁,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尼賽特完成了他的晚餐。

經過略帶些刻意的擺盤,阿尼賽特將晚餐端到了餐桌上。

阿尼賽特覺得不管怎麽擺都不太對勁,桌子上有些太空空****了。

因為琴酒不在所以他也不怎麽在這裏住,原本餐桌上還放了隻花瓶,裏麵插了幾支花作為裝飾的,可能是伏特加上一次來的時候覺得沒人在,又或者是花已經枯掉了,所以他把花瓶撤走了。

現在白色的餐桌上隻擺放著阿尼賽特裝著意麵的盤子,孤零零的看著有點慘。

阿尼賽特思考了幾秒鍾,從櫥櫃裏取出一隻用在在吃壽司的時候裝芥末的小碟子,從鍋裏挑了一根意麵,很有嚴謹態度地將意麵螺旋著放在了小碟子裏,然後從冰箱裏的綠葉菜上麵揪下來一小朵菜葉,放在了小碟子中。

他沒有往小碟子裏放醬汁,因為不想洗盤子的時候更麻煩,雖然不是他洗碗而是洗碗機洗。

做完這一切,阿尼賽特把小碟子擺在了他的盤子的正對麵,然後從吉他包上把琴酒小熊卸了下來,放在了小碟子的另外一邊。

琴酒小熊陪著他去做了任務,應該也餓了。

阿尼賽特把小熊擺正,滿意地坐在座位上,開始吃意麵。

這隻掛件小熊並不是幾個月前在遊樂園裏得到的那一隻,而是阿尼賽特自己偷偷定做了各種尺寸的白色小熊,然後再訂做了衣服,兩者結合在一起自己配出來的。

掛件琴酒小熊隻有拳頭大,和小碟子其實差不多大了,被放在那裏,小熊看著阿尼賽特吃意麵,特意被定做成墨綠色的玻璃眼珠好像在瞪著阿尼賽特。

阿尼賽特一邊偷笑一邊吃完了晚餐。

把盤子和鍋都丟進洗碗機以後,阿尼賽特上到二樓的房間裏洗了個澡,吹幹頭發以後就睡覺了。

狙擊手的工作果然很累,他隻是在屋頂上蹲守了赤井秀一大概一兩個小時而已,就已經累到倒頭就睡了。

————

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的第一秒阿尼賽特就已經醒來了。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從厚實的窗簾外隱隱約約透出些許光亮,大約是天已經亮了。

阿尼賽特看了看床頭的手機,上麵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五點半。

還可以再睡上幾個小時。

阿尼賽特閉著眼睛倒回了**。

雖然聽見了樓下傳來的腳步聲,但他並不打算對此作出什麽反應,因為肯定是琴酒回來了。

雖然他對係統設置了靜音,但是要是有什麽奇怪的人闖入了他的房子,係統肯定會提示的,如今係統根本沒有提示,那麽肯定就是琴酒沒跑了。

剛好時間也差不多,淩晨到達日本,從機場回來這邊也大概需要將近一個小時。

房間的門,在幾分鍾以後被推開了,阿尼賽特聽見聲音,翻了個身。

琴酒冷笑一聲,手裏正捏著那隻他在餐桌上發現的熊。

他隨手把熊丟在床腳,拉開浴室的們,走了進去。

水聲掩蓋住了。其它的聲音,阿尼賽特正好麵朝著浴室門,準備欣賞琴酒出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麽,也沒有預感自己將經曆什麽。

十幾分鍾以後,琴酒披著濕漉漉的銀發走了出來。

他手中拿著吹風機,在床頭找了個插座,把吹風機通上了電。

“小心一點。”阿尼賽特掀起琴酒浴袍的一角搭在**,正好放在了琴酒的長發下麵,以免他頭發滴下來的水弄濕床單。

咳咳,他不是故意掀琴酒的浴袍的,也不是故意掀下擺的。主要是因為他**又沒有毛巾之類吸水性很好的東西,而浴袍也就隻有下擺比較容易拉過來。

真的。

琴酒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麵的大腿,又看了看阿尼賽特。

阿尼賽特無辜的看了回去。

“哼。”琴酒又冷笑一聲,沒有管阿尼賽特,直接打開了手中的吹風機。

吹風機的嗚嗚聲遮掩了很多東西,比如阿尼賽特亂動的手。

阿尼賽特伸手撥弄著琴酒垂在後背的頭發,雖然在浴室裏琴酒已經用毛巾擦過了,但是他的頭發還會滴水,摸起來也濕漉漉的。

阿尼賽特用手指將琴酒被水分成一縷,一縷的頭發分開,琴酒的頭發很順滑,即使留了這麽長也沒有打結。

“對了大哥,我準備了一件禮物給你。”阿尼賽特說道,他已經不滿足於隻玩琴酒的頭發了,現在他正在把琴酒的後背部分的浴袍撫平,“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大哥的生日了。”

琴酒出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在一年裏的最後幾天中,這段時間發生過很多事情,比如某位沒有鼻子的不能說名字的人出生了,比如琴酒出生了,比如耶穌出生了,比如一隻紅色的巨獸死去了。

琴酒剛好做了那個國家365的整數倍多幾天的國民。

“什麽?”琴酒關掉吹風機,他已經吹的差不多了。

“我今天廢掉了赤井秀一一隻手。”阿尼賽特露出了天真而又殘忍的笑容,就像一個等著被家長誇獎的孩子,“是他的左手。”

“不錯。”琴酒如阿尼賽特想象中的那樣誇獎了他一句,甚至還呼嚕呼嚕了阿尼賽特的頭毛。

阿尼賽特滿意地笑了:“那大哥有打算給我什麽獎勵嗎?”

他意有所指地用指尖在琴酒的後背輕輕滑動。

“當然有。”琴酒說道,他站起來先把吹風機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阿尼賽特側著躺在**,一手撐住臉頰,非常期待地看著他的背影。

琴酒回來了,他從床尾拿起來了什麽東西,放到阿尼塞特麵前。

“在獎勵你之前,你先回答一下,這是什麽?”

巴掌大的黑色禮帽小熊被抓住了拴在後腦勺上的小鏈子,在阿尼賽特麵前晃**。

“啊……這個……”阿尼賽特心虛了。

“解釋不出來嗎?”琴酒伸手掐上阿尼賽特的下巴 :“那麽在獎勵之前,先給你懲罰吧。”

阿尼賽特很想要解釋,但是他被堵住了嘴說不出話,隻能發出悶悶的聲音。

想要說話,得先解決掉嘴裏的東西。

沒辦法,阿尼賽特隻能如琴酒所願,乖乖地先接收懲罰。

過了十來分鍾,阿尼賽特終於可以活動一下自己的下顎了,每一次他都覺得自己的下巴就像要脫臼了一樣。

事到如今阿尼賽特也不想解釋了,懲罰都接受完了,解釋也就沒意義了。

他閉上嘴,用臉頰蹭了蹭臉邊上的東西,想要讓琴酒鬆口,別再幹涉他收集小熊了。

“沒想到你這麽積極。”琴酒的聲音飽含惡意,他拉起阿尼賽特的肩膀,讓他坐直對齊。

“我沒……”阿尼賽特今天沒機會說完了。